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归途撼东南——方志敏率红十军团在开化的日子里

1934年7月,中央红军在粉碎***军队的第五次“围剿”失利时,为调动和牵制敌人,减轻***军队对中央根据地的压力,并准备实施战略转移,中共中央和中央军革***决定组织两支部队北上和西进。寻淮洲、乐少华、粟裕等领导的红七军团改称北上抗日先遣队,经福建北上到闽浙赣边区,与方志敏领导的红十军会合,组成红十军团(对外称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11月下旬,分两路向浙皖边和皖南行动。

12月,红十军团在安徽太平县潭家桥与***军补充第一旅作战失利后,辗转于皖南的歙县、绩溪、太平、婺源、休宁等地半个多月。

,从休宁的桃林进入开化县境内的龙门下。龙门下离开化齐溪五公里,是齐溪丰盈坦溪的上端。是日,天阴沉沉的,下着零星的小雨。方志敏因久日征战的劳顿,痔疮大发,每日流出很多的脓血,又加寒冷,使肺病复发,他不能正身骑马,只得半坐半躺地匐在马背上。

一进龙门下村,方志敏(红十军团军政委员会***)、刘畴西(军团长)、粟裕(军团参谋长)、王如痴(红十军团副军团长兼十九师师长)、乐少华(军团政治部主任)等红十军团的等主要领导就察看地形,在山口设下瞭望哨。当晚红十军的近6000多名的红军分别在龙门下、余家、汪家、大麦坞等的几个村庄里宿营。方志敏和军团指挥部设在余家祠堂里。

次日(1月8)早晨,寒风喧嚣,雨中夹着雪粒,方志敏看着大都穿着破烂单衣的被寒风恶雨冻得索索发抖的红军指战员们,心里说不出的酸痛,真想让大家在此暂避数日风雨,补充给养,恢复体力。但为避开十万***军的“追剿”,只得又率红军队伍向淳安樟村前进。1月9日晚,红十军团宿营于淳安的汰厦、半山、茶山一线。在茶山村召开军政委员会会议,决定全军团暂回赣东北休整,再图北上。并将此计划电告中央军革委。

10日,方志敏率领红十军团,沿着浙西天目山脉南下,向赣东北苏区进发。午后,抵达开化县境内的大龙山时,其前卫部队就与***军第四十九师二十一旅四十一团交火。大龙山是周围群山的最高峰。东南的黄泥岭海拔

。敌四十一团从大龙山西面上山,企图占据大龙山的西岭,居高临下,拦截红军的南下。方志敏立即命军部侦察连长刘智先带两个排从大龙山左侧上山阻击敌军,接应前卫部队,以掩护大部队南下。临出发时,方志敏对刘智先说:“你们的任务是很重的,你们一定要把白把军阻击在西侧的山脚,保障军团主力的侧翼安全,仗打完再回闽浙赣苏区去。”

刘智先带领80余名红军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大龙山左侧的官台凹头庙正面修筑一事,架设了6挺机枪。战斗十分激烈。敌四十一团投入两个营的兵力,向官台凹头庙的红军阵地猛攻。红军战士英勇阻击,打退敌军的多次进攻,击毙敌军官兵31人。击伤数十名。战至夜幕降临,红军侦察连完成了阻击任务,主力已向东南方向(淳安)青岭行进。

方志敏率部翻山越岭,次日凌晨抵达淳安的枫岭坞,后又南下进入开化境内,过马金界首、排田、杨和、戴家,经霞山的下龙村,徐塘的高韩、高坪、中村的严坑。

下午到达中村、张村。是日,方志敏和所率的部队在张村、中村一带宿营。方志敏把军团指挥部设在张村的最大的房室——程昌明家(程昌明系村里的大地主,闻红军到来,已逃跑)。经红军则进村时,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关门躲避。

红军指战员们就开展革命宣传,告诉张村的乡亲们:工农红军是穷苦农民群众自己的军队,将北上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等。一位红军营长在村口遇到了一放牛的男孩,就上前亲切的问候。男孩儿见他亲切和蔼,就告知叫张福龙,并把这位红军营长接到自己的家里。

那晚,张福龙的家就住进了70多位红军战士。张村、中村几乎家家户户都让红军住上。那位红军营长还让张福龙带路,详细地察看、询问了张村周围的的村落、 地形,并在中村西边的江林庙、树范水口和陈川口等处的紧要路口设置了岗哨。

军团政治部的粉笔队、标语队在张村、中村等处书写和张贴了许多标语,如“农民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的抗日先遣队”、“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为了发动劳苦大众,军团前卫营镇压了张村的劣绅徐章荣,查抄了他店门,把没收的财物都分给了村里的贫苦农民。

