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故事:尚小辰与陈赓大将一家

日前,记者前往泸江小区尚小辰家对老人进行了采访。进入老人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沙发旁小茶几上摆放的陈赓将军的放大的彩色标准相。老人卧室的墙壁上,悬挂着数幅老人与陈赓的儿子陈知健及老人与陈知健、陈知健的妻子的合影。

得知记者的采访意图,尚小辰老人向记者讲述了他给陈赓大将当警卫员及在与陈赓的妻子傅涯取得联系后,数十年来尚小辰一家与陈赓家人的友情。

1923年2月19日,尚小辰出生于河北省隆尧县南小河村一个农民家庭。1938年3月,同村已参加八路军的小伙伴回家探亲,受他们的影响,年仅15岁的尚小辰决定跟随他们参加八路军,打鬼子。他被编入八路军第129师386旅16团,先后在通讯排、卫生队当通讯员。1940年,太岳军区成立,从16团抽调通讯员、警卫员、炊事员各一人,尚小辰就被抽到了太岳军区政治部通讯班,当时陈赓任太岳军区司令员。1941年陈赓任太岳纵队司令员。采访中,尚小辰记忆最深的还是长达两年多的沁源围困战。

根据尚小辰的回忆及查阅相关资料,记者了解到,1942年10月,日军秋季“扫荡”后,位于太岳腹地的沁源县城被日军占领了。日军还立了个“山岳剿共实验区”的牌子,修碉堡,建据点,不走了。为了粉碎日军“山岳剿共实验区”的毒辣计划。太岳纵队司令员陈赓、政委***率领沁源抗日军民对日军开展了长达两年半的围困战。他们首先开展了坚壁清野大行动,把水井填死、碾磨炸毁、粮食运走,日常用具藏好,隐匿到深山老林与敌周旋,使日军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接着又掀起“抢粮运动”,组织军民乘夜摸进敌据点将敌人抢劫的粮食运出来。一夜之间,竟有万余军民出动,后来又发展到“劫敌运动”,不仅夺回敌人抢走的羊、牛和其他财物,而且连敌人的军用物资也“劫”,使敌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

1943年9月,陈赓准备去延安参加中国***第七次代表大会,临行前他对相关领导说:“沁源围困斗争,意义很大,它不仅巩固了太岳根据地,打破了日军创造‘山岳剿共实验区’的狂妄计划,又锻炼了我们的党和军队,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斗争的勇气,也密切了党群和军民关系。这场斗争必须坚持到最后胜利!”1945年3月,沁源军民向敌人发动了最后的围攻。在敌人的碉堡外面和道路上埋设地雷4000多颗,山上插遍红旗,道路上布满柴草,白天摇旗呐喊,施放烟幕,夜晚燃起堆堆大火,锣鼓齐鸣。部队和民兵紧密封锁,弄得敌人粮断弹绝,没有水喝,不得不于4月11日逃出沁源城,一路上又不断遭到军民的打击。沁源围困战获得全胜。

1945年1月,尚小辰作为陈赓的警卫员来到延安。在延安,尚小辰加入了中国***,他的入党介绍人是陈赓的夫人傅涯,另外一个是一个喂马的饲养员,名字记不清了。陈赓的第一个夫人叫王根英,1927年5月由***介绍与陈赓在汉口结婚。1939年3月8日在冀南根据地南宫地区遭日军杀害。她和陈赓生有一个儿子叫陈知非。

傅涯是陈赓的第二个妻子,生于1918年,大哥傅森早年参加革命。1938年在大哥的动员下,她和弟弟傅希、妹妹余立千里迢迢奔赴延安,并进入抗日军政大学4期学习,毕业后进了抗大总政文工团工作。1940年五六月间,在山西武乡县潘龙镇演出中与陈赓相识,陈赓的传奇经历以及他对前妻王根英那份厚重的爱打动了傅涯。1943年2月在河北涉县129师师部他们结了婚。尚小辰到延安后,在给陈赓担任警卫员的同时,开始照顾已经怀孕的傅涯。1945年5月12日,傅涯生下儿子陈知健,尚小辰除了担任警卫员,就是帮傅涯照看陈知健。

1945年8月25日,***、***率领陈赓等晋冀鲁豫军区的将领们,从延安乘飞机赶回太行山,组织了著名的上党战役。1947年陈赓率部过了黄河到河南蒋管区指挥战斗,把夫人傅涯及孩子留在山西,尚小辰一直跟着陈赓。

解放战争,尚小辰记忆深刻的是淮海战役。淮海战役自1948年11月6日开始,至1949年1月10日结束。是解放战争中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迄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军进行的第二个战略性进攻战役。这次战役,我军参战部队60万人,历时65天,共歼敌55.5万余人,使蒋介石在南线战场上的精锐部队被消灭干净,基本上解放了长江以北的华东和中原广大地区,使***反动统治中心南京处于人民解放军的直接威胁之下。

