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球员》(连载三)雷杰·刘易斯猝死之谜

名记者追寻死亡原因1994年6月,13个男人焦灼不安地守候在波士顿一家医院的会议室里。其中的12人都是全美心脏方面的医学专家,另外一个既不太懂心脏医学,也不懂篮球。然而,这个叫朗·萨斯坎德的人后来获得了大量的关于心脏医学和篮球方面的知识,而且他成为大卫·斯特恩的梦魇人物。这个穷追不舍的记者最终用他的笔揭露出一起可能会被阻止的死亡悲剧,这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nba这个强力组织的心脏。NBA的错误在于他们有机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们迫切感觉到必须要让一些事情被封锁在黑暗的房子里,不让外界知道。
萨斯坎德的工作不仅让斯特恩陷入难堪的境地,把他曾引以为自豪的工作涂上了污点,而且就像一阵暴风雨,掀开了NBA很有问题的药物政策的“盖头”,人们发觉这个联盟的操作手法和其鼓吹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就有了萨斯坎德后来那篇轰动一时的文章,标题是《NBA:不要问,不要说》。
在这家医院的会议室里,男人们在讨论运动员的心脏和猝死问题,这已经成为让体育界和医学界感到困扰的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年轻篮球运动员身上,这样的悲剧发生了很多。就在这间黑屋子里,几名曾经倒下的运动员遭到毁坏的心脏图象出现在屏幕上,萨斯坎德像其他人一样感到压抑和难受,当然这些人的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就像他不知道死去的兰·巴尔斯(凯尔特人1986年选秀大会挑中的榜眼秀,这个孩子还没有打一天NBA,就因为在学校里吸食过量的可卡因猝死,震惊全美体育界——译者注)一样。

萨斯坎德并不是那些为自己的专栏需要搜肠刮肚探听消息的NBA名记,他是供职刊《华尔街日报》、曾获得过普利策新闻奖的调查记者。关于凯尔特人明星球员雷杰·刘易斯在1993年7月27日猝死的新闻是他写的第一篇体育报道,像任何一个好记者一样,萨斯坎德千方百计地搜索有用的信息,他尽可能地分析这起富有争议性死亡事件的种种疑点。一位著名内科医生透露死者一个很小的组织伤疤可能是由于服用可卡因引起,对于大运动量的运动员来说可能会存在致命危险,这个说法引起了萨斯坎德的高度兴趣。
会议室里的讨论在继续,几名医生的目光都转到了一个矮小粗壮、一头灰色头发的男人身上,他是马萨诸塞州医学检查师斯坦·凯斯勒,也是最后提供雷杰·刘易斯尸检报告的人。

他在这份报告里列出刘易斯死亡的正式原因是因为一种常见的冷病毒引起了心脏破损,最终导致猝死。萨斯坎德注意到,当凯斯特被一些诸如“这份尸检报告内容是什么?”“那种病毒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提问困扰的时候,其他医生都在笑。那种心照不宣、洞悉圈内一些行规的世故的笑。
凯斯勒没有笑,事实上他的眼睛在朝下望,他陈述说刘易斯家庭已经做了法律方面的工作,而按照马萨诸塞州的法律规定,他不可以讨论这个案子。他很快就离开房间,显然希望自己尽快离开这个场合,不被别人打扰。
如果不是萨斯坎德后来的“穷追猛打”,刘易斯猝死事件也许就会这么结束,虽然当时NBA为这起死亡震惊,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人们会自然淡忘它。

但萨斯坎德改变了一切,终于让人们明白刘易斯是NBA无能的反毒品政策的牺牲品和受害者。
谁在隐瞒真相
刘易斯的死其实有征兆,但在有意无意之间被掩盖了。1993年4月份在波士顿花园举行的季后赛,刘易斯突然昏倒,直至三个月后他才死亡,在这个过程中他完全有活下来的可能。他应该果断地放弃篮球,珍惜自己的生命,但伯明翰医院的一位医生在他昏迷后公开表示这只不过是偶然性的发作,并无大碍,可以继续职业生涯。但之后不久,一个由权威医学专家组成的小组诊断表明,刘易斯当时的状况很糟糕,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退役。这个诊断并没有让刘易斯拿定主意,相反只是让刘易斯和他的妻子在那天午夜突然逃出医院。

几个月后,梅吉医生召集的一个医学小组证实了前一个小组的诊断。
萨斯坎德并不知道刘易斯一场比赛能够得几分,但他关注这个案件时,敏锐地发现了其背后的一些疑问。他意识到梅吉医生其实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他知道刘易斯的病因在哪里。刘易斯住院的时候,拒绝接受测试体内是否存在可卡因的检查,而之前他在接受x光检查的时候,就表明他的心脏问题其实和吸食某种毒品有关。但是,NBA和刘易斯的家庭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关心形象胜过刘易斯的健康。
这里存在着一个可怕的“逻辑”:如果相信刘易斯是因为被错误诊断耽误最佳治疗时机而死,而不是因为吸食毒品,那么这名球员的遗孀和他效力的凯尔特人队会得到超过1500万美元的保险金,否则就不行。这涉及巨大的利益关系。还有,凯尔特人队之前因为选中的榜眼新人巴尔斯死于服用毒品被弄得狼狈不堪,现在他们非常不愿意承认刘易斯也是死于毒品的事实。当然,NBA也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