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俊艳访谈专访焦俊艳:一个女演员没有年轻的容颜你只能在演戏上认真了

2017-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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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焦俊艳第一次来北京,是在2005年2月.那一次,她在父亲的陪伴下,从老家安徽马鞍山到北京电影学院参加艺考.临近报名截止的当天下午,焦俊艳才刚刚坐火车赶到北京.为了不耽误报名,她赶紧和父亲打了辆车去北影.焦俊艳还记得,拿起笔填报名表的时候,自己的手冻得直哆嗦.来报名之前,母亲曾坚持不让她考试.不是不支持女儿做演员,而是在母亲看来,焦俊艳从来没学过表演,即便去了,也没什么希望能考上.但当时焦俊艳的舞蹈老师崔老师却坚持一定要让她试一试,"她和我妈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出考试的费用,那我来给她承担.我妈听了

焦俊艳第一次来北京,是在2005年2月。那一次,她在父亲的陪伴下,从老家安徽马鞍山到北京电影学院参加艺考。临近报名截止的当天下午,焦俊艳才刚刚坐火车赶到北京。为了不耽误报名,她赶紧和父亲打了辆车去北影。焦俊艳还记得,拿起笔填报名表的时候,自己的手冻得直哆嗦。

来报名之前,母亲曾坚持不让她考试。不是不支持女儿做演员,而是在母亲看来,焦俊艳从来没学过表演,即便去了,也没什么希望能考上。但当时焦俊艳的舞蹈老师崔老师却坚持一定要让她试一试,“她和我妈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出考试的费用,那我来给她承担。我妈听了就说,别别别,老师都这样了你还是去考吧”。其实那时候,焦俊艳对表演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多条路能考上大学挺好的。

艺考的周期是一个月,来陪考的父亲却只和单位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焦俊艳模仿着他的语气:“我爸看考场的北方女孩都特漂亮、大高个儿,反过来和我说:‘你初试考完了不就回去了吗?’”对待艺考,她和父母的态度一样——只要别初试就被淘汰,别太丢人就行。

一路考下来,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焦俊艳杀到了三试,“考完三试还发现有戏的时候,我妈说了一句话,她说,‘这电影学院你要是能考上的话,当初我应该也试试,好像没那么难啊!’”回忆起考试的情形,焦俊艳有点忘了,但她觉得自己能考上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紧张。

那时候的焦俊艳总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即便是和已经成名的杨幂">杨幂、袁姗姗">袁姗姗做同学,她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但没想到,进校第一天,班主任张辉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们班有个误招。”“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说我是误招,为什么?”焦俊艳提高音量重复道,不过语气并非质问。现在,她倒也向老师证明了,自己仍然在坚持做这一行。

上学期间,焦俊艳拍的戏不多,算起来总共有两部——《跟我的前妻谈恋爱》、《人到中年》。她经常和表演系的学弟学妹说,“我颜值不算高,但一样有戏拍,(你们)有什么不可以的?”

焦俊艳的确很幸运,还没毕业,她就凭借着《跟我的前妻谈恋爱》里包子铺老板娘的角色得到了著名经纪人王京花的认可,签入了现在的经纪公司。“我希望她是看上我的长相了”,被问到自己的哪一点吸引了王京花,焦俊艳习惯性地自黑了一下。

也许是太顺利,在得到第一个女主角之前,她一度认为表演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当时突然演女主了,心想有那么难吗?进了组才发现太难了”。“其实你要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最重要的是你的能力要覆盖这个工作。我以前觉得演员嘛,背词就好了。演《永不消逝的电波》那会才意识到,背完了还要对剧本有自己的二度创作,怎么把握台词节奏、塑造怎样的形体状态,其实现在看来还是有难度的事”。

参加《遇见王沥川》试镜时,焦俊艳正在拍摄《杜拉拉之似水年华》。在这之前,不管王珞丹还是徐静蕾版的杜拉拉,都像是职场中的“甄嬛”。但焦俊艳不一样,在观众的惯性思维里,她身上邻家女孩的气质完全撑不起气场强大的人力资源总监。

焦俊艳告诉橘子君,其实她理解中的杜拉拉并不完全是女强人,“我当时走访了很多HR,真实中的他们不会一出来给你很强的压迫感,都是很亲和地在和你交流,所以我更想诠释一种以柔克刚的力量。可是大家的力没有往一个方向使,导致结果没法让所有人满意”。

从13年《杜拉拉》播出,网络上便出现了很多批评声,其中大多指向她的演技。这也直接影响到了焦俊艳在业内的认可度,“当时去剧组面试,经常会被拒,可能有一些试镜完的结果我不知道,但从外界口口相传,我会听到他们(剧组工作人员)评价‘她可能不行吧’”。当一个人付出极大努力却被全盘否定时的滋味的确不好受,那段时间,焦俊艳也难过,但随之而来更多的是困惑。

焦俊艳从小学开始学舞蹈,最初是因为小女孩的“虚荣心”,“每次上课穿着小裙子特别开心”,但每节课上枯燥又痛苦的压腿训练,让她慢慢产生了抵触心理。直到有一天,焦俊艳为了逃避上课,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门外的妈妈想尽办法把她抓去上课。复述这段经历时,焦俊艳说,她至今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告诉她,你自己选的路,必须坚持走下去。

