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建的儿子是谁 子女眼中的陈赓:他是标准的慈父
陈赓与傅涯的三个儿子如今都是子承父业,其中陈知建离休前是重庆警备区副司令员,陈知庶曾任驻港部队副司令员、甘肃军区司令员;陈知涯则是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秘书长。在子女眼中,父亲不是最战功赫赫的人,不是最位高权重的人,却是最不被遗忘的人……
幽默温和、有情有义的陈赓
陈赓的经历与许多将领有所不同。他念过师范、英文,受过正规的初级军事教育。在黄埔军校一边接受正规的军事教育,一边参加战争实践,这都使他受益匪浅。而陈赓的经历也十分传奇,说起他,人们常常会想到陈赓救蒋、陈赓蒙难、上海特科的红队传奇等等。除了这些传奇经历,陈赓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幽默、有人情味。
活跃幽默、善于交际的陈赓,与国共两党的领导人都有密切的接触。
一次,陈赓听说教官恽代英常工作到深夜,睡眠很少时,就在夜里偷偷走进他的宿舍,把戴眼镜睡觉的恽代英的眼镜片上用毛笔涂上黑墨,使恽代英睡到早上8点还以为天没有亮。
彭德怀是一位所向无敌的大将军,平时严肃有余,个性又倔强,所以有些人在他的面前总是很拘谨。陈赓却不一样,他灵活善变,甚至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搞彭德怀的“恶作剧”,但最后的结局总是令彭德怀喜笑颜开。
虽然身为残酷战争中的一员军人,但陈赓被公认为是一位有“人情味”的军人,他十分看重身边的“五大员”:警卫员、通讯员、炊事员、司号员和饲养员。尤其对司号员格外看重,“他经常说,司号员的工作最危险,人家蹲着他站着,人家趴着他蹲着,也是部队的精神领袖”。
陈赓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对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他一直念念不忘,想方设法寻找。陈赓当年有一位马夫,后来失去了联系,他为此找了很多年。
即便对“你死我活”的敌人,陈赓也表现出其有“情”的一面。陈知建回忆,“有一次战役打完后,父亲和部下视察战场,他身边的一个人踢了一脚身边的死尸,父亲特别愤怒,说他已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你怎么还侮辱他?”
1949年,当陈赓率领十几万大军进军两广之时,其属下的第15军有一个战士要离开部队,去香港继承一笔遗产。这在部队引起轩然大波,大家说他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代表,众口一词主张枪毙这名战士。陈赓正好骑马经过这里,他命令立即将这位战士释放,让他回家继承遗产。面对不解的战士,陈赓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让他去吧,将来海外又多了一个帮我们说话的人。”
最后的时刻:养病做不了工作感觉“憋屈、着急”
作为一名军人,陈知建最大的遗憾,就是16岁那年失去了父亲,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口授亲传。“那时我刚16岁,还是北京四中的学生,1961年3月16日那一天,父亲的秘书突然把我从课堂上接走,连同兄妹一起坐上到上海的飞机,刚下飞机,有人发给我们每人一个黑纱,我脑子当时都是木的,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我见到父亲时他的胸口还是热的啊……我一直想不明白,父亲这样一位大英雄,什么困难没克服过?6次负过重伤,两条腿都被打断过,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心脏病打败了呢?”
