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太老土？ 导演：所有表达都和现实相关

原标题：它所有的表达都和现实相关

《白鹿原》展现关中风土人情

“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真正达到巴尔扎克这个标准的小说不多，但陈忠实的《白鹿原》应该算。

不过电视剧《白鹿原》的现状却挺尴尬——豆瓣评分高达9.0，收视率却始终在0.6%左右徘徊，被越来越狗血的《欢乐颂2》甩在身后。

昨日，通过江苏卫视牵线，剧版《白鹿原》导演刘进和“白孝文”翟天临接受了长江日报记者微信采访。对于这个略显惨淡的收视，他们私下也聊过，并不觉得费解，“重要的是没糟蹋这部好作品”，刘进说。曾为了这部剧增肥20斤又减肥的翟天临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电视剧开播前，已有不少人为这部剧捏了把汗。不少人在观望，这部剧能否真正还原原著中所蕴含的情怀，把原上的这群人和精神呈现出来。更重要的是，这样一部人物众多、时间线冗长、故事厚重的民族秘史，观众是否愿意通过电视剧来了解？这一点，谁都没有把握。

播出至今，豆瓣评分9.0，暂列今年国内新剧第一位。扎实的剧本、精良的摄制、成熟的演技和考究的细节足够让它在同期电视剧中脱颖而出。可市场的反响并没有跟上口碑的爆炸，在与“洋气欢腾”的《欢乐颂2》的正面对决中，《白鹿原》的收视率显得有些惨淡。自5月10日播出以来，单台单日收视率并无起色，最高的一天仅为0.613%。可以说，无论是原著的分量、宣传的力度或是观众间的高口碑，都没能真正转换为《白鹿原》的现实收视率。

一部超过80集的长剧，在播出了1/4之后收视率仍没有起色，意味着其在市场上逆袭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低。目前，包括白孝文、白灵、鹿兆鹏、黑娃、田小娥等承担了更多戏剧冲突的下一代人物已经全部出场，《白鹿原》的收视之路依然漫漫。

从品质上说，《白鹿原》的确刷新了近年精品国产剧的标准。得益于原著庞大的体量，改编后的电视剧丝毫没有拖沓注水之处，甚至有些删繁就简的妙笔。为呈现小说质感，剧中对原著中关中地区的自然环境、风土人情，包括原上的风光、农人的劳作，以及各种饮食习惯、族长与官员之间的礼仪、女人裹小脚走路的细节等等，大小场景的处理都很仔细。第一集里，仙草做了一碗热腾腾的油泼面，镜头从擀面、切面、泼面、拌面一气呵成，八百里秦川的风情都在这一碗面中呈现。至于剧中实力派演员的表现更是不必说，除了张嘉译、何冰、秦海璐等主角，连村头的傻子“二豆”，都成为网友议论的焦点。

但与此同时，对主流电视观众而言，《白鹿原》既非插科打诨的农村轻喜剧，也没有一般年代戏常见的强烈冲突、狗血元素，其娱乐性大打折扣。剧中暗色调的生活场景，扑面而来的黄土与农田，以及厚重的时代感乃至于对乡土士绅文化的表达，都与现代生活相去甚远。

在播出之前，主演兼艺术总监张嘉译，就曾不无担心地说，在目前的这个电视剧市场环境下,“这样一部严肃的作品,到底还会不会吸引年轻人来看?”甚至有人建议说演得别那么深沉，再狗血一些、脑残一点，“但我觉得这样做不仅是在侮辱自己，也是在侮辱观众”。

刘进也同意张嘉译的观点，他感叹最重要的是没有糟蹋这部好作品。至于观众是否害怕沉重，这不是他去考虑的问题，“我希望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大家能看到一个严肃的作品，一个尊重历史的作品，让大家知道过去几十年是怎样的，历史是怎样变迁的”。

而业内所讨论的《白鹿原》是因太老、太土，才没法与今天的观众接上气，刘进倒没考虑过，“其实我完全没有担心观众会觉得遥远”，他认为这部剧其实有很多关照到现实的地方，“它所有的表达都是和现实相关的，每个人看了这剧会发现，身边的人基本都可以对应在《白鹿原》里。”

饰演白孝文的翟天临，也认为这个结果可以理解。“《白鹿原》是一个很深刻的戏，文学性非常浓，也代表了一部分历史的传承，人文情怀的传承。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这个我是理解的。”

也正如主创们所言，很多经典作品的文学或时代价值很高，但它未必能成为最适合大众的影视剧。一部作品有一部作品的命运，能被看见就证明了它的价值。对于《白鹿原》，也没必要简单地以情怀绑架观众，或是用一时收视率来衡量，而是让口碑来说话，让观众有更多的时间去接受它、珍惜它。

原著中，白鹿原的故事发生在近代中国较为动荡、颇多转折的一段岁月。“在拍摄时，我们会尽量还原，希望大家在看到时，有种‘喔，原来那个时代的中国是这样的’的感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刘进不断提及还原这个词。

为了完美还原原上的生活，在开拍前，几乎所有的演员都被拉到农村进行一个多月的生活体验，打磨状态。男演员们白天下地干活，割麦、挑水。女演员在家纺线、做饭，完全复原那个小社会的生产关系。“这部戏讲的就是在这土地上的人，讲他们的生活。如果不会割麦子，状态会很不像。”

剧中仙草扮演者秦海璐秀的“擀面”绝技，就是在这一个月里学的。“海璐在体验生活时，特别学了擀面。戏中擀面的情节，都是她自己做的？”而展示这段“舌尖上的白鹿原”，刘进说，这里头有自己的“私心”，“不少韩剧都会展现饮食文化。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尝试在剧里体现面食文化。”

青年演员翟天临为了这部戏，曾增肥20斤后又减肥。“因为白孝文是白家的长子，地主家的儿子。然后又是教书为主，他干的农活并不多，所以增肥是导演的要求，我也做到了。然后后期，他吸鸦片之后暴瘦，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想前后有一个反差。也希望通过这种感觉，让自己更贴近原上的人物这种状态。”

除了主演们需要接近原上的状态，剧中的群演都是当地农民。“这部剧是农村戏，希望画面上所呈现的面孔都是质朴的。”为了让这群毫无表演经验的演员能够尽快入戏，刘进费了不少功夫。“我们会跟他们讲剧情，让他们结合现在村子里的情况，设身处地地去想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有代入感，让他们成为白鹿村的一部分。”

剧中还有很多傍晚的戏份，傍晚收工、炕上唠嗑、门口吃面等等，刘进介绍，“在那个年代因为农村是没有电的，所以基本上都在傍晚吃饭，然后天黑了就睡觉，所以这个戏有大量的傍晚的戏，这个和以前的戏是不一样的。”（记者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