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原阻击战蔡长元 援朝铁原阻击战 惨烈的铁原阻击战全过程太残暴
事后才知道,化袭部队刚好打了配属给美二师的荷兰海军陆战队,这支拥有3个步兵连,1个炮兵连,1个通信连,1 350名官兵的部队当即被打放了羊,乱成一团。荷兰军队在朝鲜的最高指挥官奥登中校错以为是发生了敌我识别错误,挺身而出试图纠正这些疯狂的"友军",结果耀眼的肩章使他成为了第一批牺牲者中的一员……
除了军事专家,很少有人会记得这次对荷兰营精彩的突袭,也不会记得那位"狡诈"的中国指挥官--志愿军39军117师师长张竭诚。奇袭白虎团被人津津乐道,因为它是一个典型,而不是因为它是一个绝唱。更多的"奇袭白虎团"还隐藏在历史的深处,记录着中国军人东方式的智慧和勇敢。几乎每一个参战的"联合国军"指挥官都承认志愿军在进攻中的刁钻和进取精神。
相对来说,美军在进攻时,就没有这样"无所不用其极",虽然美军的进攻精神并没有志愿军那样积极,但是它的进攻确实惊天动地。与战略上的纸老虎之说不同,战场上的美军是世界上最善于学习和创造的军队之一。铁原大战进行到第10天,他们已经总结出了对付志愿军的新的战法:对于掘壕固守的中国步兵,凝固汽油弹是最有效的武器。
而面对不断反击,试图穿插入美军防御线后方的志愿军突击队,范佛里特则采取了尽量避免夜战、近战,不对"骚扰"进行过分反应的做法。
为此,美军进攻部队白昼突击,夜间就地收缩。在夜间休息时将装甲集群布置成环形阵容,坦克在外,车辆人员在内,彻夜向周围打照明弹,一有风吹草动就枪炮齐发,给试图靠近夜袭的志愿军官兵造成极大威胁。
到6月9日,张英辉的188师也打到油尽灯枯,特别是其主力563团基本打光。此时,整个铁原外围已经是一片火海。美军的凝固汽油弹把这片风景秀丽的高原彻底在地图上点燃,以至于直到今天,当我们走在铁原西南,依然有一大片土地上难觅古老的大树。
惊人的决定
189打光了,188上,188打光了,187师将成为战场的中方主角。187师,是63军的另一个主力师,不但换装苏式装备最早,还有一位传奇的师长,此人就是后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徐信上将。
徐信,原名徐连晨,1937年9月参加八路军,是一名地道的燕赵子弟。或许天生带着对战争的敏感,这位未来的将军在抗战期间很快暂露头角。到抗战中,从士兵开始军旅生涯的徐信因为战功升任冀中军区6分区第32团团长,成为杨成武麾下的一员爱将。有将军的老部下回忆他的作战风格,说徐信打仗刁钻,攻也行,守也行,猛如虎,狡如狐。
在五次战役中,和志愿军其他前线部队一样,徐信的187师在突围中打得十分艰苦。应该说,第五次战役的开局,187师打得十分出色。作为63军主力,该师在进攻临津江,突破雪马里的战斗中打得异常凶狠。面对"联合国军"重点设防的临津江防线,徐信一改志愿军擅长夜战的特点,制定了一个白昼渡江的作战计划,亲率主力561团率先突击敌军防线。
由于训练十分严格,187师在敌前隐蔽极好,渡江动作极快,充分利用了敌军措手不及的短暂时间,过河即全力向前穿插。
尽管敌军随后用飞机迅速封锁渡口,但已经过河的187师,189师等部队全力前插,使敌十几千米的防线崩溃。这一战,在志愿军三路进攻部队中,左翼的63军进展最为顺利,19兵团通令嘉奖并授予 187师"猛插分割"锦旗。
但是,正因为突得靠前,撤退的时候187师比其他部队也就更加艰苦。5月21日,189师在洪川江断后掩护全军后撤,次日和军指挥部一起行动的187师让军指先走,在洪川江与北汉江之间的金珠里与敌突前部队交火,掩护疲惫的189师脱离战线。此后,187师自己也开始向北汉江后撤,其间一度被进展飞速的美军截断在敌后。但是,有反扫荡经验的徐信果断指挥部队避实就虚,在敌人空隙中不断钻进,最终顺利到达北汉江边。
在到达北汉江的时候,187师的官兵惊讶地发现,尽管自己一刻不停地行军,但美军部队竟然先一步已经到达了江边,一个美军军官正在上游组织部队渡江。美军的侦察机,就在江面上盘旋--双方机动能力的差别暴露无遗。
接到侦察员报告的徐信显然面临着极严峻的考验:如果等待黑夜的到来,部队在江南很难不被敌军发现,几个小时就可能遭到合围。如果消灭面前的美军再渡江,敌军数量不少,又有装甲部队伴随,这将是一场极艰苦的硬仗,已经弹尽粮绝的部队,恐怕很难完成任务。在艰难中徐信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部队卸下伪装,大摇大摆地渡江!
志愿军的军事素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整整一个师已经无粮无弹的部队,镇静地排成整齐的队伍,如同阅兵一样在美军眼前开始了渡江!
