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丰收死后留下了什么(一)
这条消息令笔者震惊!因为在中国珠算速算界,一些知情者都担心:多年来和史丰收打官司的许多老人都已经八、九十岁,而史丰收才50多岁,一旦这些老人不在了,关于被称为“史丰收速算法核心”的“本个加后进”和“29句口诀”的发明权问题就不好弄清楚了。
作为1989年和1999年先后两次代理中国珠算协会和陈子镜及杨凌云与史丰收打官司的笔者,他们自然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在我出国前,许多人就多次找过我,希望我能把这件在中国珠算速算界乃至整个科技界和社会上影响极大的发明权之争弄个水落石出。
但是由于在国外的讲学实在脱不开身,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来。没想到,如今这些老人还健在,而史丰收却先没了。这难道真的是有什么天意吗?
论年纪,他刚刚50多岁,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前一段媒体不是还报道他给天安门的国旗班赠送速算法教材吗(明眼人当时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作秀,因为他的东西推广了那么多年,没有几个人能学会)?笔者立即上网查看有关信息。
没想到一输入“史丰收”三个字就出来一大片有关“史丰收去世”的消息。到底是名人,去世了也有这么多媒体报道(但都是旧闻了,最早的报道也是10多天以后。因此此前有人在博客上发文说:史丰收死了,媒体的报道还不如唱二人转的,除了“中国发明网”外,没有一家媒体报道)。
生前一直乐于用媒体宣传的史丰收,去世时却瞒着媒体,连在八宝山的遗体告别仪式都没有一家媒体知道。
报道中说史丰收曾多次想自杀,有一次已拿起厨房的刀要自杀,但这次却不是自杀。
去世时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有说他死在家中,有说死在医院(报道说他常年有病,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亲人照顾他呢?)“连跟他多年的妻子也离他而去在国外没有回来”。一位自称是史丰收儿子“干爹”的人进一步说:“妻子南红多年前因无法忍受他的古怪脾气,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直至史去世也未见她的踪影。
早知如此,也不如早点死去。”据史丰收家的保姆说:史经常骂他老婆。而且是无端怀疑、突然责骂。有一次打架把警察都叫来了。他不相信别人,怀疑身边所有的人。
后来他老婆身体越来越差,住院50多天后回家,发现门已经换了锁。因无家可归便离家出走了(据知情者说,她的第一任妻子是部队的一位护士,因老挨打而和他离婚。这是她的第二任妻子。
曾和她一起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1999年杨凌云起诉史丰收时她还在中国发明协会召开的一次会议上代表史丰收露过面。后来因会议散发1989年10位数学家上书***要求惩治“偷桃窃果”的陈子镜的材料并被《科学时报》报道,引起陈子镜状告《科学时报》和中国发明协会,最后《科学时报》公开在报纸上向陈子镜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
史丰收在深圳的研究所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在:原来是两层楼,光办公室就有四间。现在只有一间办公室,而且是三个单位办公。史的单位只剩四个人了,其中还包括他的妹妹。史丰收也早已离开深圳,一直呆在北京。深圳的研究所究竟交给了谁却没有说,也没有研究所负责人出来说话,只有他弟弟和妹妹发表了谈话。
史的单位也早已由国家拨款的事业单位变成了企业(据《史丰收数字传奇》一书说每年拨款100多万但效益一直不好,史和研究所其他领导的关系也一直不好,换了很多任副所长)。
据《深圳特区报》报道:史经常不分昼夜的给记者或他熟悉的人打电话,一打就是几个小时。他在电话里给记者唱歌,并说已经将被迫害的情况向中央领导写材料,中央领导很快就会批复等等。史还多次强调对他的速算法有“9人次侵权”(但究竟这“9人次”都是谁,他却一直没有说清楚)。
史丰收的关系在深圳市教育系统,2000年深圳的所有小学曾经普遍开过史丰收速算法的课,但后来都停了。而这是在媒体宣传史丰收速算法编入《现代小学数学》课本之后发生的。
作为多年受到国家多位领导人支持,又是全国青联委员和民革中央委员和全国***委员的史丰收,这次去世却没有任何官方或社会知名人士参加遗体告别的报道,只是史丰收的一个弟弟写了纪念文章。因此有人为他鸣不平,说他不应该生在中国,更不应该死在中国。
史丰收的弟弟在纪念他的文章中再一次提到1989年10位数学家上书***的事(但他却和史丰收生前一样:闭口不说史丰收后来曾在法院的调解书上签了字与陈子镜握手言和,承认那10位数学家讲的不是事实,陈子镜没有“偷桃窃果”)。
