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容作品中女性形象浅析
家庭是用夫妻关系、亲子女关系共同结成的最小的社会共同体,也可以称之为社会细胞。这一细胞的职能有内外之分,对内夫妻双方要同吃、同住、同劳动维持生存,其次还要维持家庭以延续和扩大,要生儿育女进行“种”的繁衍等,对外要与外界交往,沟通信息,防御自卫,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等。在这两性组成的细胞里,女人和男人有着十分明确的角色限定和责任。那么女性在家庭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从自然关系上讲,男性和女性的存在是一种生态平衡,从社会关系上讲,男性和女性的存在是一种互动。男女平等是天经地义的事。女性在家庭中取得平权地位,使女性的栅栏对外开放了,但却没有得到假想中的幸福,为什么呢?谌容的《人到中年》描写的家庭切入当代知识分子层,虽无意于唤起女性的自觉意识,却展现了知识女性在面对家庭与事业时两难处境。
主人公陆文婷的家庭属于单一家庭,一对夫妻加两个孩子,如果像传统家庭那样,丈夫养家糊口,外出工作;做母亲的妻子则心甘情愿在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维持家庭并提供情感关怀,也许家庭成员都会感到幸福。
但陆文婷内心既渴望为家庭、爱情、友谊而牺牲奉献,又为自己事业的成功而拼命奋斗,她在事业上倾注心力,但超负荷的工作榨取她有限的精力,连昔日的爱情之歌也只有卧病时有所回忆,更不可能为圆圆买双球鞋,为佳佳梳小辫了。
她渴望做一个女人能轻松些,容易些,但栅栏打开了,她既需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自强而天性中又多么渴望柔情、依顺。
由此我想到了为什么现代一些德国妇女在争取“抚养孩子也是工作”的合法化。既然家庭中的两性有着明确的角色限定和责任,社会就不能在平权的遮掩下要求女性去超越角色,多负责任,也许这就是有人发生“做女人难,做女强人更难!”感叹的原因。
女性在家庭里角色的限定是传统文化长期作用的结果。在女性还是孩子时,就被告知要注意她们的言谈举止,注意清洁,注意考虑自己的行为时要顾及别人……。女孩子少有其自主的举动受到鼓励和支持的体验,通常在女孩子们进入社会时脑袋里已装满了各种禁忌、警戒、限制和怯懦,她们只有在作出对他人的关切、体贴和照料的举动时才会受到称赞和支持,于是社会给出了概括式的女性性格:温柔体贴。
但当她们想为自己作点儿事情时却被指责为自私,像陆文婷,有人就指责她不配做母亲,因为她自私的只顾自己的事业。
女性也有为社会所承认、爱和自主的向往,但传统文化使这些向往被其自身的拘谨和禁忌所束缚了,虽然女性不甘于这种家庭角色的界定,改变这种处境,但也就意味着要否定长久以来积淀下的人类一切文明,人类就要在从前的文明废墟上重新来过,这又是绝不可能的。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女性的角色地位在女性的司空见惯中透着几分安全感,正如
“西蒙・德・波娃在《第二性》书中所说:女人在彼此的束缚中志同道合,她们相互帮助以忍受这种束缚,甚至在准
备摆脱这种束缚时也相互帮助。”女性的家庭角色是外力与内力合作用的结果。
在《懒得离婚》中,谌容又塑造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家庭女性角色,工作是她生存的需要,除此外便是“生孩子、洗尿布、絮棉袄、上儿童医院、贮存大白菜。”在她与刘述怀组建的家庭中,没有感情上的生活,刘述怀“说话和和气气,不挑穿不挑吃,给什么要什么,好伺候。
”但刘述怀心中涌动着许多感受,甚至包括建立理想家庭的三个条件,他希望他的妻子不要像天上的月亮,每天晚上都出现在他的夜空,这时妻子只是一种概念,一种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似有似无的模糊实体。
凤兰在这个家庭中的角色是可悲的,很显然她对夫妇关系曾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因为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在盼望着找个男人并嫁给他的环境中长大的,对一个女人来说,婚姻意味着作为女人的成功声明,她渴望和她有亲密接触的丈夫,陪伴她、接受她并照料她。
女人同男人一样需要感情的交流,交流最内在的思想、情感,甚至是最内在的自我感受。但在这个家庭中,刘述怀只承认了凤兰的生产、生活角色,在需要交流时也是寻找别人做他的听众,从而漠视了凤兰在家庭中的情感角色。这种没有爱情如同新衣服变成旧衣服的婚姻生活悲剧,是女性与男性共同的时代悲剧。女性栅栏在毫不自觉的情况下打开了,只能徒添女性的困惑与痛苦。
《可以说《懒得离婚》中的女性家庭角色较之《人到中年》倒退了,人到中年》中陆文婷与傅家杰是很恩爱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