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在单雄信追思会上的讲话
今天,我怀着沉痛心情,参加长治二贤庄村委会组织的单雄信追思会。看今昔盛况,念当年情景,内心五味杂陈。我终于知道,现在除了我,还有人惦记着单贤弟,想念着单贤弟。单雄信走得时间不短了,恰一似文强先生去前名言:即便我死了也还有人想着我,单五弟在天之灵终可告慰了。
应邀赴二贤庄之前,我婉拒接迎,未带随从,一人一马,重走长治路,重温兄弟情。想当初,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是在山东历城县当捕头,受命押解配军行至潞州,天堂县缺了大德,不发回文,贫病交加,困顿客店。店主与我索要店钱,无奈忍痛当锏卖马,那时号称山东第一好汉的俺,去二贤庄卖马走得就是这条路。进到二贤庄羞报真名实姓,后被王伯当认出,单被贤弟收留在二贤庄养病。离别时赠金镫银鞍,潞绸重金,结下莫逆之交。几十年来,弹指一挥间,往事历历在目。
昨天,黄骠马又带我回到这里,路是老路,二贤庄依旧是当时模样,我和我的马都老了。晚间就寝于单贤弟当年为我养病而建的望乡台,人亡物在,百感交集。想当年,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们,不远千里,来到山东,为我老母祝寿。兄弟们投缘,贾家楼拜盟插血,发誓要死大家一块儿死,队伍就这样壮大了起来。当局派高干杨林兴兵讨伐,兄弟们全力反抗,赶走靠山王,打出自己的根据地。单贤弟身为二贤庄庄主,名扬天下的总瓢把子,竟也抛家舍业,走下二贤庄,来到瓦岗寨,加入我们草根中间。这是什么精神?是大同主义精神,是兄弟如手足的诚信精神,这种精神,值得我们今天每一个人学习。
那时候大家纯,挣得卖白菜的钱,操的是卖***的心,同甘共苦,无怨无悔。尽管后来阴差阳错,分道扬镳,兄弟们患难中结下的情谊始终如故。非常可惜,单贤弟后来投奔王世充,做起了乘龙快婿,真是天意弄人。单贤弟单人独骑踹唐营时候,我正在压粮运草的路上,身为天下都招草兵马大元帅的我,总是心太软,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人们传言,秦琼当时就在唐营,给单贤弟送酒送食,割肉还义,这都是别有用的人编造出的不实妄言,莫须有的杜撰!我藉此郑重声明,凡侵犯本人公民权益的言论,本人保留一切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我当时在压粮运草的路上,得知单贤弟独踹唐营,被尉迟恭擒住的消息,火速飞马来救,只差一步,贤弟头已落地。我跪地碰头,悲痛欲绝,为报单贤弟潞州知遇之恩,在洛阳南门外建起一座报恩祠。从那以后,我吃粮,发誓再也不去压粮了。
今天,我把心事告诉大家,我老了,动不动就咳血。老战友说我戎马转战,元气大伤,导致咳血之症。孩子们埋怨我,早年同黑贼尉迟恭打三鞭,换两锏几乎吐血,用内力压将下去,埋下了病根。前几天,长安街头一个牛鼻子老道给我算卦,说我年轻时与表弟罗成互传武艺,发誓倾囊相赠,叛誓吐血而亡。我隐瞒杀手锏,表弟未传回马枪,是报应的时候到了。这是莫须有的事情!我是无神论者,大家知道,我一生坦荡,不想隐瞒什么,我自己最明白,咳血症是太想念单雄信贤弟了,心病所至矣。
这些年,我有幸博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之声名,孟子云:朋友有信,它是我人生标准的最高追求。当今社会把诚信看作鬼,相信的人多,见过的人少,诚信好一似李元霸的铜锤,沉重的教人提不起来。我想告诉大家,诚信尤似妇女怀胎,时间久了总会被人看出来的。单贤弟的诚信精神至今感染着我辈当中的每一个人!人做一件事讲诚信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事都讲诚信。单贤弟以侠肝义胆写下真诚,用慷慨赴死写下信义,后人或难以相信,世界上竟曾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
人总是要死的,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友情而死重于泰山,为个人私利而死,轻于鸿毛。单贤弟是为信义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重。单贤弟戎马一生,死得惨烈,死得其所。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善良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抛弃了伪善和欺骗的人,一个有着崇高德操和伟大人格的人。
今天,二贤庄人用追思的方式纪念单贤弟,寄托我们的哀思,让后人了解我辈人刎颈之交,记住以信为荣,卖友可耻。对失信者这是一种警戒,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背信弃义之人终将受到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审判!单贤弟的诚信精神定会彪炳青史,告慰他的在天之灵!这是我们所有诚信之人所期待的。
最后,感谢二贤庄给后人寻访单贤弟的遗迹提供一处真实见证,我特别为二贤庄在旧潞州、新长治的建设中作出积极贡献感到由衷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