乔伊斯进出口 他做出了能拿来与艾略特、乔伊斯、普鲁斯特 等文学作品相比拟的音乐

2018-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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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美国作曲家埃利奥特·卡特(Elliott Carter)11月5日以103岁的高龄,在其家乡纽约辞世.作为二战后当代作曲家的杰出一员,埃利奥特·卡特的创作风格复杂多变,在节拍转调.复合节奏.乐器个性化等方面对当代古典音乐作出了卓越贡献.<洛杉矶日报>这么评价这位作曲家:"这个出生于马车时代的作曲家,很好地用音乐表现出错综复杂的现代社会.""这是一种从极深的灵魂中发出的音乐"就在上月25日,洛杉矶爱乐的指挥杜达梅尔刚刚在米兰的斯卡拉歌剧院首演了一部卡特的新

美国作曲家埃利奥特·卡特(Elliott Carter)11月5日以103岁的高龄,在其家乡纽约辞世。作为二战后当代作曲家的杰出一员,埃利奥特·卡特的创作风格复杂多变,在节拍转调、复合节奏、乐器个性化等方面对当代古典音乐作出了卓越贡献。《洛杉矶日报》这么评价这位作曲家:“这个出生于马车时代的作曲家,很好地用音乐表现出错综复杂的现代社会。”

“这是一种从极深的灵魂中发出的音乐”

就在上月25日,洛杉矶爱乐的指挥杜达梅尔刚刚在米兰的斯卡拉歌剧院首演了一部卡特的新作《对话之二》,杜达梅尔听知其讣闻叹息道:“这是一种从极深的灵魂中发出的音乐,当我们哀悼作曲家的去世时,会发现他作为一位艺术家的价值是永恒的。我很荣幸曾身为其中的一部分。”

卡特从来都不是一位会投观众所好的作曲家,但他的作品让许多当初对他持异议的评论家折服。人们将卡特称为美国当代作曲家的第三个“C”,前两位分别是科普兰和凯奇。他们三个人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定义下了20世纪所谓的“美国声音”。不仅在旋律上异常多变,卡特在节奏上的创新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一直反对使用严格的、有规律的节拍,而致力于发掘人们对于时间的全新认识,音乐应该以一种更加“有机”的形式结合在一起。

埃利奥特·卡特1908年出生于纽约。他的父亲是一位商人,常常会带他周期性地前往巴黎,所以卡特很早就学会了法语。但是,卡特的早期音乐教育仅限于正规的钢琴课程。

据卡特的回忆,在年轻的时候,传统的古典曲目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反而是上世纪20年代涌现的一些现代派作品,让他欲罢不能。在巴黎发生了卡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邂逅———他买到了詹姆斯·乔伊斯最早版本的《尤利西斯》,而它在美国当时被列为禁书。

另外,卡特的故乡纽约是个现代艺术百花齐放的殿堂,不管是美术上的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还是诸如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或者斯克里亚宾等作曲家的新作,都在卡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重要的那种幽默感一尘不染”

16岁时,卡特被介绍给了美国著名作曲家查尔斯·艾夫斯,艾夫斯颇为赞许地鼓励这位年轻人去开拓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他交给了卡特一封前往哈佛大学的推荐信。信中说:“这个年轻人可靠、勤奋,更重要的是他的那种幽默感一尘不染。”卡特在哈佛大学的专业是英国文学,这让他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了浩如烟海的英国与古希腊文学著作,而出众文采和音乐修养的兼备,也让他时不时地跻身于音乐评论界。

从1932年起的三年间,卡特在巴黎专心学习作曲,师从著名法国女作曲家纳第亚·布朗热(Nadia Boulanger),他的作曲技艺,主要是对位法的运用,在这段时间内被打磨得日臻成熟,这样才保证了他日后作品中不同声部“各行其道”的可能。

卡特并非没有走过弯路,1930年代后期,卡特对自己的大部分早期实验性的创作都相当不满意,甚至还一度毁掉了部分手稿。原因是在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他觉得创作一些振奋人心的舞曲有意义得多,倘若再局限于高雅的小圈子中就有点脱离实际了。

自己所学的所有东西已经成为一种累赘

1939年,卡特与海伦·弗洛斯特·琼斯结婚,后者于2003年去世,两人育有一个儿子大卫·钱伯斯·卡特。

在战争时期,卡特的过敏症让他不用入伍。在此期间,他创作了自己科普兰风格的《节庆序曲》和第一交响曲。这些作品中的不协和性已经初露端倪,复杂的对位法、稠密的配器织体都让大部分听众敬而远之。

逐渐地,卡特意识到,自己学到的所有东西———新古典主义、希腊文学、十二音技法、序列音乐等等一切,可能已经成为了一种累赘。他必须摆脱它们,才能有所创新。1945年的钢琴奏鸣曲就是这样的一个宣言,保留的只有秉承自科普兰的、宏大的美国化曲风。

上世纪50年代,卡特的事业达到了顶峰。1951年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是一个突破,在这部作品中,几个独立的音层有时和谐,有时冲突。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卡特与外界隔绝了好一段时间,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中居住了数月。作曲家大卫·希夫是这么称赞这部40分钟的杰作的:“或许它是少有的能让人拿来与艾略特、乔伊斯、普鲁斯特等的文学作品比拟的音乐吧。”

战后,卡特创作了一首钢琴奏鸣曲、一首大提琴奏鸣曲,复杂度与长度都让人咋舌。在这两部作品中,他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韵律变化”手法(Metric Modulation),它的含义是:节奏从上一个乐段到下一个乐段的过程中会有所改变。这看似有悖于古典音乐百年未变的传统,仅有卡特敢这么做。

“谜一般的语汇,来表现音乐中永恒的特质”

然而,从1970至1980年代,卡特的作曲家风格发生了另外一次转变,那就是不复当年的纠结庞杂的路数,而是倾向于用纯净、谜一般的语汇来表现音乐中永恒的特质。那种凌驾于时间之上的超脱感显示了他不臣服于任何固有作曲传统的自信。人们交口相传:“过去那个浓稠得化不开的卡特不见了,他变得透明了。”一系列小规模的室内乐作品相继问世,歌剧(《下一个是什么》)浮出了水面。

对于卡特而言,虽然创作的是现代曲目,他的灵感源泉却是那些来自古典时期的文学作品。由于年轻时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卡特熟练掌握了好几种语言,到了晚年,当他谱曲累了之后,会在歌德的德文著作、普鲁斯特的法语小说或者但丁的意大利语作品中获得休憩。

2005年,卡特97岁了,在生日当晚,波士顿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同时首演了他的新作,而在他100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卡内基音乐厅里又将他的《介入:为钢琴与乐队所作》进行了首演。有人统计过,在卡特的90岁至100岁间,有超过40部新作问世,这在人类音乐史上也算得上一个奇迹,在高龄作曲家中能如此宝刀不老的大约也只有110岁的俄裔美国人奥恩斯坦(1893-2002)了,威尔第、西贝柳斯和理查德·施特劳斯都显得有几分年轻。

对于每一个惊叹于他茁壮生命力的人,埃利奥特·卡特都会诙谐地送上这么一句:“当你活到我这把年纪的时候,就会知道,有乐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