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臣康立本 张寿臣收入相当于马三立的30倍 解放前说相声的大多数都住南市
(本文为马志明先生亲口所述,采访于2005年前后,有删节。)
我爷爷(马德禄)傍着万人迷。万人迷往台上一站,不说话,眼睛看着台底下,就能把观众逗得乐仰过去。我爷爷喝两毛钱一壶的茶叶,香得不行,(说相声)供两个学生(马桂元和马三立)。我爸爸上的汇文中学,那学校毕业出来都进银行,白领;我大爷是商业学校毕业的,二大爷是中医大夫,(我爷爷让孩子上学)将来就为改换门庭。
我小时候,行当人大多数都住(天津)南市。我们家始终住在河北路福安街九成里。拿砖垒的炕,小时候我们上炕都抢不硌的地方。李伯祥的爸爸李洁尘住河东,说是河东,其实就是解放桥边上,七八平方米的小房子。张寿臣是相声大王,有钱有势,住两间房子,他一个人收入相当于我爸爸的三十倍。那时候角和不是角的人,收入上差得太多了。
(张寿臣)
《买猴》是何迟写的,我爸爸说完,火了!后来毛主席接见,握着我爸爸的手说:“买猴子、买猴子。”等何迟被打倒了,我们家也跟着倒霉了。
(年轻时的马三立)
现在我们家从来不放炮,一是我心脏不好,二是敲锣打鼓总让我想到运动,鞭炮一响运动就要来了。文革时鞭炮一响,右派就集合。我唱戏出身,我听不了样板戏,为什么?一听样板戏就让我想起文革。吃饭,吃馒头要让他们看到也不行,你什么人?吃馒头?还想骑人民头上!喂狗都不能给你!赵佩茹下放和我住一屋,买了三条“恒大”放床上,我们俩干活儿去了,回来一看换成三条“绿叶”,让人家给换了。
(马三立与马志明一家)
《地理图》这个趟子,我在农村没事干,重写的,全国很多演员都是跟我的录音学的,因为我有说错的地方,他们都没改。除了佟守本还是用老的趟子,其他的,像崔金泉,都是跟我的改的。
八几年那时候(天津市曲艺团)刚让我上台,就是打补子,也没准对儿,81年开始,给苏文茂捧哏。有时候我也逗哏,别人给我量一个。到84、85年,领导给我安排了一个谢天顺。谢天顺给我捧了三年,组织上给拆了。
(马志明黄族民)
说相声的老艺人,近二十年,谁创作东西?老头儿(马三立)八十多岁还有新段子,其实他是拿说相声当享受。我们老爷子的贯口和别人不一样,是一种抒情,有板。现在有些园子里的相声演员,简直就是胡数落,我说这相声还得考虑社会影响。
前年心脏不太好,我做了个心脏手术,大夫说尽量别在太乱的场合登台,我本来就不愿意去。现在吃饭最便宜,饿不死人。但是看病贵。有网友让我去加拿大演出,可以带着家属,我根本不愿意上飞机,我不想去,我的观众就是天津的老少爷们,土生土长。就是天津观众,我离不开他们。最怕没有知音。天津的文化特别深,过去张寿臣的活都很深,现在听都听不懂,那时候天津人有学问。
相声有好多讲究,上台戴眼镜不行,你跑这逞能来了?我是看你还是看眼镜?跟小镜子赛的照下面,不礼貌。你至于吗?看不见道儿了?多高的近视,到台口不至于掉下去。穿皮鞋不行。上台说:看见活的了吧?不行。是一种高傲的姿态。(文:何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