美军对此无动于衷,无论空中还是地面的美军,都把187师当成了南朝鲜友军。此时,美军各部奉命以最快的速度追击志愿军后卫部队,谁也无暇和战绩不佳的南朝鲜人打招呼。187师的渡江,成功了。
如果说徐信只是灵机一动就骗过了美军,那是对军事科学的侮辱。187师渡江的时候,留在最后的是炮兵,徐信将炮兵留在南岸,目的是一旦有变,就把残留的炮弹全部倾泻到上游渡江的美军头上,把整个战场搅成一锅粥,以炮兵全军覆没的代价掩护大部分步兵脱离战场。
他自己也和炮兵一起留在南岸。幸而美军对此毫无觉察,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志愿军会这样"友好"地和美军从一个地方渡江。入夜,美军不愿在善于夜战的志愿军面前行动,开始宿营。
徐信乘机率领炮兵缓缓撤过北汉江,他发现,在对岸江边的芦苇丛中,军长傅崇碧正焦急地等着他。187师渡江的时候,傅崇碧始终在江对岸等待,直到看着徐信带着炮兵撤下来,才长出了一口气。187师是傅崇碧的王牌,眼看铁原难免一场恶战,要是这张王牌还没打就丢在北汉江,那后边的仗还怎么打?
沉重的担子
有勇,有谋,有运气,可就是这样一个善战又能战的将军,6月9日面对铁原前线的重任,恐怕也不得不承认这副担子沉得要命。
虽然此前铁原战斗的主角是188师和189师,但187师其实一直在一线--按照傅崇碧的作战指挥,187师始终担任右翼防御主力,承担玉女峰以东,涟川至铁原铁路、公路以西地域的防御,以防敌中央突破,几乎和189师同时与美军发生战斗。
只是此后美军选择189师防御正面进行突破,187师的阵地才略微平静。但随着前线的战斗越打越紧,187师的部队不断被抽出投入一线救火,不但伤亡很大,而且大多上去就被粘在前线无法下来。
到6月9日,徐信师长的手里,实际能够使用的兵力只有一个团。但更重要的是,无论蔡长元还是张英辉,他们在前面的防御中,已经把阻击战的招数施展到了极限。蔡长元的机动防御最大地削弱了美军进攻的势头,张英辉的藏兵于九地之下让美军步步难行。
但是,以空间换时间的战术,首先要有空间。打到这个时候,志愿军在铁原前方的防御空间已经基本被用光。而美军经过十几天的鏖战,也逐渐掌握了志愿军的作战规律,铁原前方并非高山峻岭,在丘陵地带以饱和的火力强压下来,187师不可能仅仅依靠意志就守住阵地。
但徐信师长平静地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守不住,就不守好了,只要不让美国人进攻就可以完成志司的任务嘛。"不让美国人进攻?怎么可能?那除非李奇微是我们送去的无间道。徐信就是有办法,他的办法是:反攻。
此时谈反攻更令人惊讶,兵力、火力上我军全无优势,特别是面对的美军在五次战役中已经打得"成了精",对于志愿军的夜袭作战准备十分充分。他们每到晚上,必要收缩阵地组织夜间防御。
如何进行攻击呢?大概也是看出志愿军对集群防御没有太好的办法,美军十分猖狂,每到傍晚,美军的炮兵就会对铁原方向发动一次近乎疯狂的炮击。但徐信师长的作战计划依然是进攻,但他把自己的步兵放在了二线,并不准备让他们利用夜暗去靠近美军阵地。他真正想用来反击的主力,是63军一直雪藏的炮兵。
其实说"雪藏"其实是不贴切的,因为63军并没有雪藏炮兵的意思。由于组织得当,63军在后撤途中带回了大部分重型火炮。该军军属炮兵团辖3个炮营,1个火箭炮营,还有一个装甲汽车队。但是,志愿军的大口径火炮阵地一贯是美军空中攻击的首要目标。
所以,铁原之战大部分时间,炮兵部队一直没有痛痛快快打过一仗,始终在和美军捉迷藏。此时,志愿军的火炮阵地已沉寂多日,大部分重型火炮已经随主力部队后撤。只有大口径迫击炮还留在阵地上,火箭炮营还没有撤走。
徐信的看法是,美军的防守固然坚固,但是如同曹操建了连环舟,安稳但也把自己栓死了。枪是够不着它,也打不动,可要是炮来打呢?那它周围的开阔地就不够了。我们打它,它不跑就是靶子,要跑,周围那么密集的车辆人员,还不知道要压死多少自己人呢。
既然如此,与其在阵地上等他来攻,不如我们先去给他来个火烧连营算了。我们的炮兵原来不好打它,是运动不上去,现在铁原都打到了自家门口,我们把前线的迫击炮集中起来,加上军部的火箭炮,拉上去就能进入射程,不设炮兵指挥所了,也不要瞄准了,那样大的目标,打着什么算什么,给他来个一锤子买卖好不好?等把它打毛了打乱了,步兵上去,这么大的动静,不信美国人一两天能缓过来。
对徐信这个建议,傅崇碧作何反应有完全不同的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仿佛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傅崇碧一拳砸在桌子上,187师反攻的方案就此制定。一种说法是傅崇碧苦笑一声,没多说话,只是把军直属的火箭炮营交给了徐信。这两种说法哪个是真已经无从分辨,但傅崇碧对前线的认识应该和徐信没有多少区别。应该说这是被美军逼出来的一招。事实上如果不准备在铁原城里打巷战,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