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盛夏》单纯莽撞 FIRST盛夏蓬勃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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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FIRST影展闭幕影片的选择,似乎历来都有一套可以捉摸的脉络,是导演处女作,或是前三部作品,且有电影节所推崇的创作意识。观众从开始走到结束,总会从展映脉络中,感受到一种相通的意志,电影节隐藏其中,希望被感知,又流散不定的东西。而今年,FIRST闭幕影片的选择,首先给出了一个意外,《盛夏》这部传记影片,并非导演前三部作品范畴。那我们只有潜入影片,去找寻其中的链接。
《盛夏》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在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是一段只能在林莽的水洼中鼓浪的岁月,然而有黑暗需要冲破的地方就有摇滚,它随时随地都可以伴随着一声嘶吼或者一段solo而落地生根,即便在那时那刻,这格外需要勇气。听一场摇滚音乐会,只得委身于一个小剧场“乖乖地”随着节奏摇摆,就算导演不想对政治进行过多着墨,但与歌词审查的周旋等细节足以看出那个年代对个体意志的围剿。
片名《盛夏》便取自Kino的一首歌,历史上,麦克·诺门科(Mike Naumenko)是Zoopark乐队的主唱,而维克多·崔(Viktor Tsoi)是Kino乐队的主唱和创始人。Victor是幸运的,在还未飞黄腾达之时,他从台下向偶像Mike投去大胆又热烈的目光得到了回应;Mike是失意的,他没想到投去惊鸿一瞥的,还有自己的妻子。错综的情愫被导演限制在几个特定空间,三人的情感与人生走向随着维克多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完工而被抽丝剥茧展露出来。孰是孰非却在摇滚的演进与盛夏的蒸腾中被抹去了评判标准,如同我们难以界定苏联的摇滚乐手们的音乐口味一般,他们爱披头士、爱滚石、爱伊基·波普,却也爱比利·乔尔、黑色安息日,像一个蹒跚学步的新生儿在大口吮吸着关于西方摇滚乐的一切。
导演在影片中将这种不辨来由的迷恋强烈地释放出来,摇滚同所有的热爱一样,都是不讲道理的,你没法解释那种从骨骼深处响起的贝斯声,同样也没法声讨看似僭越伦理的爱情。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在影片中做了先锋实验色彩的处理,抛去既定的评判标准,实则是一种通过恣意的形式去释放想象力的做法。伴随着四首经典摇滚乐,覆盖在真人影像上的粉笔画让从始至终的黑白画面瞬间活色生香。
有轨电车上微醺的游客被画上太空服、跨域半个国家只为在雨中痛哭一场的女人被红色画笔着上一袭红裙。Rock and Roll的每一次摆头都是兴起而至的,导演在片中以动画形式展现的四个超现实片段也是帮取景框内的众生,进行即时心情的外化。仿佛只要嘴里哼唱着不着调的摇滚,就能随时为自己不值一提的原则英勇就义。摇滚在列宁格勒是不合时宜的,作者大胆的影像后期处理似乎也在相应那个年代人们渴望变革的倔强。
剧照
导演谢列布连尼科夫无心同科恩兄弟一样用环形叙事讲述为了音乐信仰却落得且行且绝望下场的loser故事,热衷于挑衅政权的人物脾性也未曾在本片中有过展露。导演渴望同所有摇滚迷一样撕去所有标签,单纯地在盛夏描述一个燥热的故事,用自己的方式宣示着个体的存在,以自己的方式期待着变革的来临。影片黑白影像在摇滚教徒第一声开嗓,整个画面就溢满了色彩。
维克多·崔本人在80年代末极为政治见解倾洒自己创作的一腔热血,但导演却选取了他一生中最平和的一段经历去描述。但凡是留名青史的人物,终究逃脱不了被一段生卒年月潦草定义的宿命,旁人只得凭借留存下来的资料妄加揣测。影片中,看似最不起眼的生命阶段取样,那些在逼仄的公寓里哼唱一段旋律、临摹一张封面,或在朋友家客厅偷偷开一场小型音乐会的平凡瞬间,让Mike和Victor更加有血有肉地傲立在摇滚史上。导演无意评判历史的定论,而是专注人物和故事本身,回归小礼堂,回归真实、炽热、无畏的目光,回归每一个人对于摇滚与盛夏最私密的情绪。
在影片中的那个夏天,生活仿佛被拉长,情绪来不及解说。其中的人们不在乎这是朋克、蓝调还是英伦摇滚,不在乎这摇滚乐是否血统纯正。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像夏日乘凉时呼吸的每一寸空气,像夏夜一跃而入的清冽河水。尽管单纯而莽撞,但这就是他们对一个即将到来的伟大时代之告白,也是作者的示意。
而在七月西宁FIRST影展的夏天,我们将跟随《大象席地而坐》的开幕进行了一次出逃,看似绝望的沦丧中怀揣着对最后一寸希望的原动力。而《盛夏》作为闭幕影片会让我们跃然领悟到,即使绝望与消亡是生活的本质,只要此刻身处灿烂的瞬间,希望就能成为永恒的回音。
7月27日,来到盛夏的西宁,一起感受影片《盛夏》热烈蓬勃的生命力。闭幕影片放映结束当日,也在青海大剧院迎来第12届FIRST影展星光红毯和青年电影盛典,第12届FIRST青年电影展获奖影片在盛夏的夜晚公布。7月21日—7月27日,每场映后积极参与交流的观众,即有机会获得红毯观礼票及颁奖礼入场券,与青年影人共度属于电影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