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是我的人间四月天——金岳霖与林徽因
林徽因躺在床上透过窗看着这个一直守候在身边的男子。有太多的感慨。这一生是她负了他。相爱不可以在一起,他依然没有半句怨言默默的守在自己身边。
她觉着眼睛里热热的,眼泪似是要夺眶而出了。但是这是一件好事啊,此生能被这样的男子深爱,也就够了。
屋外的金岳霖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脸看着林徽因笑。
她也笑。然后端起蛋糕来吃。味道非常甜,一直甜腻到心里。
病中的林徽因知道自己恐是时日无多,常常一脸不甘的跟金岳霖抱怨:“一生都没住过自己设计的房子。
”金岳霖就安慰她“等养好了身子就什么都可以去做了。”林徽因就不说话了,接了金岳霖递过来的药吃下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金岳霖的眼中,她永远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优雅俊俏的女子。
岁月侵蚀的是她的身体和容颜,却侵蚀不了他对她的执念。她眼角的以为着苍老的皱纹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两朵盛开的小雏菊。
1953年文化部组织的欧美同学聚餐会上,林徽因冲动的指着时任北京市副市长吴晗说“你们真把古董给拆了,将来要后悔的!
即使再把它恢复起来,充其量也只是假古董!”在这样的一种心境下,林徽因的病情急遽恶化,最后拒绝吃药救治,任凭梁思成和金岳霖怎么劝也是枉然。
于1955年离世。
世间再无林徽因。然金岳霖依旧在爱。美人不再,情依旧。
林徽因英年早逝,金岳霖悲痛万分。
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有学生担忧他的身体,去办公室看望他。金岳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目光呆滞。对进来的学生视而不见。后来突然自言自语:“林徽因走了!”一边说,一边就放声大哭,那样子伤心至极。
一边的学生手足无措慌乱不已,也不知如何规劝。
林徽因去世的那年,建筑界正在批判“以梁思成为代表的唯美主义的复古主义建筑思想”,作为一个妻子以及工作上的好搭档,林徽因自然也是批判的对象。
追悼会来的亲友不多,显得很冷清。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亲朋送来的众多挽联中,一副挽留激荡人心——上联是:“一身诗意千寻瀑”,下联是:“万古人间四月天”。
此处的“四月天”,明眼人一看便知取自林徽因一首诗的题目《你是人间四月天》。这“四月天”在西方通常指艳日、丰硕与富饶。这副对联便出自金岳霖之手,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追悼会是在贤良寺开的,金岳霖看着相片里她的眉眼,很悲哀,他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一个大男人哭到失声。周围的人都不上前去劝止,因为众人知晓纵是上前安慰也是枉然。
还不如让他发泄完心头的伤悲。
林徽因的墓碑上写着:这里长眠着林徽因,她是建筑师、诗人和母亲。金岳霖时常回来到林徽因的墓前长久的发呆。想念逝去岁月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笑起来嘴角不对称的酒窝,想念她又快又机智的说话方式。
她是一朵带电的云。
金岳霖轻抚着墓碑,叹一口气说道“你呀……”然后就慢声慢气的跟她说着话。
自林徽因走后,金岳霖就很木讷,极少说话。他的千言万语只说与她听,只有她能懂。在“文革”中被砸掉的“建筑师林徽因之墓”字样已于2003年被修复,但汉白玉的墓碑边上依然可以看到破损的痕迹。金岳霖坐在墓前默默不说话。
没有了林徽因的生活是枯燥没有魂灵的。金岳霖依然养着蛐蛐和大公鸡。只是再没有人嫌他的蛐蛐们吵了,再没有人看着他领着公鸡上街而大笑了。那个女子,在他生命里是一颗耀眼的流星,一闪而过。
她陨落了,剩了他在那里用后半生的时光来缅怀。
金岳霖对林徽因的至情深藏于一生。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席间众人都大惑不解。开席前他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脸上的悲怆之情丝毫不减当年。顿使满座宾客惆怅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