所以在《杜拉拉》时期饱受质疑时,困惑的焦俊艳只想逼迫自己找到被批评的根源,“我不知道原因的话我无法前进,这才是真正使我难过的地方,那个时候,我经常在家发呆,或者看一段戏就开始想”。焦俊艳的同事、朋友总是劝她,那些负面的评价不要去看了。她不听,还是会一条条评论认真地看。有观众说她哪段戏演得不好,她便开始不停反问自己“是我处理得不好吗?”,再去想这段戏该怎么表演才能更好。

难道真的从没想过逃避吗?面对橘子君的追问,焦俊艳反驳道:“可是如果你现在逃避,你犯的错误就会影响你更久,所以我宁愿让它现在影响我。”也正是从《杜拉拉》开始,焦俊艳便开始沉下心,思考如何表演。

最艰难的创作时期,大概是13年8月拍摄《幸福36计》。剧组刚开机,导演刘新就把第一稿剧本毙掉了,“当时完全是处在无剧本即兴创作的状态,我真的崩溃了,我晚上回屋,拿着剧本特别想哭,因为你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无能”。更让她失落的是,制片方一再向她强调,“我们是顶着压力启用的你”。焦俊艳承认,当时的自己没有能力向别人证明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做好眼前的工作。

有一次拍摄,她发现人物所处的剧情不合理,便临时决定暂停拍摄,和导演研究了两个小时,而剧组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停下来等待。焦俊艳也很内疚,但在她看来,这是她为角色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

“后来我坚定了想法——当你能努力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至于结果的好与坏,只是你过去的总结,你要靠着这些总结去想如何面对明天。好的结果、坏的结果,我都能接受,但如果我有1%的努力空间,我没有去做的话,那会让我非常难受。”

焦俊艳还记得,和《遇见王沥川》的导演陈铭章见面,是在他家对面的一个咖啡厅。见面之前,她特意卸了杜拉拉的妆,湿着头发就来了。“哭戏怎么样啊?”这是陈铭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这一句话让焦俊艳突然觉得压力好大,“我问他,这部戏需要不停地哭吗?当然,我心里也觉得这事见一面就能成”。

后来的某一天,焦俊艳独自在家休息时,接到了一个公司的电话:“老师(陈铭章)有意向要定你,你怎么想?”她肯定地回应了公司,哪怕放弃其他的机会,她也希望能完成这部作品。

最近,焦俊艳通过媒体才知道,原来剧组选角之初,曾考虑过一线女演员。但在当时,她对这个剧本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见完导演没过多久,焦俊艳便收到了《王沥川》的剧本,直到《杜拉拉》拍摄结束,她才抽出时间读剧本。在酒店的茶室里,她抱着剧本哭得一塌糊涂,周围的服务员甚至以为,这姑娘失恋了。

换做以往,焦俊艳一定会觉得任何角色都是有讨论空间的,然而这一次,她完全相信了剧本中的故事,“我当时的感受是,人一生中如果能经历一次这样的感情,是一件特别值得事情,所以我很想去体验,真的从没想过这个戏的结果会怎么样”。

定下她出演女主角谢小秋那会儿,《杜拉拉》还没播,但参与过制作的人都心知肚明,这部戏未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加之,《遇见王沥川》是一部有很强读者基础的大IP,有任何风吹草动,粉丝都会立刻发表看法。“官微一把我的照片公布出来,就有留言说:‘怎么找颜值这么低的人来演谢小秋?’反正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抨击我,其实我也很害怕,害怕我亲手把一个喜欢的角色摧毁掉”,说到这,焦俊艳微微蹙眉。

可她从不害怕去表达自己对角色的理解。焦俊艳经常和陈铭章争论,在她的观点里,一个角色既然由她来诠释,那就要在角色中有自己的价值观体现。包括戏里有一个情节,王沥川因为谢小秋受伤,为了不让哥哥霁川生小秋的气,沥川和好朋友Rene给小秋使眼色,让她合伙撒谎。然而焦俊艳对情节的理解是,小秋是担心沥川的,她不应该像剧本中写得那样,听话地配合他们,“所以我的表演方式是让她不愿意说这些话,旁边的沥川可能一直在逼着我,然后小秋才说出了这些内容”。

焦俊艳在采访中告诉橘子君,对她来说,每个角色开始时她都格外恐惧,除了面对的压力,还有在大量的素材中慢慢梳理出角色的轮廓,夹杂着恐惧、紧张、兴奋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拍到三分之二,她才能开始慢慢享受表演。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点点建立起对谢小秋的信心。

《遇见王沥川》杀青。那天,焦俊艳很失落,她说自己很少这样。但只要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能是谢小秋了,她就忍不住地难过。

JUZI:等了《遇见王沥川》四年,前段时间终于播了,当时什么心情?

焦俊艳:我在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蒙的,心想一定是骗人的。然后我就跟施大(编者注:原著作者施定柔)说又要播了,等等看吧。已经到了不再期待它赶紧播的状态,结果它真的播了。其实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一直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它拼命不给你。当你将要放弃的时候,它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