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风云》导演李雪：并非医版《琅琊榜》

《外科风云》

一直以来，行业剧都被看作是国产电视剧的“软肋”。对于行业环境、行业精神的理解不够深刻，案例分析浅尝辄止，专业术语和专业动作的不准确等都是饱受诟病之处。由“良心团队”正午阳光打造的《外科风云》是否能跳出医疗剧的窠臼，在专业性上再现“处女座”团队的美名，一直是业内关注的焦点。然而，该剧也同样出现了专业槽点以及“披着医疗外衣的悬疑剧”、“现代版《琅琊榜》”等评价。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专访时，导演李雪并不完全否认“披着医疗的外衣”这种说法，但同时表示两者精神上虽有共通之处，但故事完全不一样，《琅琊榜》更理想化。

在医疗剧的品质上，美剧和国产剧的差距有目共睹。《急诊室的故事》《实习医生格蕾》《豪斯医生》等备受推崇，而《心术》《青年医生》《产科男医生》等的口碑直线下滑，唯独一部《产科医生》多少为国产医疗剧挽回了颜面。

李雪直言，开拍前看过部分国外的医疗剧，像《急诊室的故事》以及相对小众的《黑色警报》，他很喜欢后者那种快节奏。至于国产医疗剧，他没怎么看过，“我们跟医疗顾问咨询过，他们说医疗是四年一个断代，或者说是‘更新’。前几年的医疗剧现在看，某种程度上已经过时了，包括医疗手段、医疗观念、医疗制度都在不停发生变化。《心术》离现在大概有四五年了，我们不想找一个以前的成功案例来借鉴，我们只想关注当下的一些创作者对于医疗想要表达的观念。”

悬念、复仇、感情……当这些元素夹杂在一部医疗剧中时，网友难免又会对创作者的表达以及专业性产生质疑，尤其是剧中还出现了男主和女主既是同事又是室友的偶像剧套路，“我跟编剧朱朱探讨过这个剧，到底是医疗剧还是情感剧，有人说是‘披着医疗的外衣’，我不完全否认，只是描摹医生原生态的生活不是我们的创作初衷。”为了让套路更显合理化，很多细节剧组都比较注意，比如陆晨曦的房子是在一个大学的教工宿舍里面，庄恕要来医院工作，肯定是最近的房子最合适。而且房子装修又不错、很大，这个房子还是对他有诱惑的。

都说医疗剧难拍，到底难在哪儿？从导演的角度看，拍摄上的不便利是最大的困难。李雪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不可能去协和医院、北医三院拍，人太多了。”但是拍摄时又需要一个特定的环境，只能“特事特办”，“手术室的戏份集中拍了10天，其中有9天手术室的门是不能打开的，门打开的镜头只能集中一天拍完。”除此以外，进手术室的人数也是有严格限定的，“开始医院只允许我们进去12个人，我说对不起我完成不了，因为除了手术台上站着的演员，我们还有一些职员是必须在场的。最后医院允许我们有18个人在手术室内拍摄。最后，所有在手术室的护士，都是服装和化妆的小姑娘，医生只能由执行导演、副导演去演。” 在拍摄的过程中，没有心外科手术所必需的昂贵器材体外循环机，只能依靠道具小哥用嘴吸、营造血液的流动感。

再有就是大量的专业术语太难背。“我们的医学顾问韩存义老师（北大国际医院胸外医师），张嘴就能说出40个来，我们可能只能说出来几个字，行业上的专业性是最难克服的，也是必须要克服的。虽然我们有失误、有bug，我承认，但是我尽力了、认真了。”

即便有“良心团队”的美誉，但首次操刀医疗题材依然难以避免专业瑕疵。不过相比《青年医生》中的“9%的生理盐水”被吐槽可以腌咸菜、《产科男医生》中徒手摸胎心频率的大硬伤，《外科风云》的不专业大都集中在“术前自己戴手套违反无菌操作”等小细节上。

李雪坦承，“有一些是我在戏剧表达上或者说剪辑的过程中，可能过多地重视了镜头的美感、角度好看，忽略了医疗顾问的指导。但我觉得这些东西不足以抹杀，或者说推翻这部戏的主旨、美学价值。”

对于“陆晨曦人设不真实，在宫斗剧中活不过三集”的说法，李雪笑言自己就是现实版陆晨曦，“这个人设比较夸张、理想化。其实仁和医院也是理想化的医院，我们真不是在描摹任何一家医院的现实，它是许多医院的综合体，可能有点像《乡村爱情》里的农村。”

除了幼稚、无脑凭感觉的耿直girl陆晨曦外，还有成熟、理智、负责任的“大神医生”庄恕，游走于医院和药商之间的灰色人物扬帆（仁和医院胸外主任）；更有主观上不舍手术刀、但不顾健康状况继续行医，客观上给病患造成危险的傅博文（仁和医院院长）……无论是正派、反派，或者灰色人物，所有人物都遵循着一个底线，“无论他们有多大的权力斗争，无论一个人有多恨另一个人，比如庄恕以为傅博文是母亲当年医疗事故的责任人，但还是会配合他站在手术台上……每个人物都有多面性，但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操守、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