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戛纳主竞赛片《无爱可诉》,告诉你战斗民族背后的懦弱
《无爱可诉》剧照
凤凰网娱乐讯(文/马鹏程) 2003年曾凭借电影《归乡》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的俄罗斯导演安德烈•萨金塞夫,今年携带新片《无爱可诉》来到戛纳。《无爱可诉》继承了《归乡》对于家庭关系的探讨和《利维坦》中对于俄罗斯社会现实的批判。
影片以雪后的莫斯科作为开头,Boris和Zhenya是一对住在莫斯科正在办理离婚的夫妻,他们有了各自新的情人,可是却对于孩子阿廖沙的抚养权的问题争执不休。一天,阿廖沙在洗手间中听到了父母之间一次严重的争吵,于是决定离家出走。直至影片结束时,时间已经是一年以后2012年3月的莫斯科,可是他们的孩子再也没有回来。
萨金塞夫的这部电影首先是对于都市社会中的爱情与家庭的探讨。Boris一家是莫斯科标准的中产阶级,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三房公寓和小汽车并养育着他们懂事的孩子。可是这样的看起来美满的家庭组合,所面对的确是即将离婚的残局,Zhenya与年长的富商走到了一起,而Boris也有了新的女人。Zhenya十分喜欢自拍,影片中有很多Zhenya自拍的特写。对于萨金塞夫,自拍与苹果手机是都市人被异化的符号,通过自拍塑造了物质崇拜和现代都市的生活方式。而在高档餐厅约会的饭局中,Zhenya对于富商情人的调戏,与她在家庭中的形象形成的明显对比,也再一次展现了这种物质崇拜。Boris看起来是渣男的典型,当他的新情人询问他会不会像之前对待Zhenya一样对待自己时,Boris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也一直隐藏着自己过去曾睡过多少女人的事实,并好似以此为荣。纷繁的世界固然美好多彩,而这对夫妻显然稀了糊涂的就生了下孩子,他们并没有准备好去抚养孩子,也不知道结婚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这种当代性我们可以追溯到俄罗斯的历史当中,同样在影片结尾的电视新闻中,面对2012年的乌克兰战争,一位失去亲人的中年女人对着镜头呼喊:“我们是典型的工人阶级,我们努力工作,为什么还要夺取我的亲人?”社会主义的梦终结25年后的苏联,一面在莫斯科,资本主义改变了这座城市,而在另一面的乌克兰,依旧有人生活在对于历史的怀旧当中。
其次是对于现实的批判,《利维坦》是一部揭露普京政府腐败的代表之作,美国电影周刊《好莱坞报道》曾对如此一部抨击普京政府腐败的影片竟然是得到俄国文化部大力支持拍摄而成的事实感到吃惊。而俄罗斯最近几年社会批判题材的佳作也是层出不穷,2014年的《危楼愚夫》,这部讲述“豆腐渣工程”后连锁效应的电影更是成为了当年的黑马。在《无爱可诉》中,萨金塞夫将视点对向了警察系统和俄罗斯的男人。最初警察对于孩子失踪的报案是一种无视的态度,甚至认为是在浪费时间。而启动调查程序复杂繁琐的流程也使得父母失去了找到孩子的最佳时机。后来在长官的施压之下,不得不开始在整个城市之下巨大的搜索行动,而在布满莫斯科的寻人启事和也和最初警察的不作为形成了对比和某种程度上的讽刺。引起观众注意的是,影片中导演对于所呈现的俄罗斯男人的形象大多带有着傲慢和不作为的偏见。从男主角到俄罗斯的警察,再到来买房子的房客。每一个人身上所看到的都是看似惟我独尊式的傲慢,而这傲慢下所隐藏的确是胆怯和软弱。面对验尸房里的尸体,男主角坐在角落中哭泣,他的儒弱最后也使得他一无所有。莫斯科的警察在Zhenya调查时所表现的同样是一种难以接近的官架子,而在案件升级之后只好放下官老爷的作风去每一处可能找到孩子的地方去寻找孩子。俄罗斯一直被称之为“战斗民族”,而在这“战斗民族”的背后,是不是又是一种儒弱呢?
返回到电影的本体,在编剧上似乎有着明显的“硬伤”。前30分钟,导演的焦点聚焦于这对夫妇与各自情人的关系之上,而后来全片则变成了寻找孩子的警察片。这样的用力过度导致了故事的焦点不清晰,而在影片的结尾也没有呼应开头对于夫妻与情人的探讨,这也使得这两段婚外的恋情看起来不明不白。
当然我们不能去要求每一部电影的完美,而《无爱可诉》所带给观众的,对于社会与家庭的思考,则是超越了电影本身的最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