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谦中央银行学 “积聚更多向前向上力量”访中央财经大学校长王广谦

对中央财经大学每年的毕业生而言,毕业典礼上让他们敬爱的“广谦校长”为其行拨穗礼,是求学经历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从这一天的黎明时分开始,一直到日落,王广谦要为每一位毕业生拨穗,寄予希望,表达祝福。

如果说王广谦在用“整个的心做整个的校长”,丝毫也不夸张。他把中财的每一位学生都看作社会的栋梁,希望他们能够经风雨弥坚强、历挑战愈出色。

正如一位古希腊哲人所言,人的头脑并不是用来填充知识的容器,而是需要被点燃的火种。王广谦认定,点燃这些火种是他要倾尽毕生精力为之奋斗的事业。他说,“鲁迅评北大,说‘北大是常新’的,而中财则要积聚更多向前向上力量。”

事不避难的“广谦校长”

2003年,王广谦担任中央财经大学的校长。那时,中财正面临如何确立办学定位、怎样彰显办学特色的问题。

中财早期最好的学科是财政、金融、会计、国民经济学等几个专业,而后在发展扩张的过程中,开始面临学科发展不平衡的问题。王广谦深知,如果没有其他学科的支撑,要保持原有学科的优势并不容易。而要增强这些学科的竞争力,必须要有浓厚的文理氛围。更何况,高水平大学中的所有学科都应该有一定的实力和影响。

“人文学科原有一定基础,近些年发展很快,氛围已有很大变化。不过,在理科建设方面,学科教师的科学研究和基础科学课程建设必须加强。”在担任校长的十年间,王广谦在学科建设方面投入了很大的精力。目前,中财的学科已经从经济、管理为主发展到以经济、管理、法学为主的多学科相互支撑、各具特色的新阶段。

“中财需要综合性学科支撑,学生才能全面成长。这几年,我总体感觉学生们的综合素质越来越好,他们的心胸和国际视野都越来越宽广。我们一定要像黄达教授说的那样,培养一批能在东西方两个文化平台上自由转换的人才。”

在王广谦国际化理念的引领下,近8年来,中财在加快建设高水平研究型大学过程中,创新组织机构设置,做了一些探索性尝试。2005年,学校设立了“经济学与公共政策优势学科创新平台”。2006年,该平台被教育部确定为国家优势学科创新平台。目前创新平台共有海外优秀人才63人,逐步形成了国际化的高水平学术团队。

但与中财学科建设蓬勃发展势头,以及每年2500人本科生、2000人研究生的招生规模不相称的是,中财给老师和学生提供的条件却很有限,这让王广谦心急如焚。

近些年,无论是开学典礼还是毕业典礼,王广谦都无一例外地提到50万平方米沙河新校区建设的问题。 “好在现在即将走出这个困境。我们每盖一栋楼,教学条件就会改善一点。”王广谦说。所谓苦尽甘来,沙河新校区目前已经完成了20万平米的建设。2014年9月1日,这个校区将建成新的学生宿舍,2014年底图书馆也将竣工,体育馆、博物馆、音乐厅将逐一开工。随着建设工程的跟进,中财将逐渐展现出全新的面貌。

我国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曾有一句名言,校长是一所学校的灵魂。王广谦说,“灵魂”二字他不敢当,但无论是中财的发展,还是沙河校区的建设,他都会以一种志不求易、事不避难的态度影响着、带着他的同事们一起去面对和开拓。

关注市场“内在”的经济学家

王广谦忌空谈,因自己的教师和学者身份很少发表观点。他自谦道:“我对金融实践其实并没有业内人士关注得那么具体,所以我的思考可能和现实也不完全契合。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所以不愿意多说。”

但即便如此,多年来,王广谦在管理学校、专心教学的同时,在货币金融理论、经济与金融发展等方面发表了百余篇高质量、有影响的学术论文,出版著作10余部,提出许多有价值的政策建议。尤其是在金融基本理论和改革发展问题上,他提出了许多新观点,研究成果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国家决策部门的高度重视。

关注市场的内在需求是王广谦多年来考量问题的基本立场,对金融体制和机制改革的看法也如此。他认为,政策制定者要关注自下而上的改革。许多企业家都有意愿参股金融机构,如奇瑞、起亚就参股不少金融机构,这就属于自下而上的改革愿望,是市场化内在的需求。为了防范这些小金融机构的风险,王广谦认为,可以考虑实行无限责任公司制。

“监管层在允许更多的民间资本成立金融机构的同时,也会有一些金融机构破产倒闭、重组、新生。因此,监管设计要有防范和救助的计划,也要有破产倒闭重组的计划,这才能有生有灭,生生不息,这才能建立市场机制。”

利用市场机制解决问题的观点同样体现在王广谦对利率市场化的认识上。他说,市场利率的变化是反映市场货币供求状况是否适当的最重要信号,应该以物价和市场利率两个指标为依据制定货币政策。“利率市场化后,短期内利率可能会上升,但不会长久上升。”王广谦认为,今后要为放开存款利率尽快创造条件,推进步伐不妨快些、再快些。

“现在,金融已处于经济发展的前沿和产业结构的顶端,全球都面临着金融业未来应该如何发展的问题。大家都期待着理论创新成果的出现,我们也需要为之努力。”同时,王广谦希望当下的年轻学者们能够打破常规,不要受他人的意见左右,冷静思考,基于市场提出对中国经济金融改革发展有意义的建议。

2013年,王广谦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经济委员会委员,开始担负起参政议政、政治协商、民主监督的重要职责。在他看来,这其实也让他这位学者与实际联系得更加密切,从而更多地思考。他说:“高校要研究真问题。”

择天下英才而教之的“伯乐”

而今漫步在中财的校园里,王广谦时常会有种错觉:“我就好像没毕业的学生似的。”

34年前,也就是1979年9月,王广谦考上当时还名为“中央财政金融学院”的中财。在这里,他完成了本科和硕士研究生的学习并留校任教;在这里,他先后破格晋升为副教授、教授。一直到后来担任中央财经大学副校长、校长,30多年间王广谦始终没有离开中财大。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怀有难以言状的情愫。“择天下英才而教之,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

在王广谦看来,除了学好基础理论知识,让学生树立多元包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滋养他们的身心健康非常重要。“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有一个理念:我们不愿以统一的标准来评判学生,更多地关注每位从中财毕业的学生是否在追求实现自身梦想的过程中,充分施展了自己的才华和热忱,为这个社会贡献一份正能量。”而这种正能量,也就是王广谦所说的“更多向前向上的力量。”

在今年的毕业典礼上,王广谦对学生们说,希望你们能用理性的思考和求真求是的热情去看待工作、学习和生活中的问题,不为流俗所染,在诱惑面前要有正确的价值判断,在抉择面前要有成熟的思维分析,尽力保持并彰显自己的个性,并努力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

在一届又一届毕业生的心中,王广谦是一位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人生思考去影响学生、为青年学子插上理想翅膀的领路人。梦想期待实现,梦想需要实干。当王广谦寄语他的学生们,能将个人的梦想融入“中国梦”中,投身于这一伟大实践时,他也在为培养高端的国际金融人才加倍付出努力。

进入初秋的中财,天空是那样的蓝。静谧的校园里,新建的学术会堂和中财大厦巍然屹立。一阵微风吹过,王广谦若有所思道:“我希望中财一年比一年美丽,一年比一年更具底蕴。”

(相关报道还可参看《中国金融家》杂志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