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女儿 【陈琏】革命吃了自己的儿女!——陈布雷的革命女儿陈琏一家的悲惨命运

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看能出文革的悲剧所在。文革不是用民主制度来制约权力,而是用混乱代替制度,让权力“无法无天”。这完全走向了民主的对立面,这是民族的悲剧。在这民族的大悲剧里面,又有多少个人和家庭的悲剧呢?

据1962年甄别平反时的统计,全国被打成“右派”的干部和群众达到三百多万,在“文革”中,吴晗、邓拓、老舍、马连良等各界名人以自尽维护自己人格尊严,其中包括毛主席的秘书田家英。被迫害至死的除国家主席刘少奇、彭德怀、贺龙、陶铸等开国元勋外,还有田汉(《国歌》的词作者)、赵树理、周信芳等近二百个高层党政干部和文化名人,张志新、林昭、遇罗克、林九莲等稍有独立见解的青年知识分子遭到灭绝人性的杀戮。

1980年8月21日,邓小平在回答世界著名的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采访时就“文革”死亡人数说,“文化大革命究竟死了多少人,那可是天文数字,永远都无法估算的数字”。

他举了一个经典冤案,云南省委书记赵建民被指定为叛徒、国民党特务,不仅其一人被抓,而且牵连138万人,打死17000多人,打残6万多人,仅昆明地区就打死1493人,打残9661人(据《邓小平文选》)。

文革受到迫害的人群里,陈琏的的命运尤其令人注意,电影《开国大典》中曾经提到她的名字。北京和平解放前夕,周恩来对毛主席说傅作义困坐愁城,昨晚一头碰到了廊柱上。毛泽东对情报的精准感到非常惊奇,周恩来说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陈布雷的女儿陈琏早就是北平地下党的成员了,傅冬菊正在做傅作义和平起义的思想工作。

当时不知道陈布雷是谁,后来看《大决战》才知道陈布雷追随蒋介石二十年,是最受宠信的“天子近臣”,有国民党的“领袖文胆”、“总裁智囊”,素有“国民党第一支笔”之称。1948年陈布雷因对国民党政治腐败和军事无能完全失望服大量安眠药自杀。

陈琏是陈布雷最小的女儿,她的丈夫袁永熙是南方局系统北平地下党学委负责人,他们参与和领导了1946年底北平市沈崇事件引发的抗议游行和1947年“五二0”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运动。解放后,陈琏长期在团中央少年儿童部工作,曾被选为中共八大代表。

袁永熙于1953——1956年任清华党委书记,1957年被打成“右”派,陈琏为了儿子被迫和丈夫离婚。1967年4月,华东局把陈琏列为“六十一人叛徒集团”的重点审查对象,11月17日华东局宣传部召开全体大会,“勒令”陈琏交代“历史问题”。

陈琏第一次成为大会的批斗对象。一切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向她泼来:“你是如何叛变出狱,又怎样混进解放区的?”“你反动老子自杀后,人民公敌蒋介石接见了你,他给了你什么指示?为什么你一个多月后就混进了解放区?”“陈琏不投降就叫她灭亡!”。在经历了不堪屈辱的批斗羞辱之后,陈琏留下一封自身清白的绝笔信于当夜跳楼自杀。

陈琏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她热爱光明追求自由,经常因为政治信仰问题和父亲发生争执。如果说陈布雷死于对国民党政治腐败和军事无能的失望,那陈琏又一次用死亡告诉了我们什么?她的理想在哪里?像陈琏这样为了光明和自由背叛自己家庭的革命青年又有多少,他们理想的国度又在哪里?

许多年以后,陈琏的儿子陈必大向这个世界抗议:“从主观上说,像我父母这样的革命者,都受过教育,具有独立人格和侠义心肠,所以能超越阶级局限去追求为理想献身的那份崇高……当革命所建立的社会不再需要理想而只需要服从的时候,‘另类’革命者总是最先被怀疑、被清算的。

我父亲兄弟三人参加革命,都曾出生入死,结果一个被错杀,两个后来成了‘右派’,加上我妈妈在‘文革’中的惨死,简直是无一幸免!”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那句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话语:“革命吃了自己的儿女”?李敖的二姐曾经是陈琏的学生,她在回忆录中写道:“可叹陈琏先生本以为与父亲走的是‘幽明异路’,想不到最终竟然是父女‘殊途同归’!

”好一个殊途同归,听了不禁让人冷汗直下!

陈琏个人及其家庭的悲惨命运折射出专制文化对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的伤害,这种心理和精神上的伤害是长期的。改革开放刚刚三十年,社会空气还没有完全走向民主自由,就有人急不可耐地粉饰文革,妄图走回头路,其心真可诛也。想不到连以反对专制著称的李敖也急着山呼万岁献媚邀宠,难道这世道真得要变了?(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