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涌留学预备课程学习法

我们相信,“薛涌留学预备课程”给中国的学生提供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英语学习经验。不过,要成功地运用我们的课程达到自己的目标,最为重要的还是学生要学会有效率地学习。为了帮助同学们理解这个问题,让我们先算一笔“经济账”。

同学们要意识到:这种高端的一对一课程非常昂贵,不有效利用就会造成巨大浪费。据我所知,我是唯一一个给中国学生提供留美的英语辅导的美国大学教授。目前的课程,如果按照学时计算,每个小时不足60美元。而在我所居住的波士顿地区,一个水暖工、电工的服务,一个小时要在90美元以上。

一个钢琴老师基本也是这样的价格水平。所以,只要是坚持一对一的教学,价格就会很贵,而且恐怕是越来越贵。因为美国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薪酬标准,兑换成人民币,对于一般中国人的生活水平而言就显得非常高。

我们这里的学时,其实就是老师为每个学生花费的时间。这包括老师的所有投入:寻找和确定教材、备课、阅读学生的作业、修改讲解、以及和学生家长们的沟通等等。一般来说,一个学生一天的作业,老师短则花半个小时,多则两三个小时。如果一周四个课时,有时仅够辅导三四次,有时两次就用完了。

我们的原则,是“不辜负学生”:只要学生尽了很大努力,把作业完成,有许多疑问,那么老师都会及时解答,很少为课时斤斤计较。所以,讲课超时,几乎是个普遍的现象。这一点,家长和同学看看老师每次的邮件就应该能够理解。

但是,过度超时,会给师生都带来许多问题。比如,每周四个学时的课程,要老师花八个小时。这样老师显然力不从心。即使每个学生都超一个小时,对老师负担也非常大。另一方面,如果四个学时的课程变成八个学时,那么家长就应该把“强化”升级为“超强化”。这样,已经很高的费用就会加倍。这让许多家长力不可支。

所以,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必须有减轻老师和家长负担的强烈意识。在这种意识中学习,其实对自己的学业也有很大帮助。这一点,我最后会分享一些切身经验。现在先说一说如何节省学时。

第一,作业要有清晰的格式。每次作业,要写上自己的姓名(有些学生根本不写真实姓名,起个网络的怪名字,因为学生多,老师很快记不清这个学生是谁)。学习不是网游。这种网上的随意习惯必须戒除。另外,每次的翻译作业,要中英文对照,让老师一目了然。有的学生是一段英文,接下来是自己的中文翻译;有些学生则是一句英文一句中译。无论哪种方式,这种清晰的格式都非常便于老师直接修改,节省了大量时间。

第二,要善于发现问题、界定问题、表述问题。这其实是批判性思维的基本功。我们有一位同学,年纪才十三岁,每次翻译文从字顺,很少有能难倒她的地方。但是,每次遇到自己拿不准的问题时,她都能在译文中作注释、告诉老师:自己为什么有疑惑,哪个字查了字典还拿不准,哪个语法结构有困惑,或者内容上有哪些社会文化背景不理解等等。这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思维训练。同时,也使老师一目了然地理解学生的问题,讲解起来非常便利。

第三,也许是最重要的,是摆脱依赖老师的心理,面对困难首先要自己尽最大努力。老师教育学生的目标,就是让学生日后不再需要老师。能解雇老师的学生才算是好学生。毕业,就是意味着你能解雇老师了。这个过程,必须立即就开始。

学生要试图向老师证明:我都会,你没有什么好讲的了!这就要求学生精研语法结构,反复查字典体味每个词汇的深意,等等。我们这里要培养的,是和中国教育针锋相对的习惯:不迷信老师、不依赖老师、不等着老师讲、凡事都能动作自己解决。

这也是留美的生存之必须。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全部提供原版英文读物,事先不给任何指导,没有任何词汇表、语法结构、重点等方面的提示,学生必须自己研读。在经过一番艰苦的挣扎后仍然无法理解时,老师才来帮助。

说到底,是学生在学习,不是老师在学。老师会帮助你学,但不能替你学。那种等着老师讲的心态,其实是指望老师替你学。这已经成为中国教育的常规。这也是许多同学学了这么多年英语、连一篇简单的原版文章也看不明白的原因。如果学生尽最大的努力,自己把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那么宝贵的课时就可以用来解决最“尖端”的几个问题。

遗憾的是,许多学生没有这种习惯。比如,不懂的地方,随手划出来打个问号,也不解释为什么不懂。还有些同学,干脆连这个都没有,糊里糊涂地翻译出来,中文译文自己也读不懂,但根本不在乎,期待着老师给改好。当然,最糟糕的是,把一个单词划出来:“老师,这字是什么意思?”仿佛老师是个字典。

难道你需要这么贵的字典吗?可见,一方面,中国的教育培养了他们“等着老师讲”的心态。他们习惯了让老师替自己学习。这些人到了美国就会发现:许多事情老师根本不讲。

留美中国学生最普遍的抱怨之一是:“老师上课怎么不按照课本讲?”他们不明白:课本上的东西,早已写得明明白白。老师不把你当傻瓜。课本上写明白的,他凭什么讲?另一方面,许多学生乃至家长把教育当成消费,觉得自己有问题,花钱买个产品就解决了。

既然花了钱,当然要老师讲了。自己把问题都弄清楚了,老师还干什么?这岂不是亏了?这其实是花钱请老师替自己学习。问题是,即使你肯花钱,老师肯“替你学”,这点钱的“购买力”也很有限。明明自己能够查字典的单词也让老师查,家长的学费岂不是大部分都打了水漂?

在这里,我希望和同学及家长们分享一点自己在美国读书的经验。我们夫妻九十年代进入耶鲁研究院,身无分文,全靠奖学金。特别是最开始时,两个人靠一份奖学金,一年就九千多美元,可谓是学业在及格线上挣扎,生活在生存线上挣扎。

更艰难的是,我们夫妻分别读的是历史和文学的博士课程,对英语要求极高,每个学期要写五六十页的读书报告和论文。我们写的每一页东西,都会花钱请博士中英语比较突出的英美同学来修改。在经济上仅够生存的情况下,花这笔钱非常痛苦,而且能花的总额很少,只能想方设法地节省,有时到了相当绝望的境地。

怎么节省?就是写作时字斟句酌,用自己的能力把每个句子写道最完美的地步,能自己花几个小时琢磨出来的事情,不会花钱让人家用几分钟帮助自己解决。

这样写完文章拿给人修改,老师就会集中精力对付最“尖端”的问题。这时往往会看到:自己本来以为无懈可击的地方,原来漏洞百出。这样学习的效果就特别好。事后想想,找人改英文是我们在耶鲁几年最有收获的经验。我们不仅感谢同学中的那些英文高手,同时也庆幸自己当时陷入了必须精打细算的财政困境。贫困拯救了我们的英文!

总之,省钱的心态逼着自己精益求精、从来不让别人替自己学,结果学到的东西更多。我们这些过来人,很羡慕现在年轻人优厚的条件。但是,也正是因为条件太优厚,许多同学养成了依赖别人替自己解决问题的习惯。有时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人格。要记住:日后你要成功,就在于你可以替别人解决问题,而不是让别人为你解决问题。我们这里学习的不仅是英语,更是一种成功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