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北影节幕后故事
上周末,北京国际电影节在雁栖湖畔开幕。影迷们可能都在关注红毯上的“影后”娜塔莉·波特曼和“男神”李敏镐、钟汉良,还有影院里接连放映的大片,但大家可能不知道,聚光灯背后,很多人从去年10月起就开始忙碌了。
邀片
香港片比外国片难搞定
作为中国电影资料馆选片组组长的张岚,与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一同扛起选片300部的大旗。从柏林电影节获奖新片,到修复的老片,从美国到日韩,从港澳到内地,他们需要逐个“攻破”。
今年是著名前苏联导演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逝世30周年,电影节也为此设计了专门的放映单元。不过,这些老片的版权非常复杂,张岚联系了俄罗斯电影资料馆,却发现对方有胶片但没有版权,只好通过俄罗斯电影资料馆打听版权所在。“胶片在俄罗斯,但有的是意大利出品,有的是瑞典出品,搞定版权完全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
这种“倒一手”就能问到版权方的还算顺利,更多的情况是倒了两三手还找不到版权方。张岚以柏林国际电影节获奖电影为例,“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之前谈版权都不算数,电影节一过,片子立马会被卖出去。有些电影版权分属多个公司,又不断转卖,找起来非常麻烦。”在今年展映的约300部电影中,六七成的片子都要经过三个中间人以上才找到版权所属方。
外国片难邀,有些港产片比外国片更难搞定。在“银河映像二十年”项目中,中国电影资料馆收集整理部主任、北京国际电影节组委会办公室展映部部长林思玮一早儿就瞄上了杜琪峰的经典影片《枪火》。“我们很早就联系了银河映像,但这部片子的版权也不归他们所有,而是同时卖给了很多家公司。”林思玮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分别争得每一家的同意才能放映。“遗憾的是,我们找了三四家版权公司,他们都说自己做不了主,最终只好放弃了。”
排片
为凑嘉宾时间连排三天
“北京的面积特别大,交通也不太好,如果电影院分布太散,观众的跑场体验就会很差。”中国电影资料馆策展人沙丹心里有数,本届北影节共展映约300部影片、近千场次,在全北京5所高校及25家影院放映,如何协调影片是一件难事。与往届北影节影院布局分散相比,本届电影节的排片开始向市中心的影院收拢,观众也可以根据喜好按片区观影。
“在北京,不同的区域住着不同的人群。东边有很多年轻人,平时东边的影院放艺术电影时的上座率很高,所以电影节就在常营的卢米埃北京影城多安排艺术片。”沙丹心里显然画着一张北京的观影地图:大兴是新兴住宅区,合家欢的电影更受欢迎,像《男孩与世界》这种荣获过动画界最高荣誉“法国安锡动画影展首奖”,又通俗易懂的动画片更适合;而蓝色港湾附近的电影院离日本领事馆比较近,就可以多排日本片。“这样一来,观众就不会在跑场的过程中浪费过多时间。”沙丹说。
好电影配上好嘉宾才能相得益彰,但匹配嘉宾的时间并不容易。据中国电影资料馆工作人员张耀婷介绍,本届电影节的“森田芳光回顾展”邀请了森田芳光的遗孀参加,但临近开票,对方仍只给了一个大致到京的时间。“一旦开票,放映场次就不能随意更改了。”张耀婷说,为了方便影迷,观看电影之后就能参与森田芳光遗孀的互动活动,他们就安排三天时间,连续放映森田芳光的电影,“无论她哪天到,都可以出席一次现场活动。”
经协调,森田芳光的遗孀确定在4月23日参加中国电影资料馆的互动活动,当天放映的是森田芳光的代表作《其后》。
测试
抢修胶片机上演“双城救援”
临近开幕,电影节工作人员进入了测试环节,即在正式放映前检查拷贝是否完好,同时由字幕员现场同步、校对中文字幕。然而在今年的测试过程中,发生了最为“惊险”的一幕,北京中间影院播放胶片影片的胶片机“临场罢工”,工作人员找遍北京却没法修理,只能连夜赶往哈尔滨的工厂。
在数字电影时代,胶片机是个稀罕物,本届电影节也只有中国电影资料馆、北京中间影院、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三家机构提供胶片电影播放。在3月中下旬测试播放塔尔科夫斯基的胶片长片时,中间影院的一台胶片机突然不能运转,负载稳压器的主板出了问题。中间影院艺术总监王林说,现在北京已经没有专门生产和修理胶片机的工厂,“我们先跑到中关村,逛了个遍,所有人都说‘修不了’。”
情急之下,工作人员干脆连夜赶往哈尔滨——那里正是生产胶片机的工厂所在地。“我们以为送去老厂总可以修了,到了之后却发现,哈尔滨电影机械厂还在,但早不生产胶片机了,而是生产验钞机。”看着一车间的验钞机,工作人员哭笑不得,只能再托当地的朋友联系该厂的老师傅,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匹配的主板,胶片机才成功运转起来。
“胶片机的维修和使用是技术活,也是耐心活。”王林介绍,一部塔尔科夫斯基电影的胶片足有20盘,放映员必须每十几分钟换一次胶片,播放之后,放映员还要把播完的胶片盘倒回去,工作量非常大。“不过,不少影迷觉得胶片电影和数字电影的感觉不一样,有观众好这一口,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