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惊叹不料天地之间 竟有王郎

2017-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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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自从嫁到王家后,谢道韫就很瞧不起王凝之.有次回到娘家,怏怏不乐.谢安看在眼里,就安慰她说:姓王的那小伙啊,是王羲之的儿子,出身名门,人才也不

自从嫁到王家后,谢道韫就很瞧不起王凝之。有次回到娘家,怏怏不乐。谢安看在眼里,就安慰她说:姓王的那小伙啊,是王羲之的儿子,出身名门,人才也不差,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谢道韫则说:我们家里,叔叔一辈的有您和谢万,兄弟姊妹一辈的,有我亲哥谢玄,还有谢韶、谢川、谢朗,个个不差,没想到天地之间,竟还有王凝之这样的人(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谢道韫向谢安大吐婚姻苦水,并且来了一个纵向横向的大对比,谢安听后怎么回答,书上没有记载。我想谢安也不是古今第一女辩手谢道韫的辩论对手,很可能是嘿嘿一笑,算是回答吧。

说到谢道韫的亲哥谢玄,确实是相当了得的人物,作为淝水之战中主帅的他,曾带着区区八万之师将符坚的百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而且这谢玄对自己的妹妹也是相当的看重与欣赏。当时有位张玄也常以自己嫁到顾家的妹妹张彤云为骄傲,谢玄不服气,两个大男人就比起妹妹来了,都说自己妹妹好,争执不下。有一个叫济尼的人,王、顾两家都常去,于是有人问济尼:谢道韫与张彤云哪个更优秀呢?

济尼评论说:王夫人神清散朗,故有林下之风;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有闺房之秀。

意思是说二人各有所长,有人说济尼圆滑世故,哪个都不得罪。

其实,济尼的话中已有高下评判,谢道韫独具竹林七贤飘逸出尘的风骨,她在女人之中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和男人相比也毫不逊色,但张彤云只是闺房之中的佼佼者而已,所比较的天地就狭窄多了!

对于谢道韫这样的优秀MM,就一定要找一个比她强的人才能镇得住。女人对男人的爱,总得有那么一点点崇拜在里面。

据说谢安当初是准备将谢道韫许给王羲之的第五子王徽之的。王徽之在书法的造诣上比王凝之强一点点,关键是玩起风雅特立独行起来,也令人瞩目,此公流传最广的故事当然属雪夜访戴。下雪的夜晚大老远地去见一个朋友,到了朋友家门前兴尽而返。

有人开玩笑,说谢安之所以改主意,是从这件事上看到王徽之做事有始无终,生怕他娶了自己的侄女之后,进洞房时也来个吾本乘兴而婚,兴尽而返,何必圆房,当然,这是笑话,具体原因,我们无法得知。

其实,关于王家几个儿子谁最优秀,在谢安心中,是有一杆秤的。

谢安最欣赏的是王羲之的第七子王献之。

关于王献之,记得儿时老师给我们讲过他的几则佚事,印象很深。

王献之小时候练字时,王羲之猛然从背后用力抽他的笔,却抽不动,他就知道这个儿子以后必成大器,特别钟爱他;还有一白衣少年,去拜访王献之,王献之一时兴起,在对方白衣上挥毫狂书,别人为求墨宝争夺成一片,那少年只留下一只衣袖而回!

而谢安看好王献之,好像不是因为他的书法,他是凭阅历、凭细节识人。

王献之曾经和五哥王徽之、六哥王操之一起拜访谢安,王徽之、王操之哥俩喋喋不休多言俗事,王献之少言寡语,只是问个寒温而已。三兄弟出门之后,有客人问谢安:王氏兄弟谁最优秀?谢安说:那个小的最好!客人问原因,他说: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看来,男人要深沉、少聒噪,这是古今不变的审美法则。

而王氏兄弟当中,只有王献之和谢道韫性格最近,具有似乎与生俱来的那种淡定从容之气,王献之和王徽之共居一室,忽然发生火灾,王徽之惊走,连鞋都没穿,王献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出。

既然谢安最看好王献之,为什么不把谢道韫许给王献之,以免我辈后人徒发点错鸳鸯嫁错郎的感慨呢?

最大的一个原因,王献之比谢道韫小得太多了,两人从年纪上不般配。王凝之是王羲之的次子,王献之是王羲之的第七子。兄弟俩至少相差五六岁。以此推算,谢道韫可能比王献之大好几岁。

还有一个原因,牵扯到王献之的情感生活。

王献之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个女孩名叫郗道茂,是他的表姐,比他大一岁,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两小无猜。郗道茂到了出嫁的年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王献之就央求父亲去提亲,王羲之写了封信给儿子的舅舅说:你家千金有无合适的对象?如果没有,和我家小郎结婚,机会不容错过,我以前与你谈的那些想法,你同意吗?当然,此事成否,你的意见很重要!

显然,王羲之早就有意让郗道茂与王献之结合,亲上加亲。

这事,谢安也应有所耳闻。所以,他是不可能将谢道韫许给王献之,不明智地横插一杠子的。

王献之虽然在王羲之的几个儿子当中最小,但死得是最早的,只活了四十二岁。也许与他感情生活有关,他后来被迫与郗道茂离婚,娶了暗恋他很久的新安公主,过得很不快乐。

王献之病逝十三年之后,谢道韫的丈夫王凝之才死于造反派孙恩之手。

一直寡居寂寞度日的谢道韫,渐渐地老了。虽然,衰老是女人最大的敌人,但我想,女人至少分两种吧,一种是身体老去,魅力也老去,一种是身体老去,魅力不老,相反,更增添了经过岁月沉淀的智慧与气质。谢道韫无疑属于后者。

孙恩之乱平定后,新任的会稽太守刘柳素闻其大名,穿戴得整整齐齐并携带了礼物,前去拜访,束修整带造于别榻,坐在另一张类似今天日本人坐的那种榻榻米上。谢道韫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素面朝天的她坐在帐中,与刘太守侃侃而谈。刘太守如沐春风,出门之后,感慨道:实顷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

刘太守心中不知是否有几分遗憾,只有幸用耳朵领教了一回天籁之音,没能亲眼一睹谢道韫的穿透尘世风霜的容颜。

当然,谢道韫也对这位刘太守好感非常,她说: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胸府。比较两人的话语,颇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意思。但两人后来没有故事发生,说明客观条件限制了两人只能谈人生,不可以谈爱情。现代人如果要编故事,可能会在两人之间加一点什么相逢只恨未娶(或者未嫁)的花花心思,不过,那怕是对谢道韫的一种亵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