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画质 朱军:画画给了我另外一个人生
原标题:朱军:画画给了我另外一个人生
“年轻的时候,在画画上我是个婴儿,总是会大声叫喊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我画画是个少年,可能笔墨还很稚嫩,但少年有少年的好处,就是更加单纯,更有冲劲,少年的顾忌更少些。”
央视主持人舞文弄墨、办画展已经蔚为风潮。赵忠祥、倪萍、崔永元、毕福剑、董浩之外,朱军也加入了央视“艺术家”主持人阵营。昨天,“杜蘅情怀——朱军绘画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五号展厅拉开帷幕。此次参展作品为朱军近年来所作绘画精品,其中人物、花鸟各半。人物画以西藏风情为主,记述了作者在西北生活多年的内心感受;花鸟画是作者对传统中国文人画的继承创新。同时作者还临摹中国优秀的传统作品,如八十七神仙卷、永乐宫壁画、敦煌壁画等,甚至还有给央视主持人画的肖像。
“年过半百,在电视里喧嚣吵闹,名望与质疑成了双刃剑。”说起办个人画展的缘起,朱军坦言自己的前五十年过得并不轻松。他用朴实的、“艺术人生”式的语言向记者表白:“得到电视界的‘终身成就奖’之后,我却困惑了,这是荣誉还是一种暗示?人生的大彩儿已经出完?紧接着呢?我怕人夸奖我有‘才华’——这不是我希望得到的评价。当鲜花和掌声成了常态,我还有什么能让自己激动得泪流满面?于是,我试着在另外一个空间里寻找自己。在画画中我仿佛重新活了一回。我肆意地挥洒,按照天马行空的精神画出一个我不曾经历的世界,画出我的执著,给我另外一个人生。”
艺术界如何评价这位“跨界”的主持人画家?著名美术评论家邵大箴先生说:“朱军的人物画融西画写生造型与传统写意法于一体,花鸟画在勾、勒、点、擦、皴、染中讲究意象表现,都追求形神兼备和正大气象,具有绘画中十分重要的品格美。”
据悉,“杜蘅情怀——朱军绘画作品展”将持续到5月26日。在画展开幕之前,朱军接受了北京青年报记者的专访。
绘画梦一直在心里 不思量自难忘
北青报:听说您从小就爱画画。时隔几十年再拿起画笔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朱军:在我们儿时,画画只是一个少年的爱好而已,比起将来你要用来养家糊口的数理化不算什么,所以当年就没有顺着自己的梦想去追。那时候非常喜欢画画,而且老师非常喜欢我,带着我们画静物石膏,还带我们几个同学一起,用了一个学期,完成了学校里特别大的一张毛泽东标准像的油画。那对我鼓励很大。
我2006年起重拾画笔,其实最开始就是家里有那么一块闲置的地方,我觉得可以支起一个画案,可以放上三两支毛笔,铺上一个毡子。拿一张宣纸,在那写写画画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心中的这个梦其实一直都没走远,一直都还在心里,对它还是那么喜欢。
北青报:那么在不同阶段,你对绘画有怎样不同的理解?
朱军:十岁时画画,更多是想向小朋友们炫耀。随便画只猫或狗,会向小伙伴们说,“你看我画得像吧”,是孩子们的游戏。如果作为比喻,我觉得三十岁绘画可以当饭吃;四十岁绘画可以留名;五十岁,绘画是我内心情感的寄托,是我人生思量的表达。
北青报:那您要思量表达的是什么样的态度?
朱军:纯净,善良,简单。当人经历了那些纷杂之后,可能渴望得到的是内心的平静,这份平静是需要纯洁善良简单去支撑的。
还不想去想绘画风格,它太累
北青报:那您对自己绘画的风格是怎么概括呢?
朱军:哪有什么风格呀?我觉得风格是要慢慢形成的。
北青报:您指的是您觉得个人风格还没有形成,还是觉得在美术史上就不应该有“风格”这样的概念?
朱军:这个概念还是有的。我即使不承认它有风格,但也会有人去定义它。对我而言风格不是你去追求的,是潜移默化形成的。它是根据你的性格、经历、情趣审美方方面面紧密结合。举例说,同样用一支毛笔画一根线,画出来是个个不同的,我想这是天生的我们的唯一性,是老天爷赋予我们的。
我没想过自己的风格是什么,先遵从自己的内心慢慢往前走吧。去想风格,太累,它会拖累你。
北青报:您是不想让任何一种风格把自己限制住?
朱军: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换一种理解的方式——我还没有资格去谈风格。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解,它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努力去做!
北青报:那您有多努力?
朱军:你看我这些作品就知道了,这都是我三年中画的。
绘画与主持是一种互补
北青报:很难想象在繁忙的电视工作之余,您还有精力和时间来创作。展览中有很多大型的人物画,这对于任何一个画家来说都是要付出很多的体力和脑力的。您是有什么窍门吗?
