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鉴:刘汝明将军与抗战第五战区

我的父亲刘汝明将军生于1895年。这一年,腐败的满清政府与日本政府签订《马关条约》,开启了日本军阀侵华50年历史。我的父亲于1911年投身军旅,前后近40年,这也就注定了他与日本军阀斗争的艰辛使命。

今年适逢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虽然我个人没有经历过抗日战争,但父亲许多旧时战友对这段历史都有过记述。我叔叔刘汝珍将军晚年住在洛杉矶,1999年去世前,他也曾屡屡与我谈及抗日战争的片断。我简述这段历史,略表对前辈们的缅怀与纪念。

抗日战争初期,日军运用主力部队,攻势凌厉。在华北的宋哲元部及北上援助的孙连仲部渐感不支,部分退向鲁西,部分退向豫北。刘汝明的部队也转进到保定,西北军旧部重新会合;孙连仲与刘汝明合为第二集团军,张自忠与冯治安合为第三十三集团军。自此均转入第五战区。

第五战区最重要的一场战役是“台儿庄会战”,这也是抗日战史中最著名的一场战役。第五战区位处中原,兵多将广。这次战役主力仍然是汤恩伯兵团、孙连仲兵团、张自忠兵团及川军孙震兵团。台儿庄的外围战斗,在腾县及临沂早已展开,分别由孙震、张自忠、孙桐萱、冯治安、庞炳勋等部与敌人周旋,诱敌深入于台儿庄的孙部池峰城师。

汤恩伯、张自忠等部迂回包围了进入阵地的日军矶谷及阪垣部队。这次战役前后一个月时间,日军损伤近4万人。这是日军8年侵华战役中最重大的一次失败。

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将军指挥这场战役。有鉴于淞沪战役国军坚持太久、遭到日军反包围而损失惨重的教训,日军刚摆出反包围的架势,国军即刻展开退却。掩护大部队撒退的责任就落到刘汝眀军的身上。部队撤退或转进,都须关闭所有电讯,避免敌军侦察。

而国军侦察能力薄弱,多数依赖前线哨兵及搜索部队,不知敌军从哪个方向来,所以这是一项危险的任务。幸运的是,刘汝明部首先在萧县发现敌踪,布阵瓦子口,腰击急行进的日军。孙连仲、张自忠等部队才得侧萧县而过,顺利安全退出。汤恩伯部也以机动化部队冲出包围圈。

战争开始初期二年,第五战区战事密集,有人估计,在五战区的将领们平均每人都打过300场以上的战斗。我想这个估计绝不夸张。张自忠将军于1941年5月在襄河附近作战时阵亡,这是国军牺牲的最高将领。佟麟阁、赵登禹、张自忠三将军均被追授为陆军上将。

河南信阳被日军占据后,成为日军一个重大的军事要点,屡屡向四面国军攻击。黄埔三期的李诚一将军记述刘汝明部的一些情况:信阳日军以一个旅团北犯国军明港阵地,工事全被日军炮火击毁,119师退据明港西北地区,重庆军委会电令确保离明港90里的确山。

刘部没有死守命令,抽调驻防桐柏地区的两个旅,迅速向明港以南挺进,以切断敌军后路,令119师向明港之敌反攻,又令军部控制的预备队独立27旅星夜由泌阳向曾沟间铁道线挺进,腰击由明港向确山进犯之敌。翌日,日军飞快回窜,国军截击其少数后尾部队,俘虏日军两名。眀港阵地重新收复。为此,军委会何应钦、白崇禧在军事汇报中,赞刘汝明大胆用兵。

父亲刘汝明将军自长城抗日开始历经平绥战役、石家庄战役、台儿庄会战等,在北方战场上几乎没有战役中没有他的踪影。长期战斗之下,一度刘部兵力非常薄弱,人员、武器装备补给非常困难。但是他都能坚守岗位,化险为夷,完成任务。1943年他被晋升为中国陆军上将,以第五战区副司令兼第二集团军总司令身份直到抗战胜利,并在许昌接受日军投降。

(刘铁鉴于1944年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1949年随家人迁居台湾,1968年来美留学,毕业于堪萨斯州立大学及加州州立大学。曾从事房地产工作多年。2003年退休,现居南加州。)

(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征文”活动由美国华人联合总会主办,苏浙沪同乡会为执行单位,征文内容为有关抗日战争的史迹、回忆、感想,由征文活动主办方和执行单位承担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