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云画人传——郁家姐妹
与胡丁文一起从事勾描工作的郁氏姐妹郁慕贞、郁慕娟,是张大千大风堂入室弟子。1945年冬,郁慕贞、郁慕洁、郁慕娟、郁慕云、郁慕莲姐妹五人在李秋君家中,一起拜张大千为师,时人称之为“五美拜师”,轰动一时,传为画坛盛事。
郁家当年在上海是大户人家,老城隍庙方浜路上有家药店名闻遐迩的“郁良心堂”,就是郁慕贞、郁慕娟的曾祖郁怀智在清朝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创办的。郁怀智,字屏翰,上海县东马桥人,早年在就学于冯桂芬的上海广方言馆,初通英语,经营棉布致富,南京路有他的屏记棉布号。
郁怀智生性慷慨,热心公益,是上海滩的慈善家。他将药店取名为“郁良心堂”,语音上恰好是上海话“有良心”的谐音,志在济世。郁怀智在经商之余也非常爱好文学艺术,能诗善画,书法学颜真卿、米芾,《海上墨林》有记录他的生平事迹。
郁慕贞出生于1920年12月,郁慕娟比姐姐小三岁零一个月,她们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据说一共有十七个。郁氏姐妹的母亲是苏州严家的小姐严钰琴,成亲之后连生八女,严钰琴实在受不了“无后”的压力,提出给丈夫郁元英纳妾生子,被断然拒绝:“会生女的,就会生男的。”后来郁家果然有郁慕熹、郁慕渠、郁慕明等男丁,出生于1940年的老十七郁慕明是现在台湾新党主席。
郁氏姐妹自幼秉承庭训,在家读书习画,在拜张大千为师之前,就已小有画名。郁慕贞1936年就加入了由冯文凤、李秋君、陈小翠、顾青瑶等创立的中国女子书画会,1937年作品《婴戏图》参加了全国美术展览会。郁氏姐妹都精于工笔花鸟画,勾线娟秀劲挺,设色明丽雅致。
1989年,郁慕娟、郁慕贞、郁慕洁三姐妹还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绘过《花鸟画技法初步》。事实上,郁氏姐妹在花鸟画之外,对中国画的各门类都有涉猎,然亦各有专长,郁慕贞兼擅人物、郁慕娟钟情于工笔花鸟、郁慕洁创作则以山水为主……因为她们的老师张大千经常强调:“不能只学一门,应该广泛学习,要山水、人物、花鸟都能画,只能说长于什么,才能算是大画家。”
张大千非常注重绘画专业基础和技能,他曾专门论述道:“作为一个绘画专业者,要忠实于艺术,不能妄图名利,不应只学‘文人画’的墨戏,而要学‘画家之画’,打下各方面的扎实功底。”在构图、造型、用笔、设色等方面的练习都有严格要求,他认为临摹是学习传统的重要途径:“临摹如读书,如习碑,几曾见不读书而能文,不习碑帖而能善书者乎?”郁氏姐妹在跟张大千学画的八、九年,临摹过大量的作品,有古代名画,也有张大千的作品和粉本。
通过临摹和张大千的指点,她们线条功夫非常扎实并掌握了传统设色的许多绝窍,尤以在重彩方面,发现了不少频临失传的方法和技巧。
1954年,上海市政府为了解决画家的生计,组织国画家成立了“国画互助组”。郁氏姐妹,旧日的大家闺秀,也以笔墨耕耘养家,在互助组成立之初就加入了,一起参加的还有张大壮、陆抑非、江寒汀、来楚生等知名画家,互助组的主要业务是画出口外贸的檀香扇。
画檀香扇是按件计酬的,“全面”大的一块两,小的九角;“绢面”大的六角、小的四角。互助组另有花布设计的业务,有时也支援其他美术单位工作,郁氏姐妹还曾被派往美术片厂工作过一段时间。这几年的锻炼,使得她们的笔头功夫更加扎实。
1958年5月,郁慕贞、郁慕娟姐妹加入朵云轩木版水印,了解了木版水印的工艺特点和分版原理,马上就能胜任工作。勾描分版了《李迪雪树寒禽图》、《宋人桃花鸳鸯》、《吕纪榴花双莺图》等,都为朵云轩绢本立轴精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