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以水母 干掉爱情的三种方法——读盛可以长篇《水乳》
有很多作家,写了很多年,可是一直都处在云里雾里的阶段。他们的文字非常罗嗦,他们的感觉非常的烦琐,他们的认识非常的暧昧,你不知道他们最终要干什么。盛可以像一匹嗷嗷叫唤着的野马一样,在网络这篇热闹的荒原上驰骋了一小会儿,竟然一下子就得道飞升,有了登堂入室的感觉。
由此可见,写小说不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一种特质,还是需要有些天赋的。我这样的话,在现今写作爆炸的世界里,估计要得罪不少自以为代表了贫民百姓的“识字分子”。
这些人很喜欢谈论“平等”之类的大词,并且很无耻地就把经济或者社会学意义上的平等观念,一下子都拖泥带水地扯到文学领域里来。好像写作是人人都天然具有的本领,只要你一写字,你就可以写出一部杰作,你就可以牛逼,你就君临天下,见谁就看不起谁了。
假装不是“识字分子”,这好像是王朔老师的发明。但是,王朔老师并非不读书,而是读了很多书。他装出我是文盲我怕谁的姿态,明显是给自己找一块可以遮风蔽雨的硬壳。王朔写小说,他就不是文盲了。
同理,盛可以就是有一点才华,这是事实。 具体说到小说上,长篇《水乳》不是说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思想发见,而是她可以非常冷静、相当干净利索地把一种生存的状态和模式,准确地表达出来。
文字很干净,也很坚硬,见什么就说什么,让你不得不认真对待。在小资模式泛滥的网络世界里,这样的叙述方式,是一种反拨。小资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我很喜欢。小资的美眉都很漂亮,很干净利索,很让我口干舌燥。但是作为叙述者,小资的状态显然过分奶油了。
小资的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喜欢说说爱情,说说爱情里的悲欢离合,抒发抒发自己的伤春情怀。就像港台的流行歌曲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要拿爱情说事一样,小资无法避免地在扭捏的叙述中过度的自我沉迷。
其实从生存状态来说,盛可以也是一个小资,我甚至可以揭发她可能已经变成“波波族”了。但是盛可以在《水乳》里不相信爱情。她用了种种的方法,把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拷打得面容模糊。 第一种,可以称之为“背叛” ,就是获得“优质生活”的欲望对现实生活的破坏。
左依娜跟平头前进结婚了,但是这个婚姻非常不稳定。左依娜是一个对生活有着高要求的女人,她希望有一种脱离这类平庸生活的力量,来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前进的一切,都跟她的这种愿望不合拍。 第二种,是 “不忠”。左依娜的“完全占有”的念头,最终导致的是鸡飞蛋打。左依娜和自己的新情人庄严之间,本来天衣无缝,十全十美了。但是,一旦夹杂进来了庄严的前妻和庄严的女儿,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左依娜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她希望不仅占有庄严这个人的肉体,还要占有他的一切。结果,这种占有的冲动,让她失去了庄严。 第三种是左依娜试图重温“少女的回忆”时,出现的“欺骗”。
事情在左依娜和庄严间出现了问题,她少女时代的恋人朱涵文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之后。在这个部分里,盛可以有些怯懦地拿起了抒情的自来水笔,描写了一番新疆的葡萄园,因此稍稍显得幼稚了一些。但是她很快就跳过了,让朱涵文的这样一个旧时代的恋人,从抒情的男高音中,突然跌落,变成了一个鸭公嗓子。
朱涵文同时跟好几个女人保持关系,其中一个,就是左依娜的好友挺拔苏曼。苏曼离过婚,只认可欲望,不相信爱情。但是就在她和朱涵文猛搞欲望的时候,那该死的爱情,却从她脑海深处,或者她挺拔的身体深处,一点点地渗出来了。
朱涵文的欺骗,像一把锋利的眠刀,一下子把左依娜和苏曼劈成了两半。 很显然,对于爱情,盛可以是冷酷的。她的冷酷,其实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冷酷。在这样一个狂飙突进的时代,爱情的确是可疑的,只有肉体尚且可以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