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庆行政级别 大学去行政化 不只是取消行政级别

去行政化,不只是取消行政级别,或者说,取消行政级别,只是教育和学术去行政化的一环,深入、全面的去行政化,是建立现代学校制度,实行学校的现代治理

作者:熊丙奇

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日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北大的综合改革正稳步推进,效果开始逐步显现。在人事改革方面,北大未来将尝试取消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并采用聘用方式,进一步弱化行政级别,加强人员流动。

此前,山东省宣布,从2016年起,选择5所左右省属高校试点取消二级学院行政级别,实行职员制,以此进一步理顺校院两级管理体制,提高二级学院管理的专业化水平。从改革角度看,取消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是推进高校去行政化的重要内容。但是,如果学校校级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保留,取消二级学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对改变大学的行政化氛围作用有限。

取消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当然有其积极意义。目前高校的二级学院行政领导通常有正处或副处行政级别,于是也按对正处、副处干部的要求,进行任命、考核、管理,这使得学校的“官员”队伍十分庞大。院系领导办学,追求行政政绩,同时级别也限制了人才的合理流动(一旦担任学院行政负责人之后,由于有级别,就很难再降级使用)。取消行政级别,就会更多从职务本身来考虑人员招聘和使用,有利于促进管理团队的职业化和专业化。

但是,取消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之后,如果选拔任命方式不变,学校依旧套用级别对院系领导进行管理,那就是换汤不换药。近年来,我国一些地方取消了中小学校长的行政级别,实行职级制,但校长的选任还是由行政部门负责,而不是实行公开选拔;考核也由上级部门负责,而不是由学校理事会(理事会应由政府教育部门负责人、校领导、学校师生代表、家长代表、社区代表共同组成)负责;而且,地方政府还在职级之外,套用行政级别,来处理校领导的晋升、流动,因此,职级制并没有促进中小学校长职业化、专业化。

行政治校的问题依旧严重。高校取消院系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如果不实行学院行政领导公选,依旧套用级别对行政领导进行管理、考核、晋升,那并不能改变目前的行政办学格局。

2010年颁布的国家教育规划纲要,以及十八届三中全会决议,都提到要取消学校的行政级别,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所公办高校的行政领导,取消行政级别。取消行政级别的共识早已达成,可具体到实践,却困难重重。这是因为,取消行政级别,不但直接影响到有副部、正厅级别的校领导的利益,还牵涉到有关部门管理学校方式的转变。

要取消高校领导的行政级别,政府部门必须下定决心落实和扩大学校的自主权,尤其是最核心的财权和人事权,转变管理学校的传统方式。

另外,在高校内部,比取消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更重要的是实行行政权和教育权、学术权分离。如果取消了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可教育权和学术权还是掌握在行政领导手上,行政权支配教育权和学术权,主导学校教育资源和学术资源的配置,那教育和学术行政化的问题会继续存在,而且会具有更大的迷惑性。

因此,去行政化,不只是取消行政级别,或者说,取消行政级别,只是教育和学术去行政化的一环,深入、全面的去行政化,是建立现代学校制度,实行学校的现代治理。(熊丙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