尚小辰的档案记载:淮海战役中,尚小辰立二等功一次,过长江时被记小功一次。

淮海战役结束后,陈赓一家得以团聚,尚小辰陈了照顾好陈庚的生活外,还照看他的儿子陈知健。

尚小辰对在陈赓身边工作的许多细节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下面一件事情,他还记得一些。在老人叙述的基础上,记者查阅了《陈赓传》,弄清楚了他所说的“走马点火”的事。在解放战争中,部队一过黄河,政治部门就抽调直属队的干部组织了两个工作队:一个是征粮队,由他们负责就地筹粮,解决部队的吃饭问题;另一个队负责发动新区群众。下面的各旅各团,也相应建立了这样的组织,随军活动。当时部队处于流动状态,很少在一个地方驻扎3天以上,又急于让群众起来拥护部队,负责发动群众的工作队里一些性急的人,就采取了所谓“走马点火”的办法:每到一处地方,打富济贫,将地主、富农的粮食和浮财分给贫苦农民,有时还召开群众大会,斗争恶霸地主,以掀掉压在农民头上的石头。开始矛盾还不突出,但日子长了,矛盾就逐渐暴露出来了。当时部队作战主要是打运动战,许多部队头次经过的地方,把地主家的粮食分光了,再打回来的时候,自己便没有粮食吃了。再者,部队走后,分到东西的农民怕遭受打击报复,有的还把分到的东西赶紧给地主送回去,反而造成恐惧心理。“走马点火”的场面确实轰轰烈烈,实际是后患无穷。纵队到了泌阳县春水镇,陈赓召开会议,讨论政策问题,统一思想,决定停止“走马点火”的活动。

尚小辰说,陈赓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的高级将领,但他没有官架子,衣着朴素,生活简单。陈赓不抽烟、不喝酒,只喜欢喝点茶。战争年代,要买一点好茶不容易,有时候遇到了,给他买半斤回来,但不能一次就交给他,否则他会批评乱用钱、浪费,警卫员只能是每次给他一小包。陈赓还很疼爱牲口,他骑马,但从来没见他打过马,马走快走慢,全随它。

1950年1月31日,陈赓、***率部队进入云南,尚小辰跟着来到了云南。2月20日,陈赓、***率部举行入城式,正式进驻昆明。24日,中共云南省委召开地、师级干部会议,作为省委第二***的陈赓,代表省委在会上庄严宣布:“从今天起,云南已获得解放,中共云南省委正式成立。”当年7月,尚小辰从部队转业到了昆明铁路局昆明南站车站派出所当所长,1958年下到生产部门,先后在昆明、个旧、开远、河口山腰等铁路站所工作,1983年,他从蒙自雨过铺车务段离休。

尚小辰转业到地方后,就和陈赓一家失去了联系。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尚小辰请人代笔给中组部写了一封信,想寻找陈赓及其家人,中组部把他的信转到了傅涯手中。傅涯把尚小辰曾是陈赓的警卫员、带过陈知健等情况告诉了儿子陈知健,陈知健给尚小辰写了回信,把他和妻子的合影寄来给尚小辰,并邀请尚小辰到北京,于是尚小辰有了第一次北京之行。此后尚小辰又去过四五次,每次都住在陈知健家,一住就是十天半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老山战役后期,时任副团长的陈知健换防到宜良,当时尚小辰家住个旧,此后两家来往就更密切了。两年后,陈知健在驻开某部任副师长,傅涯来开远,还和陈知健专程去个旧看望尚小辰。尚小辰第二次到北京时,恰巧遇到陈知健的儿子出生,傅涯对陈知健说,你是尚小辰带大的,要记住他,你的儿子就叫陈怀辰吧。就这样,陈知健的儿子大名就叫陈怀辰。

2003年,陈赓诞辰100周年时,傅涯、陈知健到昆明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把住在昆明的尚小辰夫妇请去参加,并且把《陈赓传》、《陈赓日记》、《百年追思》及一本画册送给了尚小辰,《陈赓传》、《陈赓日记》、《百年追思》这几本书的扉页上盖有傅涯印,画册上,有傅涯亲笔题写的“尚小辰同志留念”。此外,尚小辰家里还有一本《淮海战役亲历记》,是傅涯1985年送给尚小辰的,盖有傅涯印章,还有一本《陈赓大将在解放战争中》,是陈知健在驻开某部任副师长时送给尚小辰的。

今年4月,尚小辰的家人带他去了一趟北京,想了却老人的三个心愿:平生坐一次飞机,看望傅涯,到八宝山公墓看看陈赓将军。坐飞机的愿望实现了,但由于傅涯已经92岁,医生不允许探望,尚小辰向他家人提出要到八宝山公墓看看,在陈赓家人的带领下,他的这一愿望也实现了。(记者 周丽娟)

陈赓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著名的高级将领,杰出军事家。1903年生,湖南湘乡人。1922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12月转入中国***。1924年5月考入黄埔军校第1期,是我党培养的早期军事骨干之一。1927年参加了南昌起义。1928年起在中共中央特科工作。1931年10月到鄂豫皖苏区,任中国工农红军师长。1934年10月参加长征,任***干部团团长。到陕北后任师长。1937年2月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兼任第1队队长。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任八路军第129师386旅旅长。1940年任太岳军区司令员。在百团大战中率部参加正太铁路破击战和榆辽战役,攻克榆社县城。1941年任太岳纵队司令员,多次挫败日伪军“扫荡”和***顽固派的军事进攻,巩固了太岳抗日根据地。1942年10月他参与组织指挥对沁源日军围困战,历时2年5个月,累计歼日伪军4000余人。

解放战争时期,历任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司令员、陈(赓)谢(富治)集团司令员、第二野战军第4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副总参谋长、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国防部副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1961年3月16日在上海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