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衡范正红 韩天衡美术馆年度大展“兰室长物——历代文房具特展”正在展出
近日,由上海韩天衡文化艺术基金会、上海韩天衡美术馆举办的“兰室长物——历代文房具特展”在韩天衡美术馆开幕,展览将持续至3月26日。
“兰室长物——历代文房具特展”是韩天衡美术馆2017年伊始的重要展览,由韩天衡先生亲自策展,召集十位海上著名藏家,筹备3个月有余,汇集近600件展品;沿袭中华三千多年文明史,以文房具为主,系统呈现古代知识分子生活的精致与讲究,彰显文人墨客的修为与修养。
在本次展览中,还特地还原了古人书斋样式,使观众能更近距离走进古代文人雅士。韩天衡先生说:看过这个展览,你能真切的体会到“笔精墨妙,人生一乐。”
韩天衡先生谈文房
文房,泛指文人书斋文化中的器物,且大多是案几间袖珍玲珑的小件物品。其物虽小,却承载、记录、传承、弘扬着中华民族五千年灿烂的文明史,功绩可谓大矣。
民间素有文房四宝之说:笔、墨、纸、砚。其实不然,文房的品类实在丰富多彩、满目琳琅,岂止百千之数。远在南宋赵希鹄所撰《洞天清禄集》中就列入了古琴、古砚、古钟鼎彝器、怪石、砚屏、笔格、水滴、古翰墨笔迹、古画等九项内容。然当时流行的实用和装点的文房器物远远不止这些,足见风气之盛。
到了明末文震亨著的《长物志》,洋洋万言的十二卷,综合概述了明代文人清居生活的境况,在卷七《器具》中,列入的文房用具,计有砚、笔、墨、纸、笔格、笔床、笔屏、笔筒、笔船、笔洗、笔掭、水中丞、水注、糊斗、蜡斗、镇纸、压尺、贝光、裁刀、剪刀、书灯、印章、文具等。这些都仅仅是实用的文房用具,述其大概而未及详介。
此外,还记录有文房清玩雅物,如香炉、袖炉、手炉、香筒、如意、钟磬、数珠、扇坠、镜、钩、钵、琴、剑等。另外在卷三《水石》、卷五《书画》、卷六《几榻》、卷十二《香茗》中,还表述了大量的文房清玩、如灵璧石、昆山石、太湖石、粉本、宋刻丝、画匣、书桌、屏、架、几、沉香、茶炉、茶盏等。
对这些文房器物标新立异的创作,别出心裁的布置和极尽个性的刻意追慕,体现了彼时高层文人“于世为闲事,于身为长物”的立异炫奇、美轮美奂的悠游心境。
文房之所以受到历代文人的普遍钟爱,不仅是因为其有实用价值,而是作为载体,千百年来殚精竭虑的文人赋予了它丰瞻深厚的文化的、艺术的、史料的内涵。曼妙精致的文房是文人雅士的挚友和伴侣。如砚台一属,文人墨客皆宝爱有加,昵称为砚田,乃作文遣词,笔歌墨舞,是有关仕途、生计之重器。
砚台或端,或歙、或红丝,或洮河,或澄泥,必先严选其质,由砚工妙构巧作,或精细入微,或浑然天成,继而选上好硬木制匣,匣上或嵌玉、或镶金,或髤漆,极尽奢华。往往又在其上赋诗题记,抒发情怀,记述故事,复有金石家镌刻上石,嵌绿填金。若是古器,则每每书画文辞,积玉缀珠,文采斐然,凭添史实,此等尤物怎不令人欢喜无尽,珍若球图。
文房者贵在有“文”,足令文人痴迷,逸事趣谈,车载船装,传颂千古。若苏东坡之好砚,米襄阳之好石,毛子晋之好古籍,毛奇龄之好印石,丁日昌之好墨,陈介祺之好吉金,汪启淑之好印谱,张鲁庵之好印泥,秦康祥之好竹雕,陆心源之好瓦甓,不胜枚举,堪称百代艺苑佳话。
文房种类繁多,流传有序。虽出现有早晚,成熟分先后,而至清代堪称无物不有,无饰不精,包罗万象,出人意表,蔚为大观。上下数千年的绚烂文房文化艺术,是我国独有的文化见证,艺术瑰宝,是先民中能工巧匠与文人雅士才智共融的智慧结晶,弥足珍贵。
然而,在上世纪中叶的一段时间里,文房一属冷落寂寞,且一切趋于简约,甚至于无奈地归为四旧。好在,否极泰来,改革开放这三十余年,祥和宽容的氛围,传统文化的回归,人民生活质量的提高,以及审美意识的提升,文房的制作和收藏日见复苏。其实用性似有减退,但是赏玩性却在递增。无论是能工巧匠还是受众都对文房器物有着求美、求巧、求别致、求个性化、求现代性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