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峰王菲 专访王小峰:王菲被过度标签化 她终结了一个时代
"天后"王菲暌违乐坛七年,即将于2010年10月29日启动巡回演唱会。作为独一无二的大众偶像,王菲分别经历着众人的歌声崇拜、个性崇拜甚至私生活崇拜。她的成功,源自自身的天分,时代的机缘,以及娱乐工业的推波助澜。蛰伏7年后开唱之际,凤凰网娱乐推出独家策划"王菲:被传奇的时代孤本",不谈那些世人赋予她的美丽光环,只试图解读一个真实的王菲。
著名乐评人、资深杂志主笔王小峰接受凤凰网娱乐独家专访。他认为,王菲"被神化"是媒体社会的产物,大众需要一个偶像作为理想化的投射,但王菲就是一个普通人,她被贴上了过多的标签。以下为专访实录:
谈演唱会:有实力才能"抢钱"
凤凰网娱乐:对王菲的这次复出巡演有何期待?会去看她的演唱会吗?
王小峰:作为媒体从业者,我从一个新闻事件的角度表示关注。
凤凰网娱乐:如何看待这次演唱会一票难求?你认为它是一出音乐行为,还是有"抢钱"之嫌?
王小峰:市场规律需要那些受欢迎的人。对于相当部分的观众,她是一个情感寄托。但外部的音乐环境决定了王菲不复巅峰,这次复出不可能成为她事业的延续。"抢钱"是有实力才能抢的,这是商业社会开发必要的付出。
王菲就是普通人 被贴了过多的标签
凤凰网娱乐:您在《谁制造了王菲》的文章中说:"王菲不可复制。"您认为到底是谁制造了王菲?时代机遇和个人特质,各占多少比重?
王小峰:她有北京那种土生土长的背景,又在香港出道,平台、信息都比较完善,获取了独特的发展机遇。每个人的环境和机会都是一样,为什么最后不一样?她的每次判断和选择都比较准确,一次次的选择成就了今日的王菲。
凤凰网娱乐:王菲是否有被大众和媒体神化、传奇化的嫌疑?你接触过真实的王菲吗?
王小峰:所谓"被神化"一定是媒体社会的产物。大众也需要这样一个偶像作为理想化的投射。但王菲就是一个普通人,她被贴上了过多的标签。
王菲不是真正的反商业
凤凰网娱乐:王菲身上有很多两面性的东西,比如音乐,虽然模仿欧美,却走在华语的前列,虽然号称另类,却有从未真正脱离主流趣味;比如经历,北京和香港这两个几乎截然相反的都市都为她留下深刻烙印。你觉得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王菲?如何看待这种"两面性"?两个王菲的落差,是否更多出于媒体和大众的过度解读,或者误读?
王小峰:人都是多面的,矛盾对立的,只是她某一面被放大。她不断被描绘、阐述、模仿,历经长时间而形成。很难说有多少不是大众想象或假设的产物。
她的一些做法,不论是唱片还是言谈穿着,看似另类反商业,实则也不是真正的反商业,那只是一种营销手段和包装效果。真正的反商业不需要打着反叛的旗号,像左小祖咒那样也不是反商业。真正的反商业就不玩这些,不在这个圈子里了。
她是一个会"借势"的人
凤凰网娱乐:"王菲"二字已经是一种生产力,无论唱片公司、演出公司、歌迷还是媒体,都从中受益。王菲的成功,除了个人天赋以外,离不开公司对她的成功营销,包括受众的成功定位,包括独特的性格营销,你怎么评价王菲的"独特营销之道"?
王小峰:她在香港的流行环境中成长,吸收了北京摇滚音乐的营养,既能弥补香港流行音乐文化底蕴的不足,与其他香港艺人形成反差;在内地,她又很时尚。她是一个特别明白,会借势的人。
凤凰网娱乐:王菲无论在音乐和生活上,都最终回归北京。是否可以这样说,不管王菲怎样被涂抹,被传奇,她的精神气质永远都属于北京这座城市?
王小峰:我觉得她不是。北京女孩看上去都大大咧咧的,她很精明。香港给她一个大的成长空间,开拓了她的视野,坐拥两岸三地优良资源,并且融合欧美音乐,变成自己的风格。发展平台还是很重要,要是她一直留在北京,可能也就是另一个那英、毛阿敏。
王菲终结一个时代 期待再造经典
凤凰网娱乐:从音乐上评价,自王菲出道开始,带给流行乐坛最大的贡献是什么?她退出之后,又给整个乐坛留下了什么?未来是否还能创造经典?
王小峰:她在千篇一律中组合出新的"七巧板"。人家拼三块,她拼七块,就不一样。在整个大环境都"山寨"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脱离这个环境,但她还是有点品质的,有创造的。她模仿小红莓、比约克的唱腔结合了自身嗓音的特点,在造型、唱片封面上也越发大胆前卫,真正做到了内外兼修。她的选择成全了她的个性,个性也决定了她的选择。我期待王菲还能有所创造。
凤凰网娱乐:王菲令人"无限怀念"的背后,是不是也折射了音乐产业的倒退?
王小峰:任何产业必定有它自身的规则,演唱会也只是一种商业行为。她确实是在唱片也不景气的背景选择淡出的,目前不可能再做唱片的情况下,演唱会是适时的选择。王菲终结了一个时代。
她对风格和品位的开拓值得借鉴
凤凰网娱乐:王菲作为流行偶像的特例,带给整个流行乐坛工业发展最大的启示是什么?除去王菲为唱片行业作出的贡献,其偶像的衍生品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发展,包括根据由个人而带动的时尚趋势,粉丝力量等,即使在隐退后也丝毫没有消失。
--相比王菲之前的偶像歌手,她对产业推动的贡献不同在哪里?
王小峰:王菲的成就有其得天独厚的地方,她身上有很多综合的东西,她的个性,她的音乐,她的时尚。她懂得博取众长,为我所用。最初她也是受邓丽君那种风情小调的影响,但她还把目光放到了西方,从托里·阿莫斯、极地双子星他们这些西方流行乐手身上获得启发,借用西方的形式表达自己。
到九十年的中后期,与内地音乐人像窦唯、张亚东等人的合作,使得王菲独树一帜,奠定了自己的风格。王菲以及她幕后团队对于风格和品位的开拓创造,都是值得其他歌手借鉴的。
凤凰网娱乐:从文化上评价,你认为在两岸三地华人流行的坐标里,王菲究竟代表了怎样一个符号?
王小峰:很难用一两句话概括,这样有失客观。
(王小峰:网名"王三表",博客名"不许联想"。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经济专业,曾在政府机关做过监察科员,法国公司做过法方代表,在互联网最火的时候涉足过IT,曾经以"乐评人"形象著称。现任《三联生活周刊》杂志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