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华案"惊心一幕 赖昌星曾要"灭"海关署长

[扬子晚报网消息] “厦门远华走私案”至今已经过去了七年多,但是其错综复杂的案情、触目惊心的内幕,众多的钱权交易、情色交易,使它至今仍然是人们热衷的谈资。在逃的主犯赖昌星,现在仍逍遥加拿大,引起许多人的关注。现任中国海关总署署长——牟新生,当年就曾同赖昌星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交锋。

携带3000万进京打点

牟新生,1998年底从公安部调任海关总署任副署长。1999年4月的一天,牟新生收到一份从中共中央办公厅信访局转来的举报材料。就是这份材料,开启了之后的惊天大案。

这封署名为“一群伸张正义的人”的举报信,反映的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以赖昌星为首的远华集团,走私成品油、植物油、香烟、汽车、化工原料等货物,案值高达500多亿元人民币。举报信中形容说:赖昌星一伙走私的成品油之多,足以满足厦门人游泳用。而随信列出的涉案人员涉及党、政、军厅局以上领导干部16人,包括当时的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总参二部部长姬胜德、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和厦门市委、市政府几位领导干部。

牟新生说:“因为这个案件太大了,光海关自己办有困难,我就建议总署党组给中央写个报告,由中纪委牵头,有关部门公检法都参加,中央就采纳了我们这个建议。”

十几天之后,1999年4月20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法委书记罗干,就在海关总署提交的报告上做出批示要求彻查。

然而让牟新生没有想到的是,事后查证,就在中央领导批示下发前六天,远华案核心人物赖昌星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并立即行动了起来,除了通过厦门的渠道掌握事态发展外,赖昌星也启用了他在北京的关系网,先后携带三千万元人民币巨款进京活动。

牟新生说:“他拿着几千万到北京就是准备打点,主要对象是我。到北京以后他找了公安部的一位局长,也是我的同事,公安部这位局长对我很了解,告诉他,赖老板您拉倒吧,姓牟的不会吃你一口饭的,所以他后来就作罢了,他把我作为主要目标这是真的,想要把我摆平了。”

1999年6月20日,牟新生带领办案人员飞抵福州。赖昌星扬言:中央来人办案也需要当地配合,我们不怕!来一批我搞定他一批,就不信中央专案组的人是金刚不坏之身!

曾经想要“灭了”他

赖昌星在北京准备“摆平”牟新生没有结果之后,回到厦门并没有死心。一方面继续四处活动,另一方面开始销毁证据,他甚至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脑硬盘也拆了下来,扔到了白鹭洲湖里。而对于远华案,其实早在此前大半年,1998年8月中旬,也是“一群伸张正义的人”,曾将举报材料寄给了当时的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但是这位赖昌星的好兄弟,却转手就把这封信交给了赖昌星。

对于赖昌星的这些能量,牟新生已有耳闻,但和这样一个“对手”较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牟新生说,开始连他这个老公安都估计不足。

记者:在远华案查证的时候据说有一个传闻,就是赖昌星要弄点黑资料把您诬蔑了,免得这个案子再查下去。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这样的传言。

牟新生:这是他和厦门海关的前任关长杨前线通话时讲的,他实际上确实这样做的。因为我已经进驻了,杨前线跟他说那个姓牟的最坏,他不把你抓住是不会罢休的,后来赖说不是正在搞“三讲”吗,我们给他搞点黑材料寄到中央去,先把他恶心一下,实在不行将来想办法把他“灭了”。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牟新生:情报部门的领导告诉我的,开始没跟我直接说,开始就说牟部长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有散步的习惯,他们就说你最好不要散,我说至于吗,我不相信赖昌星有这么大的能耐,中央已经成立专案组要办他了,他还有这种能耐,真的有点不太相信。所以在福建办案期间中央很关心我的,中央领导同志亲自给福建省委的领导说,新生同志在福建的安全由你们全权负责,还给我配了两个警卫。

涉及众多重要部门官员

然而,就在案情一步步查实的时候,包括赖昌星在内的所有远华骨干却神秘消失了。后经查证,从1999年6月开始,几乎是中央专案组进驻福州的同时,赖昌星就开始分批安排70多个走私分子外出避风。两个月后,放松警惕的赖昌星潜回厦门。

1999年8月10日晚12时30分,专案组实施抓捕赖昌星。200名警员分成5个组,同时扑向赖昌星可能落脚的5个点。这本是胜算极大的抓捕行动,却因当地个别官员的通风报信而再次“扑空”,留下了长远的遗憾。牟新生说:“说是‘惊心动魄’就是它走私的案值和危害程度,不仅是经济上的,更重要的是政治上的,因为他涉及到我们很多要害部门的官员,我非常震惊。”

2000年,远华案专案组查明:自1996年以来,赖昌星走私犯罪集团及其他走私犯罪分子在厦门关区大肆走私,案值达530亿元人民币,偷逃税款300亿元人民币。厦门海关公职涉案人员160余人。凤 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