史丰收的弟弟、妹妹对媒体发表谈话说,史丰收已经把他的发明专利(实际上史丰收的速算法根本就没有获得什么专利)授权给深圳方面经营,但已经在西安工作的史丰收的儿子却说他也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推广速算。
他弟弟在纪念文章中说:“史丰收从小就爱打架,4岁就在胡同里和邻居小朋友吵架,后来终于把对方吓退”。他的老师也说:“史丰收小时总爱打架,也总是被他爸爸打,所以脸上的包几乎从没有消过。”(看来他这个爱打架的坏脾气一生都没有改)他另一个弟弟说:史丰收因迷恋速算,对很多新鲜事物不了解。
他妹妹对媒体发表谈话说:史丰收2002年在北京结婚(不知是口误还是史丰收在第二任妻子离开后又找了一个?),并说2000年史丰收又发明了从低位到高位的速算法(北大程民德早在1989年就在《史丰收速算法》序言中说:史丰收打破了几千年来人类从低位算起的传统,创造了从高位算起的奇迹,怎么史丰收又自我否定了?)。
看来,史丰收虽然走了,但从媒体报道和他弟弟等发表的文章和谈话看,围绕他的速算法的成果权及名誉权之争并没有结束。前不久,由中国珠算协会和黑龙江省珠算协会联合主办的《珠算与心算》杂志曾发表著名珠算专家朱永远的文章说:“29句口诀”不是史丰收的成果。对此,作为对史丰收、杨凌云、陈子镜及他们的成果有较全面深入了解的笔者,出于一个科技工作者的责任,应该把真相告诉世人。
“史丰收速算法”的核心根本不是史丰收的
1989年,史丰收状告七届全国人大代表陈子镜,说陈剽窃了他速算法的核心:“29句口诀”和“本个加后进”。同时作为被告的还有中国珠算协会期刊编委会和新闻出版报社。
善于利用媒体的史丰收首先就占据了舆论的绝对优势。作为中国***机关报的《人民日报》和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机关报的《中国青年报》以及中央***主管的《法制日报》和中宣部主管的《光明日报》等,先后多次发表史丰收单方面的谈话。
少年得志的史丰收自持多年来得到一些领导人的支持和媒体的宣传,在新闻发布会上,甚至连当时的新闻出版总署署长杜导正也不放过,和陈子镜一起都受到史丰收的攻击。《人民日报》甚至为此还写了多份内参,作为密件连续上报中央领导。
史丰收还专门请北大程民德院士亲自出马,在人民日报社群工部对当届人大代表陈子镜进行突袭式的审讯和质问,而史则躲在隔壁进行秘密录音(交到法院后陈子镜才得知)。后来,又有北大程民德、段学复、丁石孙等10位数学家联名上书***,要求惩处“偷桃窃果”的陈子镜。
中央电视台也在当年收视率极高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专门为史丰收安排了特别节目:主持人***在解说词中特意强调了史丰收的速算发明,然后就是由被称为“史丰收训练的学生”(实际上是某省珠算协会一个训练基地的学生,后来该省珠算协会专门在《新闻出版报》上揭露了这一真相)进行的表演(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一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曾公开向全国征集节目,中国珠算协会《珠算》编辑部,特向晚会导演组推荐了经国家级专家鉴定并列为科技保密成果训练的学生。
为此,晚会总导演邓再军还专门请发明人和一地方电视台台长带学生进京表演,那神奇的表演令邓再军和节目组颇感惊讶!邓还请发明人和带去的小学生吃了饭。但后来却不明不白的被筛掉了)。
相比之下,陈子镜和中国珠算协会在媒体上却处于绝对的劣势,没有人想听听他们的声音。似乎在法院对这场官司判决之前,史丰收就已经通过媒体首先对这场官司进行了判决:陈子镜已经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剽窃史丰收速算法的知识窃贼。然而戏剧性的是,史丰收最后却不得不与陈子镜握手言和,承认了陈的成果。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此案的关键就是:史丰收说陈子镜剽窃了他的速算法核心“29句口诀”和“本个加后进”。而恰恰这个核心却不是他的。
当年,中国珠算协会为此专门编写了一本《让事实来揭开历史的迷误》(注意:这里的“误”是错误的“误”,而不是烟雾的“雾”),并分寄北京各主要媒体和国家有关部门,其中包括北大的程民德等。笔者写了其中的两篇:《“他的算法在原理上没有什么新东西”——介绍1972年北大整理的史丰收心算法》和《一种最原始最落后的计算方式——关于史丰收的指算法》。
其中第一篇的题目是引用了北大当时的评语,因为北大当时整理的东西共有400多句口诀(实际上就是数据,根本不符合口诀的规范),更没有“本个加后进”之类的东西。
特别重要的是:史丰收1975年在西安自己写了一本小册子(这是他的第一本“著作”),其中不但没有“29句口诀”,而且对“取个加进”算法(“本个加后进”是他后来说的)计算速度还公开提出了怀疑:“这种算法能否达到一口报出的程度,还有利(待)于实践的检验。
”“小册子”中还有许多连小学生都不会犯的错误:如1=3,167=1,等等。
可见他的数学基础极差。联系到有人和我讲的“当年有关部门曾对史的数学知识进行测试:1/2大还是2/3大?史答:1/2大”的笑话,说明这不一定是传闻。那么,“29句口诀”和“本个加后进”到底是哪来的呢?
