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为导演 中国导演新势力 16位青年导演密事独家告白(图)
在电影圈,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问题是,你是坚持艺术还是选择商业?这就好比问一个父母离异的小孩,是要跟着父亲过还是跟着母亲过一样残忍。
如果是二三十年前,中国第五代导演可以骄傲地说,我们要拍有深度又让世界惊艳的作品;即便是放在十几年前,也可以听到第六代导演用不太洪亮却很坚定的声音说,艺术电影节的大门在向我们敞开。然而,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过去的时候,当看到第五代集体吃大片饭,第六代又在谋求商业转型的时候,再问这些年轻的导演,他们的态度也许已经不那么决绝。
谁说商业和艺术不能兼容并存?在好莱坞,这样的作品不乏于世,即便是在内地近年来也有伍仕贤的《独自等待》和曹保平的《李米的猜想》这样的先进经验可供参考。这两部影片都是好看的电影,也有商业元素,前者是爱情,后者是爱情加悬疑。它们更大的优点在于,影片触动了观众的某根神经,进而引发思考。这才是电影的真正魅力。
中国的电影市场已然迅猛崛起,在大浪淘沙的残酷竞争中,为观众拍电影当然是很切实际的想法,可风格也是一个导演傲然立于电影圈的标签。既然如此,不如在好电影是不分商业片与艺术片的乌托邦精神中,像李大为所说的那样,“拍有深度的高级商业片”吧。
李大为 电影是益智游戏
过往职业:摄影
导演电影:《走着瞧》
电影理想:让不同层次的观众感受到电影的魅力,同时又对观众的人生有所启发
跟李大为导演聊天是从我们这期专题的分类谈起的,他在肯定了我们对他“坚持自我,兼顾商业”的归类后,随口就说这是电影理念的问题。他喜欢的电影首先要很有思想,然后要特别生动有趣。为他赢得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的电影《走着瞧》 无疑就是这样一部兼顾艺术和商业的电影。
电影世家子弟
李大为出生于电影世家,父亲李宁和母亲刘国权都是业内很有名的导演,在这种家庭氛围的熏陶下,李大为从小就想用光影打造自己的电影传奇。
出乎意料的是,人生的第一个玩笑在他高考前降临。他的理想是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从这里开启他的电影人生,为此他高中三年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准备导演系的考试,但高考前发放了一纸通知,通知上说1989年导演系停止招生,理由是导演应该有人生阅历,应届毕业生太年轻。这对于默默埋头苦学了三年的李大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事已至此还得寻找新的出路,他实在放不下电影理想,只好从离导演系最近的专业文学系和摄影系间选一个,他选了摄影系。
让他痛苦不堪的是,摄影系要考绘画,这时的李大为没有任何绘画基础,而有一大部分考生则是从美术专业转过来考摄影系的。为了圆儿时的电影梦,临时抱佛脚的李大为拼了命地加急提高绘画成绩,当时他每天画八九十张素描,画到手都肿了也不歇一下。就是这种豁出命去的劲头,让他最终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除了绘画成绩勉强及格外,其他都是第一名。
大学四年是酣畅而惬意的,在艺术的氛围中度过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可一晃就毕业了。1993年,李大为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电影学院。当时中国电影市场不景气,根本没有太多的机会留给刚毕业的电影人,李大为的同学毕业后都很茫然。
因为父母的关系,李大为毕业后先到香港发展,这时期正是香港电影最辉煌的时候。内地当时没有商业片,李大为在香港学习了商业片的拍摄流程,也见识了香港人如何在最有限的时间和资金内把电影做得精彩。在李大为看来,电影像是一个益智游戏,需要不断开动脑筋去破解。而这时他能做的还是积累经验,等待机会。在香港的四年里,他先后为七八部电影当过副摄影和摄影,其中包括《西楚霸王》、《怪侠一枝梅》、《夜半歌声》等。
电视先声夺人
1997年,李大为回到了北京,因为有了上面的优势,李大为跟同年龄层的导演相比拍电影的机率还是大很多。这时,也有投资方来找李大为拍电影,但被他拒绝了。毕竟从摄影往导演上转需要更多的实践,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电影是一定要拍的,但先拿电视剧练练手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李大为很快等到了一部对自己职业生涯有深远影响的电视剧,这就是2003年风靡大江南北的精装大戏《金粉世家》。
在跌宕起伏的历史背景衬托下,如百合一样婉约的冷清秋与向日葵般灿烂的金燕西上演了一段痛彻心扉的唯美绝恋,该片打破中央电视台第八套黄金档最高收视记录,成为2003年中国电视剧收视率年度冠军。
《金粉世家》的横空出世让李大为第一次品尝到了成功的味道,该片让他一举捧得2003年度中国电视剧双十佳导演奖。通过这一部电视剧的历练,李大为在母亲刘国权的帮助下掌握了很多电视剧的拍摄技巧,从服装到化妆、从场景到布光、从对演员的调度到对表情的捕捉,他都更加熟悉更加得心应手。因为《金粉世家》掀起的收视狂潮,投资方在巨大商业利益的诱惑下,又督促李大为马不停蹄地拍摄了《红粉世家》和《香粉世家》。世家三部曲至此告一段落,这也让李大为长出一口气。
他在一次电视剧论坛上说,自己成功的原因是坚持不懈地以拍电影的要求来拍电视剧。《香粉世家》播出之后,他觉得自己离开电影太长时间了,决定暂缓电视剧的脚步,把更多精力放在电影上。
电影厚积薄发
当李大为读到作家王松获得“《小说选刊》全国优秀小说奖”的《双驴记》时,他的眼睛亮了。在他看来,这篇小说寓言式的故事有改编成电影的潜力,更加可贵的是,这个故事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可以发生在中国文革时期的山村,也可以发生在欧洲中世纪的小镇。
李大为意识到这正是他苦苦寻找想要拍成处女作的电影。兴奋不已的李大为把小说拿给了《金粉世家》的投资人,这位老友用一个晚上时间看完后很干脆地跟李大为说了两个字, “拍吧!”李大为用《金粉世家》给这个朋友赚了很多钱,现在他投资拍《走着瞧》也算是回报了李大为。
李大为就这样花了两个月时间跟编剧述平一起打磨剧本,又带演员上山体验生活一个月,最后用两个月时间拍摄,《走着瞧》就诞生了。观众都感慨文章和驴对戏演的精彩,却忽略了导演拍出驴的复杂动作和情感,有多么困难。
“每个导演都知道拍动物戏是最难的,而驴又是所有动物中最难搞定的,连马戏团都没有驯驴的。”李大为想起拍摄过程中每天要跟驴打交道还是头疼,但当时他冲着要拍出电影处女作的愿望,克服万难坚持完成了拍摄任务。电影是益智游戏,只有不断解决眼前的困难,才可能拍出让人惊艳的作品。《走着瞧》对李大为导演能力的证明是毋庸置疑的。
2009年《走着瞧》获奖无数,包括传媒大奖最受媒体关注影片、新人导演、新人男演员、女演员四项大奖,影片还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但是让李大为最为骄傲的是,现在《走着瞧》已经成为电影学院导演系和文学系的老师上课时必讲的国产优秀电影范本了。
“我认为最好的讲故事方式是深入浅出的,透过一个普通人能看懂的电影形态去展现,理解能力弱的观众会看得开心,层次越深的观众可能体会得更多,这就是我的电影观念。”李大为不会为拍电影而拍电影,他说只有拍自己特别想拍的电影,才是有可能诞生一部优秀电影的基础。李大为的第二部电影作品预计明年将会跟观众见面,现在他正蓄势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