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愈牟宗三 牟宗三:融汇中西文化 阐扬三教慧命
牟宗三 “教一辈子书,不能买一安身地。只写了一些书,却是有成,古今无两。”此语一出,横扫千军,令学术界相当错愕。牟宗三果真可以与孔子相提并论,作为一古一今山东学人的代表吗?
牟宗三,山东栖霞人,生于1909年,卒于1995年,是中国现代最富有原创性的哲学家,当代新儒学的著名代表人物。
山东,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早已见诸史册。在20世纪的中国,山东也不让于秦楚燕赵,傅斯年、季羡林、任继愈等等,皆为名满天下的学术宗师。牟宗三,出生于山东,辗转于大江南北,漂泊于海外,成名于港台,除少数学界专家、学者外,鲜有知者。
不过,在港台地区,牟宗三的名声可谓昭如日月。1974年,牟宗三从香港中文大学退休,师孔子晚年归鲁之意,返台讲学,立即引起台湾学术界的极大轰动。尤其是《联合报》以《文化建设道路》为题,为牟宗三量身打造的公众演讲,更是引起朝野各界人士的高度关注。听讲者从台中、台南等地纷纷乘车北上,赶赴台北,既有锐气十足的青年学生,也有白发苍苍的专家、教授,时任台湾地区“行政院长”的孙运璿也到场听受。
1993年春天,我赴杭州出席马一浮国际学术研讨会,会间有位杭州的老先生知道我是从山东赶来开会的,就主动对我说:“你们山东真了不起,前有孔夫子,后有牟宗三。”作为山东人,从外省人口中得到这样的赞誉,令人兴奋!这位学者竟然将牟宗三与孔子并列在一起,视为山东学人一古一今的代表,很值得回味!
1987年秋季起,德国波昂大学哲学系开设“牟宗三哲学课”,中国现代哲学家的哲学学说进入西方人哲学殿堂,牟宗三为第一人。牟宗三的学术著作已经被译为英、德、法、韩等多种文字。
1994年12月,牟宗三已过85岁高龄,因病住进了医院,回顾一生,在病床上他写下这样几句话,开示蔡仁厚、王邦雄等门人:“你们这一代都有成,我很高兴。我一生无少年运,无青年运,无中年运,只有一点老来运。无中年运,不能飞黄腾达,事业成功。教一辈子书,不能买一安身地。只写了一些书,却是有成,古今无两。”这段话完全可以看做牟先生对其一生的总结,从其总结中,我们可以窥见牟先生的落寞与自负。
“只写了一些书,却是有成,古今无两。”此语一出,横扫千军,令学术界相当错愕。结合前面提到的那位杭州学者的看法,牟宗三果真可以与孔子相提并论,作为一古一今山东学人的代表吗?
牟宗三自20多岁开始著述,到86岁生命结束,在其60多年的学术探索中,给后人留下了近30部学术著作,内容涉及易学、逻辑学、哲学认识论、康德哲学、宗教学、原始儒学、佛学、道家与玄学、宋明理学、历史学、政治学等领域。一生著述,古今无两,不是说牟宗三著述最多,也不是说他学术领域涉及面最广,而是说他的著作涉及哪个领域,就会在哪个领域立下一块界碑,达到那个领域前人所未达到的深度与高度。
牟宗三是中国现代最富有原创性的哲学家,他建立的“道德的形上学”哲学体系是现代中国哲学重建的标志。牟宗三是为哲学而生的,他的生命是哲学的生命,他的心灵是哲学的心灵。他一生从事哲学的学习、教学、研究,其生命历程就是一部展开的哲学大书,是一层层推进的哲学体系。
他长期出入于怀特海、罗素、康德、黑格尔、柏拉图等西方大哲之间,又浸润于原始儒学、宋明理学、佛学、道家与玄学等中国哲学之门,融合中西而超越中西,继往圣之绝学又再造往圣之学,顺应中国哲学的义理方向,师法西方哲人逻辑思维、概念思维之方式,熔中西哲学于一炉,建立起博大精深的“道德的形上学”哲学体系。
《现象与物自身》、《智的直觉与中国哲学》、《圆善论》等是其中代表作。
牟宗三以一己之力将康德的“三大批判”即《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之批判》翻译为中文。尤为可贵的是,翻译“三大批判”旨在消化“三大批判”、融合无二人。即使牟宗三自许比康德更了解康德,也非虚语,他站在中国哲学尤其是儒家实践哲学的角度去看康德,可以更透彻地看清康德哲学的意义、价值与不足之处。
牟宗三以《认识心之批判》、《现象与物自身》消化康德之《纯粹理性批判》,以《圆善论》消化其《实践理性批判》,以《真善美之分别说与合一说》消化康德之《判断力之批判》。
牟老贯通儒释道三家义理慧命,将中国哲学研究提升到新境界。
牟宗三是位有着强烈现实关怀的哲学家,他一直关心国家、民族的命运,关心中国文化的命运。20世纪40年代末到60年代初,他曾用十多年的时间,探讨中西方文化根本精神之异同、中国文化未能走上科学民主之故,探讨如何才能消化西方文化,实现中国文化的再造。
在其著作中,牟先生提出著名的道统、学统、政统的“三统并建”说。道统即承续中国文化之道统,以维护中国文化的主体地位;学统即科学之统,政统即民主政体之统,学统与政统是西方文化之所长,“三统并建”即中西文化之融合,也是儒家人文主义的彻底透出。
牟宗三先生认为,儒学已经完成两期之发展,现在将转入第三期之发展。自孔子创立儒学起到董仲舒完成创制建国,代表了儒学第一期之发展;宋明理学以儒学为主位,消化印度佛学,重建义理系统,代表了儒学第二期之发展;现在儒学转入第三期之发展。儒学第三期之发展就以儒家的道统为主体,消化西方文化,完成道统、学统、政统的再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