那时,11岁的陈知进(陈赓的女儿)与弟弟陈知庶都在北京读书,只有小弟陈知涯跟随父母到了上海。“一下飞机,我看见了小涯,他一见我就说:‘爸爸死了,大家都哭了,我也上楼哭了一场。’”此前,即便已预感到“出大事了”,但陈知进心底还是隐隐存有一点侥幸,而弟弟知涯的话让她彻底绝望。
上了汽车后,不谙世事的知涯还继续念叨着:“真是的,死了个大将,都不让玩了。”见到安眠于床上的父亲,7岁的知庶与6岁的知涯都以为是父亲睡着了,两个弟弟拼命上前推:“爸爸,你醒醒……”回忆起那令人心碎的一幕,陈知进不禁红了眼圈。
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那么一个生气勃勃、诙谐幽默,似乎永远充满着笑意的陈赓大将,竟这样离开。
陈赓夫人傅涯后来回忆,1957年对于陈赓的身体来说是个转折点:2月下旬到南方检查工作;3月中旬又从上海出发勘察沿海岛屿,常常工作到半夜,一次夜里起来洗冷水澡时,陈赓一不小心摔倒在澡盆边,断了3根肋骨。“我去车站接他,见他被担架抬下来。回到家里,才看见胸部贴了一块很大的固定胶布”。下半年,陈赓又接连参加军事代表团访问和一次军事演习,疲劳感一天强过一天。
没多久,陈赓在家里突发心肌梗塞。
“父亲因为心绞痛倒在沙发上,当时多亏小涯发现了,他那时只有两岁多一点,他跑到院子里喊:爸爸哭了!大人们起初不太相信,后来进去一看爸爸不对劲了。”陈知进回忆,那一次,陈赓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高喊:“对黄敬一定不能让步!”原来,那时陈赓想从当时的一机部调人搞国防工业,但部长黄敬一直不放。为了工作,陈赓竟“耿耿于怀”到如此地步。
这一次发病后,陈赓住了3个月医院,出院后不久,就又开始恢复工作。但胸口仍时常疼痛,傅涯说,每次疼痛时,陈赓就一边工作,一边不停地用手抚摸胸口,久而久之,衬衣那个位置都被磨破了。
多年来,陈赓从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在1961年那年阴历二月初一那天,他突然想起来了,让傅涯为他做一碗面条吃,这么多年,这是他唯一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过生日。陈赓去世那一天,也正好是58岁生日。
“医生说,爸爸的病没有聂帅重。但爸爸性格急,让他养病他总觉得做不了工作,憋屈,着急。”陈知进说,1961年冬天本来去上海疗养的陈赓,得知中央军委要求中将以上高级将领写一篇“作战经验总结”,他特别兴奋。接连数日,始终处于亢奋状态,陈赓本来口授了一个提纲给秘书,但看后又觉得不满意,遂决定自己动手写。“宁愿一个星期不睡觉,也要把它写出来”,结果就在动笔写作的第二天,陈赓便因大面积心肌梗塞而去世。
女儿眼中的父亲:标准的慈父
在女儿陈知进的记忆里,父亲是标准的慈父。
因为出生在部队1950年进军大西南之际,陈赓为唯一的女儿起名“知进”。当时,大家知道陈赓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知进出生时,大家争着前来探望。因为吃了缴获来的美国奶粉过敏,小知进的脸上起了不少疙瘩。一位前来探望的女兵脱口而出:“司令员的女儿怎么这么难看?”这话不知被谁传到陈赓耳朵里,他大怒:“谁敢说我的女儿难看?”吓得以后谁见到小知进都得先猛烈赞扬一番。“这个故事当时流传特别广,以至我后来到昆明见到那些叔叔阿姨时,他们一看见我就笑着说:‘你就是那个‘漂亮女儿’啊!”
当小知进才两岁时,陈赓便又开赴到朝鲜前线。“在火车站,不懂事的我哭着抱着爸爸的脖子不让他上车。后来妈妈拍了一张我的照片给爸爸寄去,没想到他回信却要找妈妈‘算账’:‘为什么把我女儿的头给削掉了一块?’其实只是因为照片上我的头顶略微取景不全。”
有一次,玩了一天的陈知进把身上的衣服弄得很脏,陈赓回来看见了,很是心疼女儿,趁着傅涯不在家,他自己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的几块纱布,然后带着小知进跑到东华门找裁缝,做了两身裙子回来。
陈赓对待孩子有点宠,特别是对唯一的女儿知进更是如此。“小时候,爸爸走到哪儿都带着我,那时候怀仁堂看戏不许带小孩子,但爸爸经常不顾这个规定,带着我进去,警卫也拿他没办法。”进门时,笨手笨脚的陈赓把口罩都戴到了小知进的眼睛上。
陈知进说,在长征时,父亲最喜爱的一个小号兵饿死在他怀里,从此落下了一个“情结”:最看不得孩子受苦,也最听不得孩子的哭声。“有一次小弟生病,他住在最西头,那时爸爸正犯痛风病,却拄着拐拖着病腿从最东头的房间过来看小弟;然后再一腐一拐地回到自己房间里,把几道门都关紧,才允许医生给爱哭的弟弟打针。”
说起父亲,陈知建与妹妹陈知进都不约而同地形容他是“标准的慈父”。“我们家的孩子很多,烈士子弟、国民党起义将领的孩子,还有外地孩子都住在我们家,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们可以把猫都放在他的脖子里,他也不生气。”
与妹妹不同,淘气的陈知建还是遭遇过几次父亲发火的时候。“有一次我太皮了,拿筷子把小伙伴的鼻子捅出血,爸爸两巴掌打在屁股上,他的手还是很重的……父亲一般不发火,发一次我终身难忘。”还有一次,陈赓因为别人对他撒了谎而大怒,“父亲发起脾气,那真是雷霆万钧之势,一拍桌子墨盒都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