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双谍 武尔夫·施密特

  武尔夫是谍报史上的天才人物。作为一名双重间谍,他一面为二战时的同盟国搜集最重要的政治、军事情报,从而为正义战胜邪恶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另一方面,他又以虚假情报成功地欺骗了纳粹德国,以至于直到战争结束他们仍将他视为忠诚于纳粹的间谍。他的精彩表演受到当代人的交口赞誉。

  意外被俘

  武尔夫·施密特的父亲是德国人,曾服役于德国空军,母亲是丹麦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他被母亲从德国带回丹麦,住在丹德边境地区。年轻的武尔夫非常喜欢希特勒的《我的奋斗》的哲学思想,是个地道的纳粹追随者。他是吕贝克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受纳粹所谓瓦格纳浪漫主义的影响,这个时期他就开始热衷于维护祖国的狂热行动,后来加入了纳粹党。

  武尔夫乐于冒险的性格使他成为纳粹德国秘密间谍人员的招募对象。接受了全面的训练后,武尔夫的才智赢得了上司阿布威的信任,他作为纳粹德国阿布威的间谍被派往英国。

  1940年9月19日夜间,武尔夫·施密特登上一架德国军用飞机,朝英国飞去,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堕向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之中。正在武尔夫打开降落伞向下降落时,他突然发现飘移的方向在变化,他正在越来越近地靠近一个飞机场尽头的高射炮群。

出人意料的是,炮兵好像毫无觉察,一点反应也没有。着陆时,他的降落伞碰上了一棵树,他的足踝扭伤了。埋藏了降落伞,放好了无线电收发报机,他一瘸一拐地向附近的一个村庄走去。走过村口时,他决定去洗洗脚,以减轻痛苦。这时一个国民巡逻兵走了过来,武尔夫的口音加上伪造的英国身份证,使这位巡逻兵警觉,于是,武尔夫被带往剑桥警察局。

双重间谍

  武尔夫不知道在他空降前夕就被出卖。英国军情五处的官员早已将他的降落地点通知了陆军和警察当局。一名陆军军官和一名下士已经在附近的一个谷仓等待。正当他们不紧不忙地观察时,却差点被国民军巡逻兵捷足先登。要把这个德国人弄到军情五处,他们只能立即插手,因为一旦武尔夫在公开场合被抓,就不再可能成为双重间谍。

  就这样,武尔夫被带到了军情五处。军情五处的军官们见到他,用德语和他对话,一开始武尔夫还以为是化装的德国间谍来迎接他。意识到被俘时,令武尔夫感到更为震惊的是他受到的是彬彬有礼的接待。

  不断的审问、威胁和利诱,都没有生效。但是军情五处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估计,武尔夫的上司也许期望他3天之内要通过无线电收发报机向他汇报,否则就会认为他不是死了就是被俘了。电讯联系的任何延误,都可能引起德国人的怀疑。

审问官们感到武尔夫并非像普通人那样容易被吓倒,他不仅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性格倔强、意志坚强。而这些因素恰恰使武尔夫对他们来说更具有价值。审问官认为,军情五处有一点大大占了上风:一旦武尔夫明白军情五处已掌握了他的全部情况,就会从内心里垮下来。

  武尔夫可能已猜到他的朋友出卖了他,他渐渐意识到,如果不合作,等待他的将会是绞刑架。于是武尔夫招认了他到英国来的任务,之后他的主审官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告诉他:他的朋友已被捕,并且什么都说了。结果,武尔夫就成为英国谍报机关控制下的双重间谍,并以“塔特”为代号。

左右逢源

  同意合作后,武尔夫被要求立即发一份无线电报给汉堡。武尔夫在军情五处的控制下发出了第一份电报。为了证明武尔夫是否完全站到了英国这边,军情五处要求他在电报中加上了一项要求:亟需经费和一个收发报机电子管,希望这些东西能由另一个间谍带来。

阿布威方面回复电说,另一名间谍里希特将携带经费和一个电子管伞降英国。结果,里希特一着陆就被逮捕。他被送到伦敦中央刑事法庭,在沃兹沃斯监狱被绞死。此时,军情五处的官员终于确信,武尔夫不会对他的新主人耍什么花招了。

  军情五处明白,要使武尔夫保持长久的双重间谍身份,避免发生背叛变节行为,就必须给他像通常间谍一样的自由,譬如让他对英国生活进行第一手观察,包括对兵工厂和飞机生产以及大城市里的日常生活等等。这样做的好处很多:武尔夫可以建议什么样的情报最有价值,既达到欺骗的目的,又使得德国人完全上当。

  而在德国,阿布威方面确信武尔夫是他们在英国最好的间谍,向他布置了任务,诸如:在福克斯通、利明和奥尔厂通地区有无足以阻碍空降的任何建筑物或机械装置?在切斯特以西之哈瓦登是否已建成一家维克斯地下工厂?“塔特”和英国军情五处合作,提供假情况。

  这样一些骗敌手法,说来容易做来难。但是在军情五处的配合下,武尔夫的假报告里也掺进一些真实可信的东西。这样看上去,武尔夫似乎时常给德国人提供某些真实的情报。其中著名的就是武尔夫被允许泄露关于空袭迪埃普的确切情报,希望以此使德国人相信武尔夫以后提供的在北非登陆和在诺曼底登陆的假情报。

  军情五处的约翰·马斯特曼将武尔夫视为他的双重间谍杰作。他赞誉说:“他成了我们最可信赖的无线电谍报员之一,而且保持了长距离通讯记录,从1940年10月到1945年5月,他始终为我们从汉堡收报或发报。他的工作具有巨大的价值。最初是为了反间谍目的,后来是欺骗敌人。他帮助我们从德国人那里搞来了大笔金钱。直到末了,他仍被德国人视为间谍中的‘明珠’。”

  而在德国阿布威方面的档案里的描述是这样的:“武尔夫抵达后不久就积极为我方异常勤奋地工作。除按时发给我们气象预报以外,他发来了关于机场及其它战略目标的情报。所有这一切,柏林主管当局均予高度评价,认为是极有价值的。”远在战争结束前很久,阿布威方面的里特少校就已提议授予武尔夫一级铁十字勋章。

  战争结束后,武尔夫丝毫没有回德国的意愿。经申请,他获准留居英国。不过,他曾有几次去德国看望过他的家属。后来,约翰·马斯特曼爵士说,当时武尔夫如果逃跑成功的话,军情五处的一切策划都可能毁掉,英国双重间谍计划将完全落空,德国将可能因此全面改变间谍方案,武尔夫的情报将会被质疑,英国的空军基地、海军基地、乃至布雷海域范围将会完全落入德国的目标之中……如果这样,战争的进程、方式都可能发生种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