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汽和东风换帅:打破汽车产业高层裙带关系

徐平和竺延风的突然互换,打破了汽车产业高层的裙带关系

换攻亦换防 汽车央企改革又起“东风”

余跃

5月6日,在位于湖北武汉的东风总部“三角大楼”内,竺延风与徐平执手道别,徐平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他在东风集团工作33年的首个“告别日”。

当天,中组部宣布关于东风汽车公司主要领导变动的决定:竺延风任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免去徐平同志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职务。就在第二天,中组部同样宣布了徐平任一汽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职务的决定。一位是一汽集团原掌舵者, 一位是东风集团的现任掌门人,竺延风与徐平的“来、去”背后,是两大央企汽车集团即将迎来新一轮调整的信号。

起于反腐,终于人事。两大央企“掌门人”同时更换,在国内汽车业界掀起轩然大波。对于东风和一汽而言,徐平和竺延风在任期间都留下了太多浓墨重彩的印记,此番突然更替也引起了业内的多番讨论。在经历了一轮中央反腐调查后,东风与一汽高层人事架构已是风雨飘摇。此次“风平”两位高管的换防,又能否稳住军心、带领两大央企重回“浪静”的轨道?

“掌门”互换

5月4日,徐平仍在东风汽车公司致青年节贺辞,但这已经是其最后一次以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在员工面前。5月5日,东风汽车公司党委宣传部对外宣传处副处长周密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证实,此前关于徐平调任一汽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

其后的5月6日上午,东风汽车公司召开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大会。中共中央组织部干部五局局长毛定之宣布了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东风汽车公司主要领导变动的决定:竺延风任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免去徐平同志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其实在当天,徐平已准备赶往一汽,参与第二天其在一汽的“就职大会”。

据了解,此次时隔8年后重回汽车行业,赴任东风“掌门人”的竺延风也是一个老汽车人,其于2007年进入政界前,在一汽工作了24年,从车间技术员一直干到董事长。而根据此前的消息,在东风任职时间超过30年的徐平,在离开东风后,将赴任一汽集团董事长。

在人事变动的同时,关于东风与一汽两大汽车央企可能合并的消息也开始甚嚣尘上。藉此,资本市场已闻风而动,5月4日,东风集团、一汽旗下A股上市子公司东风汽车、一汽轿车分别在早盘收盘时涨停和上涨7.53%。不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于兼并一事,东风予以了否认。东风港股上市公司东风集团(00489.HK)随后也发布了关于未与一汽进行过合并重组意向的澄清公告。

“在央企反腐的背景下,东风与一汽同时更换掌门人,第一层考虑可能就是要加强两大央企的内部风气治理,在最大程度上解除高层裙带关系,防止腐败再度滋生。其次才是通过高管换防稳定人心,理顺东风与一汽后续发展思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分析人士认为。

交叉管理

作为国内汽车业的两大央企,一汽集团和东风集团眼下均处于最敏感的“政治时期”。

自2014年下半年开始,中央巡视组进驻一汽集团。其后,巡视组从一汽带走包括原副总经理安德武在内的多名高管,通报的人数达到50人。至今年3月份,原一汽“掌门人”徐建一也被带走调查。其后,中央巡视组进驻东风,包括东风原党委副书记范仲、原总经理助理任勇、东风乘用车原副总经理柳玉春等高管均被带走调查。

大批高层落马,无疑也使东风与一汽内部人心惶惶。据东风内部人士透露,在中央巡视组调查结束后,东风巡视组依然在东风旗下各个业务板块进行反腐跟进调查,同时国资委[微博]也会跟进相关巡查。一汽在徐建一被带走调查之后,内部人事架构也是风雨飘摇。“无论是东风,抑或一汽,都需要重新梳理新的人事架构,稳定军心。”分析人士认为。

而这,无疑也是徐平和竺延风履新后首当其冲的问题。业界普遍认为,徐平从业后一直待在东风,而竺延风除在一汽任职外就是从政,二人在其履新的公司均较少有人情网络,这样可以在脱离裙带关系的基础上,完成对东风与一汽新一轮的高管人事架构梳理。

与此同时,竺延风对中国汽车产业发展有着自己的判断,也提出过“自主品牌要耐住寂寞二十年”的观点;此外,徐平在掌舵东风的5年时间内,一直致力于东风“大自主”融合及东风国际化发展战略,是业界公认的冷静稳重的央企管理者。两者在央企治理上都有自己的一套思路。

“东风是从一汽的根上嫁接出来的,两家有特别的亲缘,即便几十年过后,两家企业文化有了较大的差异化,但彼此认同、理解要比无‘血缘’的其他车企容易些。”汽车行业知名评论员钟师表示。

在其看来,东风可以反哺给一汽一些新的企业文化理念,比如,与国内外合作伙伴的平等合作、利益分享理念,善于与国际伙伴合作和在国内布局等;而一汽则可以向东风输出合资企业发展、管理、营销等经验。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东风和一汽的管理经验得到互补。

变革攻坚

当然,业界更为关注的是,在此次高管换防完成之后,竺延风掌管的东风与徐平掌舵的一汽,接下来将面临怎样的变革,二人的履新又会将这两大央企汽车集团带向何方。

无论是东风抑或一汽,合资板块经历多年发展已经相对成熟:此前,一汽与大众、丰田、通用建立了整车合资企业,东风则与日产系(日产、英菲尼迪、雷诺)、PSA、本田、起亚建立了广泛的合资。在长达近20多年的合资过程中,一汽与东风在引进外来管理经验、技术、提升企业竞争力方面已经十分成熟。

因此,在东风和一汽的合资业务板块上,竺延风和徐平并不需要作出太多的大调整,只需延续此前合资企业的本土化战略,即可实现合资板块的稳定发展。“但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东风与一汽最重头戏码在于自主品牌业务,两家发展轨迹各不一样,也导致两大集团自主品牌板块面临的挑战也都不尽相同。”汽车行业知名评论员张志勇表示。

据东风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东风整体产销量为383.05万辆和380.25万辆,同比分别增长8.44%和7.57%。其中,东风自主品牌乘用车销量73.32万辆;狭义乘用车销量为61.5万辆。同期,一汽集团整体销量为308.61万辆。其中,一汽自主品牌乘用车销量为37.5万辆。

此前,在徐平任职期间,东风完成了自主“大协同”战略,旗下自主品牌板块完成了研发、销售等各个环节的资源整合。同时,通过入股PSA,东风为其自主品牌板块找到了新的技术资源。但东风风神等重点自主品牌发展项目目前依旧不见起色。2014年,经过8年发展的东风风神,其整体销量依旧仅为7.99万辆。而同期,上汽自主品牌销量已近20万辆,广汽乘用车销量也实现13万辆。

另外,尽管一汽拥有夏利、奔腾、欧朗、红旗四个自主品牌,但除奔腾外(2014年,一汽奔腾销量为18.56万辆),其他自主品牌均乏善可陈,尤其是欧朗、红旗,在一汽大手笔投入之后并未带来预期的收获。而夏利品牌的式微,也让天津一汽身处A股退市的边缘。

业内分析人士认为,因为中国汽车产业发展的历史原因,决定了东风与一汽很早就走上了对外合资合作的道路,二者都是国内汽车业合资合作较大的受益者。但在自主品牌发展上,却都有着亟待解决的类似问题。对于徐平和竺延风而言,如何有效的解决一汽与东风的自主品牌发展,无疑是在针对各自履新企业的内部调整完成后,面临的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