朱军:恰好是因为主持和绘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才乐此不疲。主持节目是那样一个灯火辉煌、喧喧攘攘的氛围下工作。画画不然,关起门来,关上电视,静静地自己画。就像当你参加了狂欢节之后,可能需要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恰巧绘画与主持是这样的互补。
北青报:绘画是一种载体,电视媒介也是载体。通过它们是否也能达到您内心向往的境界呢?
朱军:我一直在努力。《艺术人生》这个节目好多人觉得太老了,我也觉得它太老。那为什么不离开?我感觉人们现在对电视的消费是快餐的,是瞬间的。大家觉得我都累了一天了,看电视就想求一个乐,你还老坐那教导我干吗?这种想法也对。但你要让我在电视屏幕上就去逗个乐,好像不是我这个年龄的人该干的事。要是我再年轻二三十岁,我也连蹦带跳地弄个娱乐节目,好好玩玩。
北青报:展览中许多作品画的是藏区风情,为什么特别选取了这样的形象?
朱军:从技巧上来讲,你不觉得咱们汉族的服装太平淡了吗?藏区风情从绘画语言上比较适合表现,而且我确实对这片地区有很深的感情。我当兵时去藏区农场劳动,住在藏民家里一个多月。最后走的时候,藏族老阿妈在煤油灯下,亲手给你搓青稞面、端上一碗酒。那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珍贵的食物。
北青报:您师从范曾先生,靳尚谊先生也看过您的作品,他们对您作品怎么评价?
朱军:当然首先是鼓励了。靳先生说,我进来后大吃一惊。正是因为他们的鼓励,我才能有勇气往更深入走。我家里一直挂着2007年,我拜师之前的画,范曾先生给我题的字。很多人看到,都说这画和我现在的水平有很大差距为什么还挂着?可这张画对我有很大意义。那时我是多么激动和高兴,这是我绘画的动力啊!
北青报:有收藏家批评您老师范曾先生的作品是“流水线”作品,您怎么看?
朱军:什么是流水线?我们都去过工厂,在这条流水线上你只做衣领,你只做衣兜,而且是上衣兜。一条线上几十人,一人只做一道工序,最后组装变成一件衣服。你见过流水线一个人干的吗?先生是在同一个时间画了十张画,那是本事。十张画,画出来都不一样。我很少和别人去讲这件事,我讲多了别人还说我呢。我不认同这个概念。
唯一的一次卖画拍了65万
北青报:您今后打算做专业画家?
朱军:绘画不需要专业,因为有时间就可以画。你是业余画家还是专业画家意义不大,重要的是你要拿出作品来。我给自己打气时斗胆说过这样的话:我是一个业余画画的,但未见得作品就不专业,这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北青报:您的画卖吗?
朱军:只卖过一次,卖的钱都捐给红十字基金会了。我的作品拍了65万,基金会通过这种方式号召更多的人去走近慈善。我感觉,艺术作品就像你自己的孩子一样,当你把他送到社会上时,你希望别人都能夸他,说他聪明漂亮。如果谁见了都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丑啊、这么讨厌啊,你愿意吗?至少我不愿意。我希望我这个孩子再漂亮一些、更招人爱些时再把他送上社会。
现在我画画是个少年
北青报:现在您和绘画的关系是怎样的?是一种享受,还是觉得绘画是新挑战,一种实现自我的途径?
朱军:我觉得都有。首先是享受。画一张好画,美好多天呢!人最快乐的时候是不断超越,追赶自己目标的时候。电视这个行业,说一句可能有点狂的话,就是看不到我眼前有人的时候,可能会孤独、甚至恐惧。绘画没有头,到80岁也没有头。它不需要和别人比,只需要不断超越、完善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可以让你自己重新活一回。
北青报:您怎样评价自己这次展览中的作品呢?
朱军:年轻的时候,在画画上我是个婴儿,总是会大声叫喊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我画画是个少年。可能笔墨还很稚嫩,从笔墨技法上讲,我还有很多很多需要突破的地方,需要潜下心来努力去研习。但是少年有少年的好处,就是更加单纯,更有冲劲,少年的顾忌更少些。
文/本报记者 王岩
朱军释画展名“杜蘅情怀”
朱军画展的名字——“杜蘅情怀”非常特别,甚至有点拗口。“杜蘅”出自《楚辞》,是一种生长在水边的植物。朱军说以它命名画展很雅。不仅如此,“它不很起眼,花也不是很艳,小小的幽香,更重要的是它还是一味中药。比这个更重要的是,用它入药,要把握好量,过量的话它会有毒。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植物身上有这么丰富的内容,我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够像杜蘅一样,给大家带去美感,在别人生病的时候还能够做一味药。当然,遇到个飞别不太懂事的、用量大的,我还有毒。”文/本报记者 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