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魏碑、始平公、郑文公、孙伯翔、研讨会
王树秋:孙伯翔先生是当代书坛的北碑大家,他以丰富的艺术实践和辉煌的艺术成就树立了一座丰碑。在跟随孙伯翔学习书法的30
余年里,无时无刻不被他的思想、学养和精神所激励,获得了许多启示。
在取法问题上,孙伯翔先生主张要固守经典。他主张取法乎上,要向古人学习,向经典学习,向优秀传统学习。
跟孙伯翔先生学习书法,我主要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北碑方笔的书写。孙伯翔先生用羊毫给我们示范方笔的写法时,他那种生动鲜活的行笔状态使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他用凌空切锋、翻笔的方法写出了魏碑干劲利落的方雄之笔,方法简单但内涵丰富。
相比较而言,这种方法更先进,更能体现魏碑的书写性;二是方、圆笔法的辩证问题。孙伯翔先生临《郑文公碑》时,起收都是圆笔,且主圆主曲,多用绞锋。他的圆笔写出了浑穆气象。在具体学习过程中,孙伯翔主张:“
写方笔主按,以顿为主,按中有提,按、提得宜,万毫齐发,墨液外拓,故称外拓为方雄。写圆笔主提,以提为主,提中有顿,提、按合度,万毫收拢,墨液内聚,泯去外拓,故称内聚而圆浑。在写《龙门》方笔基础上,奠定好四指争力、万毫齐发的基础,然后再转向圆、方,按以力按,提更以力提,其道理是作用与反作用的关系,如果匮乏方雄外拓之功,就难以做到圆笔的深穆之象了。否则,表有其形,内无其质。”
他的书学思想一直指导着我的学习实践。
孙伯翔先生在教学中一直强调基本功的重要性。强调打牢基本功要专精一家,追求绝对值的高度。要以生知之资,治困勉之学,用最聪明的脑袋在最笨处下工夫。比如,在《始平公造像》的临写上,孙伯翔先生有四句话:“
奠其基、沉其气、强其骨、壮其怀”
。奠其基,就是要奠定雄强茂密之基;沉其气,就是要沉养正大之气、浩瀚之气、纵横之气,气是生命之源,只有把气养足了,生命才有活力;强其骨,就是要把字写得像钢打铁铸的一样,突出线条的质感;壮其怀,就是把胸襟打开,胸纳万境。
只有胸中有天地,才能最终写天、写地、写中华民族。这是写《始平公造像》的根本,有了这个根本和基础,写其他的方笔就容易了。在对《郑文公碑》的临写上,他要求把圆笔写得像锈铁一样,具有斑驳、锈蚀的感觉。这都是要求要打好基本功,对书法线条的质感进行不断地锤炼。
孙伯翔先生不迷信权威,他主张对北碑的认识要亲自实践,不要盲目迷信权威。要敢于否定权威,并建立自己的权威。他还指出:“
别人认为错了,自己认为对的,就要坚持;别人认为错了,自己也认为错时,就马上改正。”
过去,在有些人对北碑持排斥、轻视、怀疑态度的背景下,孙伯翔坚持己见,他要在宣纸上将这个争论的问题搞明白。正是这种认识上的高度和实践中的执著精神,经过不懈努力,他还原了北碑笔法的本来面目,使人们对北碑有了全新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