凌晨2时许,红十军团离开张村、中村,继续南下。当日晌午,敌四十九师和补充一旅、浙江保安五团,分路“追剿”。敌浙保五团移至星口一带。

方志敏率部过曹门、石板桥、路口,其前卫营抵池淮航头时,遭敌浙保五团的阻截。为避免与敌重兵打正面战,红十军团加快了行军速度,于傍晚时分,抵达化婺德苏区的东北部——杨林。先遣队前卫营在此同时拔掉了杨林焦坑口牛栏坞的山顶上的一敌碉堡。

当晚6时,方志敏在杨林山底村的一户农家里,召集刘畴西、粟裕、王如痴、乐少华、涂振农等军团主要领导,如开了军事会议。方志敏对在场的领导同志说:“敌四十九师、独立一旅,在浙赣交界的小关、号岭、下庄一线,已经设下了包围圈,现在我们向南的路,只有翻山。

过徐家村去化婺德苏区中心。所以部队应立即开拔,向南前进!”军团长刘畴西却顾虑部队已疲惫不堪,饥饿难忍,坚持在杨林宿营。方志敏何尝不知指战员们饥寒和疲惫,可战势紧迫,军情危急,如果部队行动稍一迟缓,就可能被敌人包围在开化境内,为此再三强调:部队在杨林只能作歇息,必须连夜行进。

当夜,敌“追剿队”全线南下,敌浙保五团连夜从星口赶往王坂、徐家村,扼要堵截。

13日凌晨,红十军团从杨林、焦坑出发,往桃花坞、瓦里坑爬上南华山,此时的南华山被大雪覆盖,一片银白。呼啸的山风,卷起雪块冰碴,不时从树上砸下。红军指战员们大都穿着单衣和草鞋,有的还光着脚,在这冰天雪地的崇山峻岭中走着、爬着。

冰凌把他们的脚划开一道道血口;有的红军战士实在支持不住,摔倒在山岭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方志敏的病情也很重,不停的咳嗽,还咳出不少的血,但他拒绝同志们的搀扶,顽强地走在队伍中。早晨先遣队经过一片竹林,方志敏见被冰雪压弯的竹枝,依然笑傲霜雪,迎风摇弋,不禁感慨万分。

他对身旁的乔信明(红二十师参谋长)等说:你们看,这些竹枝被冰雪压得多沉多苦!可它依然坚强不屈,这正是:“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朝红日起,依旧与天齐”。方志敏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增强了红军战士们前进的勇气。

红十军团翻越南华山,经菜刀岗、牯木坞,准备穿过徐家村转到玉山境内。上午9时,军团前卫营抵徐家村后岭上,敌浙保五团三营却早半个小时到达,并占领了徐家村北端高地。徐家村只有北端一条山径可通往玉山,两面的山势险峻的茂密的丛林。

敌人用密集的火力网封锁了山路。不多时,红十九师的主力也相继到达。因山谷狭小,无法展开兵力,只好退至左端的高地,占据北面的一段土坎与敌作战。敌浙保五团主力闻讯从王坂(离徐家村5里地)赶来。

一面以重兵占领封锁徐家村南面高地,以侧翼攻击我红军;一面派出一营增援三营的北端高地。此时,红十军团的大部队进入牯木坞内,由于左侧沟壑较深,难以仰攻对面山;右侧又受敌稠密的火力封锁;后边山高林密,冰天雪地,又不易攀登。红十九师组成突击队多番突围,并多次展开肉搏战,但未能成功。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趁天黑,军团主力撤出战斗,爬菜刀岗,沿山脊,西攀南华山,向王村的方向转移。红十九师受命留下掩护。

军团主力摸黑走进了原始森林。森林里大雪覆盖,杂草荆棘,难辨东南西北,仅靠粟裕的一只指南针引路。

14日晨,军团主力前部抵达王山村。因人多路窄,整整一天才将部队集中。在徐家村作掩护的红十九师至14日午后撤出战斗,夜晚在南华山的山沟里露营。15日晨赶上了主力部队。

15日午后,红十军团从王山村出发,以十九师为前卫,二十一师段后。劈柴开路,翻越了几座大山,走出开化县境。经德兴的朱樟坞向西前进。连日在荒山僻野里行军作战,饥寒交迫,处境更加艰难。

16日,方志敏和粟裕带先头部队到陈家湾,刘畴西、王如痴率主力未能赶上,造成先遣队全军被敌截成三段。方志敏令粟裕带先头部队先行,自己只带十几名警卫留下等待主力。后先遣队主力在怀玉山突围中失败,4000多名红军官兵大都罹难,至

,方志敏、刘畴西、王如痴等先遣队主要领导人在分散突围中,均被敌搜捕。

然而,途经浙西开化进留下的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的指战员和开化的党组织、人民群众、游击队一起坚持了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为形成以开化为中心的浙西游击根据地作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