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邓超:我有一个秘密,让我足以演好儿子这角色
腾讯娱乐专稿(文/陈小猱 摄像/王栋)
邓超好像是忽然就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父亲的。曾经,他因恋情、家庭的负面话题不胜其烦,在公众面前戒备心很强。但在这两年里,邓超乐此不疲地秀老婆,秀一双子女,频繁的程度已经到了仿佛将吃瓜群众迎进“楚门的世界”,很多人对于邓超一家生活状态的了解,恐怕比对春晚家宴见到的亲戚了解得还要多。而他曾经被人津津乐道的逃学打架、离家出走的轻狂岁月,仿佛彻底被其乐融融家庭生活的新版本替代,不留一点痕迹。这时的邓超,现实中的人设也已和银幕上的人设远远拉开,成为平行线,供他自由游走。
但《乘风破浪》却有点要拨乱这两条平行线的意思。
《乘风破浪》剧照
《乘风破浪》是这届春节档合家欢电影中,唯一一部故事和家庭有关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因为父亲从来不支持自己,因而憎恨他的儿子,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父母结婚前,和父母成为朋友,和父亲完成了和解。邓超饰演的就是这个儿子。
影片基调是喜剧,但有很多情节,是在很认真地试图描述一种很现实也很中国的父子关系。其中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穿越后的邓超,慢慢开始理解,父亲为何在自己出生的关键时刻去惹事,他明知一切都无法改变,仍然想要提醒父亲“那几天不要惹事”。这是一幕现实中永远没可能上演的情景,画面中的邓超看上去有些悲伤。这一刻,我忽然好奇不已,邓超演的时候在想什么?因为他不仅在戏中是一个儿子,生活中也曾是一个离家出走,惹得父亲一夜白头,最后又在对方重病弥留之际,白发陡增的儿子啊。
采访当天,因为某些不可抗力,采访时间被压缩,我横下心舍弃掉所有支线的问题,直奔这个萦绕在我脑中好几天的主题。令人意外地,邓超没有表现出被冒犯,也没有立刻打开防御系统,却也没有忽然变得郑重其事,而是就这么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地聊起了2011年去世的父亲。
邓超与父母合影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话不多,和自己有很多代沟,也没有什么共同爱好,两人很少能真正地聊聊天。但是父亲去世后,邓超很思念他,常常陷入回忆,也常常会梦到他,醒来越发觉得逝者如斯,冰冷残酷。大概他之前真的很少跟人聊起这些事,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只是个案。采访中他忽然问我:“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看上去释怀了一些:“大多数的中国父亲可能都是这样的”。
当韩寒找到他演《乘风破浪》的时候,他曾经问过韩寒一嘴,这是为他父亲或母亲写的吗?韩寒都否认了。邓超没有再问什么,但内心陡然生出一种很强烈的宿命感,这一刻原来一直在等着自己。父亲刚离世的时候,邓超曾在《鲁豫有约》(在线观看)上被问起父亲离开是否让他成长了很多,他其实是有些拒绝被这么定义的,他以一种稍显疏离的态度解释道,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其实恰好就在那一年年尾,等等出生了,邓超升级成为父亲。但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可能是因为等等太小的缘故,邓超似乎并未立刻进入父亲的角色。如今,与两个孩子的美好时光带给他越来越多的正能量。
亲子时光缺席的过往,以及《乘风破浪》中这个角色不可思议的人生际遇,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显现出了它们真正的意义。
剧照,一家三口合影
现在的邓超,不工作的时候,没有任何应酬,就是带孩子。而且他会努力要求自己不做“低头族”,有时候孩子会自己玩起来,他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母亲也是一样,这次来北京宣传《乘风破浪》,邓超将母亲带在身边。转场的时候,邓超在车里给她放歌听,陪她看窗外北京少有的蓝天,给她拍自带MV效果的小视频,一句一句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描述着这些的邓超,看起来跟《乘风破浪》中参加父母婚礼的那个儿子一样,眼神里有很亮的光。
《乘风破浪》是送给逝去父亲的礼物
腾讯娱乐:一开始知道这部电影是讲父子和解的,当时是什么感受?
邓超:我其实有一个没怎么说过的秘密,足以让我来演这个电影。因为我父亲走得比较早。就像影片中阿浪看见丽颖,看见妈妈的时候,那种“哇”能穿越到父母年轻的年代,阿浪是没有看过的,6岁时他的妈妈就去世了,那会儿他不懂事。(对我来说)是我有了等等,有了小花以后,送给爸爸的一个礼物一样。我是79年的,我觉得可能我是一个个案。我父亲话不多,我也离家出走过,我也逃过学,那怎么去和解?代沟这个问题,是一个永不磨灭的话题。
腾讯娱乐:我先想分享一下我的感受,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也是属于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邓超:我觉得大多数的中国父亲可能都是这样,你有这种感觉吗?他们其实压力挺大的,要扛事,但得保持着父亲的威严,我们形容他们是山。但是我们之间很少真的互动,真的聊聊天,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剧照,在父母婚礼上的徐太浪
腾讯娱乐:就是这样。所以我在片中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你沉思了很久,然后在船头劝彭于晏不要惹事,因为你知道他可能就要去坐牢了,你在那一刻表演的时候在想什么?
邓超:就是说“我跟你说几个事,第一就是不要惹事,第二是婚礼我来操办”那场戏是吧?很复杂,当时演的时候也是很复杂。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之后也参与了这次事件。你说当时我在演的时候还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