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解放后照片 解放后的周璇之谜

护理人员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是市委市政府开会研究决定的。他们专门调用了工业用冰,放置在周璇的病房里给她降温,来确保她的治疗条件,这种规格和待遇,在那个年代属于破例的。可见政府对她的重视。

在周璇大儿子周民即将公布《周璇日记》之时,同时也针对前段时间在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周璇二儿子周伟新版《我的妈妈周璇》中的种种疑惑,4月,记者专程到北京中日 友好医院采访了表演艺术家黄宗英。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蜚声海内外的一代影星和歌后周璇因精神病住院,丧失了自理能力,在组织的安排下,黄宗英和赵丹收养了周璇的儿子周民。在过去几十年里,黄宗英对有关周璇和收养周璇之子周民时的种种细节,从来都是三缄其口,不予公示的。在我们的努力下,她终于同意了我们的这次专访。

记者:当时周璇是怎么进医院的,能谈谈当时的情况吗?

黄宗英:大约在1951年,周璇在枕流公寓的家里,精神病发作,在房间里烧东西,要把小孩从窗口甩出去。枕流公寓居委会的干部也来电说:赶快去人处理,否则要出人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赶紧安抚精神紊乱、烦躁不安的周璇,周民被送到托儿所去。

那时,上海虹桥精神病院的院长叫粟宗华,是一个大专家了,在他主治下,周璇的毛病还是时好时坏。到了1956年,周璇的毛病有所好转了,上海精神病院的粟宗华院长和剧影协会领导要求我们配合治疗,让我们带民民去探望他亲生妈妈,带周璇出来玩。

记者:那后来周璇是怎么死的呢,现在流传的各种说法不一。

黄:转眼到了1957年。那年夏天,周璇突然生病了。她住在当时的虹桥精神病院。那年夏天上海流行急性脑炎,蛮厉害的。她感染上了,被紧急转到华山医院治疗。

当时我正怀孕,产前,我曾到医院探望过她。有一件事,我很受感动。那年夏天,上海的天气很热,当时又没有空调,我见到她的病房里摆满了巨大的冰块。护理人员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是市委市政府开会研究决定的。他们专门调用了工业用冰,放置在周璇的病房里给她降温,来确保她的治疗条件,这种规格和待遇,在那个年代属于破例的。可见政府对她的重视。

周璇在华山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终于没能抢救、挽回她的生命。她是因传染上急性脑炎去世的,依我看,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疑问,那种无端的猜测是没有根据的。

记者:周璇的遗产也一直是个迷,周璇病故后,海外陆续有汇款寄到国内来,据说折合人民币有四十多万元,后来被有关部门退了回去。作为当时周民的法定监护人,您能谈谈吗?

黄:这件事我不清楚,五十年代,我们不会对组织上提这种问题。大约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国银行有人找我,对我说周璇在海外有一笔遗产,他说你抚养周民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你是他的养母、是他法定的监护人,只要你出面签个字,就可以把这笔款子转到国内来。

我说,我们不要这笔钱。中国银行的人说,这不是你们要不要的问题,国家需要这一笔宝贵的外汇。这样,我就签了字。具体有多少数目,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记得,我们只取过一千元港币,后来这笔钱到底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什么都要凭票,我记得取了这一笔外汇后,还给了一大攥布票。我买了布,请裁缝到家给周民做了几套新衣服。

记者:周民的生父究竟是谁呢?这也一直是个不解之谜。

黄:最后都不能肯定。朱怀德不承认,解放后他害怕人民政府,我们让他一个月送48元周民的托儿所费,他乖乖地送来,就是不承认。我们都有这个怀疑:就是生父另有其人。周璇是在香港怀孕的,周璇不说,谁也说不清,都没有根据。当年赵丹第一眼看到周民时就说像张善琨,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也没有医学根据。当然,现在当事人都不在世了,反正有这个怀疑,还是不能下最后的结论。

记者:能谈谈周璇第二个孩子周伟的父亲唐棣吗?

黄:不太了解这个人。五十年代,他领着个孩子跑东跑西,到处要钱,要知道周璇是个精神病人啊,怎么受得了!他到我们家,还给了他100元钱,“文革”中又到湖南路来,我们那时也没有钱,都领生活费,就没给。

反正我和吴茵、黄晨几个到周璇家去时,见到周璇大橱里有许多东西,名贵裘皮大衣什么的;后来她疯了,送精神病院后,再去看,就什么也没有了。许多人都说是他串通女佣人,做了手脚。这件事,听法院的,按法律办事,当年,静安区法院不是判了吗?”

记者:听当时知情人说,周璇怀着周伟的时候,周璇养母和周璇说要做人流,有没有这回事?

黄:好像也听人说了一点。但当时周璇神志不清,在精神病院里,知道怀孕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了。当时的医疗技术不如现在,一切为了周璇的安全着想,医生也是这个意见。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大家的公愤,是周璇的养母把唐棣告到法院去的。石挥、吴茵、王人美他们只是在法庭作个证。不过这都是历史了,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特约撰稿张宝发 外滩记者刘海岚/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