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野: 时刻拿自己当小学生
他是《唐豪瑟》中的游吟诗人沃尔夫拉姆、《纳布科》中的巴比伦国王,同时,他也是站在中央音乐学院讲台上谈吐优雅的声乐教授。他有着辉煌的历史,曾是全国首届歌王歌后声乐比赛中的“歌王”,也是第十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声音金奖得主(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华人音乐家)。他就是著名男中音歌唱家袁晨野。近日,他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谦虚地表示,“除了唱过的经典剧目,我每年还要演出一两部新歌剧,新的角色、不同的语言,我得时刻拿自己当个小学生。”
烤鱼片海米当“学费”
袁晨野的父亲是少年宫的音乐工作者,妈妈是大连歌舞团的歌唱演员。但他们希望袁晨野学习音乐,所以,一直到他12岁,父亲才教他拉手风琴,14岁他考入沈阳音乐学院附中。
当时,正赶上变声期,袁晨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苦练钢琴上。有一年,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主任、著名男中音歌唱家黎信昌教授来沈阳讲学。在袁晨野的老师李昌忠家里,黎信昌教授听了袁晨野的演唱,还请著名声乐教育家沈湘教授听了他的演唱,两位都觉得袁晨野很有潜力,在歌唱方面给了他不少指导。“两位老师都没有收我的学费,于是,我妈妈就拿着一盒烤鱼片和一盒海米去感谢人家。”
1985年,袁晨野满怀憧憬走进了中央音乐学院的大门。
难忘毕业后艰苦岁月
刚进大学,袁晨野觉得自己有点“低人一头”的感觉,因为身边的很多同学很多都是功成名就的专业演员,而作为全班最小的他在歌坛则是个无名小卒。
为了找到自信,当时袁晨野还专程去拜访了刚从国际声乐比赛获奖归来的付海静、于吉星两位大连老乡,两位歌唱家给了他很多的鼓励和指导。在中央音乐学院,袁晨野跟男中音歌唱家李维渤教授进行了系统的声乐训练和学习,那几年自己的进步非常迅速。
大学毕业之后,袁晨野报考中央歌剧院,成为一名合唱队员。“我在歌剧院6年,只演过一回歌剧主角,就是《茶花女》,还是中文版的。”袁晨野回忆说,每月100元的日子很艰难,跟大多数同事一样,他也加入了“炒更”队伍,每天晚上10点半到12点在昆仑饭店弹钢琴,每次20元钱。
1992年拿到“歌王”
当时,他住的筒子楼是歌剧团的办公楼,白天人家来办公自己就得“腾地儿”,晚上等人下班走光了自己才能去睡觉。没有厨房,他只能在楼道里用煤油炉做饭,那时候他经常拿着一个大塑料桶到交道口附近买煤油。“我和楼上的指挥许知俊关系很好,家里有电视机、录像机。我有时候去他家蹭饭,还经常一起看歌剧、卡拉扬指挥的交响乐。”
1992年,他参加了旧金山歌剧院举办的太平洋之声音乐节,由周小燕教授带队前往美国。“那是我第一次现场欣赏歌剧,听的是《威廉退尔》。”同年,袁晨野还参加了全国首届歌王歌手声乐比赛,国内有名气的歌唱家都参加了,竟然拿了歌王的称号,“奖金发了6000元,我买了彩电、冰箱和电风扇,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老柴桂冠改变了人生
1994年,对于袁晨野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他经过层层选拔,去莫斯科参加了柴可夫斯基声乐大赛。
“为了这个大赛,我整整准备了半年。尽管如此,也没想过拿冠军,只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最后,没想到能拿下金奖。赛后,俄罗斯媒体还评论我把俄罗斯歌曲唱得很正宗很有味道。”老柴大赛夺冠,袁晨野可谓是一夜成名。报纸、杂志、电视铺天盖地的报道,他从三级演员一下子跃升为一级演员,随后成了央视春晚、文化部春晚等各大晚会的常客。
多明戈邀他同台演出
1996年3月,多明戈邀请袁晨野参加他担任华盛顿歌剧院艺术总监的庆典音乐会,同台演唱歌剧《唐·卡洛》中的二重唱以及柴可夫斯基的歌剧《黑桃皇后》中的咏叹调,并受克林顿总统及夫人的邀请参加了在白宫举行的庆典活动。
那次演出后,袁晨野获邀赴美深造,他选择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皮博迪音乐学院。随后,他在休斯顿大歌剧院青年艺术家培训中心和旧金山歌剧院的青年艺术中心作为学徒边唱边学,与许多著名指挥家、歌剧导演、歌唱家有了合作,积累了《阿依达》《假面舞会》《弄臣》等大量的剧目和演出经验。这种特殊的经历,让他受益匪浅。
唱“祖国”泪流满面
2002年,袁晨野受邀参加厦门举办柴可夫斯基青少年比赛开幕式。当时,遇到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炤,希望他能回母校任教。在之后举办的一次师生聚会上,他演唱了一首施光南先生的《我的祖国妈妈》。“儿女在海外漂流,常思念久别的老家,多少次托付远飞的大雁,捎给你深情的话……”袁晨野刚唱两句就泪流满面。
“作为职业演员,我一向很反感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得一塌糊涂,简直唱不下去了。”袁晨野说,3年之后,他决定回国任教。
站在舞台我很幸福
这些年来,他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弟子们。同时,他也没有放弃他的歌剧舞台,每年照例有两三场国外的歌剧排期,国家大剧院自制歌剧以及北京国际音乐节制作的歌剧也都有他的份。
袁晨野说,世界歌剧宝库中常演的歌剧经典有200多部,自己只唱过30多部以及《赵氏孤儿》《山村女教师》《原野》几部中国原创歌剧,“除了唱过的经典剧目,我每年还要演出一两部新歌剧,新的角色、不同的语言,我得时刻拿自己当个小学生。我这两年刚演过了《安德烈谢尼埃》和《唐豪瑟》,现在手上又拿着《战争与和平》的俄语谱子,时刻不能让自己松口气儿。尽管很累,但是站在歌剧舞台上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