原来,史丰收在1972年北大帮他整理了心算法后就回陕西了。1973年初,河南的杨凌云到中国科学院汇报他的科研成果时,在北大见到了参与《史丰收心算法》整理的田庆辉。他在田庆辉那里得到了《史丰收心算法》的材料。
他一看里面有400多句口诀就觉得这种算法难于推广。特别是北大在评语中说:我们认为,他的方法在原理上没有什么新东西,而且与“九九口诀”相比需要记忆的东西多得多。于是,杨就根据自己过去科研成果的某些原理对北大的材料提出了一个《改进意见》。
就是在这个《改进意见》里,他把史丰收原来的400多个数据进行了剖析,第一次提出了“进位规律”和“取个加进”算法。1974年,杭州的黄继鲁将杨凌云总结的“进位规律”由36条简化为29条,连同“取个加进”算法一起编入了“三算结合”的小学课本,从而流向全国。
1976年,陕西的李生哲、王勇、高树德等在《陕西教育》上连载的文章中,将“进位规律”和“取个加进”算法也写入其中(据李生哲证明:史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另有材料证明:史还骂参与速算法实验的女老师并往这个老师脸上吐唾沫,气得这个老师说“就是开除我,我也不搞这个实验了”)。
史丰收后来被特批上大学后出版的《快速计算法》,就是李生哲等在《陕西教育》上发表的文章。对此,史基本是全文照抄的。按照《著作权法》的规定,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剽窃!
后来,史在《人民日报》上公布的“29句口诀”,就是来自这里。而一般人(包括陈子镜在内)根本就不知道北京大学和史丰收1975年自己写的那本书。后来,有人曾向中国科大反映史丰收的问题,但却未获处理。
在北大帮助史丰收整理心算法之前,西北大学也帮他整理了一个材料。在这个材料里,也没有“29句口诀”和“本个加后进”算法。而且在北大整理的材料中还有:史丰收说西北大学整理的算法很多不是他的。笔者后来看到通过法院提供的西北大学整理的材料,确实不如北大整理的更符合史丰收的算法(可通过1975年史自己写的小册子来判断),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数乘以2等于这个数除以5,一个数乘以5等于这个数除以2等等荒唐的错误。
这些错误,如果出在史丰收身上,当然不奇怪。但是西北大学数学系的老师却出现这样的错误,就不应该了。而他们竟能把这个东西提供给法院,以证明当年他们整理的史丰收心算法就有“29句口诀”,这就更荒唐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当年,以华罗庚为所长的中国科学院数学所也对史丰收进行了考核。在报给上面的一份材料中记载了考核的情况:作为西北大学附中学生的史丰收基础知识极差,连什么是天平,什么是声速都不懂,甚至经过讲解还不懂。
就连小学数学应用题他都不会作,但是却很骄傲。因此考核认为:史的基础知识极为贫乏,在学校六、七门功课不及格,甚至连数学都不及格。而且不听老师的正确意见,动不动就给省委打电话。数学所最后建议:以后领导机关不要再让他到处表演,以免助长他的骄傲情绪。材料最后还专门附《王安石论伤仲永》的文章,意在提醒人们:要防止史丰收走“伤仲永”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