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僧长恨苏曼殊 【香山骄傲】恨不相逢未“剃”时 ——一代情僧苏曼殊

2017-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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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说起会写诗的僧人,而且写的还是缠绵悱恻的情诗,大家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恐怕会是那风华绝代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

    说起会写诗的僧人,而且写的还是缠绵悱恻的情诗,大家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恐怕会是那风华绝代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在那郁郁葱葱的五桂山脚,一百年前,也曾经走出过一位轰动诗坛、才情出众、侠骨柔肠的僧侣诗人,他就是被世人称作为诗僧、画僧、情僧、革命僧的传奇人物苏曼殊。

   断鸿零雁——一个私生子的身世

    苏曼殊,原名苏戬(跟二郎神杨戬同名),曼殊是他出家以后自取的法号。1884年,苏曼殊出生在日本横滨,这是因为他的祖父苏瑞文以经营进出口业发家,而苏曼殊的父亲苏杰生就继承了父业,在日本横滨担任某英商洋行的买办。

小时候的苏曼殊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宠爱,因为苏曼殊的母亲是一个日本女子,而且当时只是苏家的女佣,因胸前的那颗红痣却被苏杰生“不小心”看到,苏杰生翻开中国的相书,发现此女“当生贵子”。

于是便巧合地,这个女佣真为他生下了苏曼殊。生下苏曼殊几个月后,她就回了乡下,从此再也没有和苏曼殊见过面。大家可以想象,苏曼殊身为中日混血儿、私生子,在当时那种封建观念严重、华夷之别严格的年代,在家里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因而,小时候的苏曼殊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宠爱。

苏曼殊故居

    1889年,时年5岁的苏曼殊,随着嫡母黄氏回到了他位于广东省中山县的家乡——沥溪。在这里,他一直呆到了14岁,国学的基础便是在这里打下的。回到沥溪的第二年,苏曼殊进入了沥溪村的简氏祠堂读私塾。

在那里,他刻苦学习,废寝忘食、如饥似渴地沉湎于书海,一方面,固然是被传统香山的文化气息深深吸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希望通过读书来改变别人对他的认知——在这里,所有人都称赞他聪慧的天资,但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也总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因为他的出身。

苏曼殊童年照

    13岁那年,苏曼殊得了一场大病,大家认定他的病没法治了,便将他扔到柴房等死。好在苏曼殊命硬,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病好后,苏曼殊离开了沥溪老家,投奔当时在上海的姑母。两年后,他又随着表兄林紫垣再次来到日本,开始他的留学生涯,先后就读于横滨大同学校、东京早稻田大学高等预科……在长达6年的留学生涯里,苏曼殊的生活极其清苦。

据他的同学回忆,苏曼殊在东京上学时,因为表兄林紫垣每个月只赞助十元,苏曼殊住的是最低劣的“下宿屋”,吃的是掺了石灰的米饭,为了节省火油费,晚上竟然连灯都舍不得点。

    1909年,已经回国的苏曼殊回忆起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潸然而泪下。他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嗟夫,予早岁披剃,学道无成,思维身世,有难言之恫。”三年之后,苏曼殊带着自传体性质的小说《断鸿零雁记》见诸报端,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难言之痛广为人言,这是一种创作?抑或是一种宣泄?

    初涉革命——打算刺杀康有为

    日本横滨的大同学校,当时是各种思潮碰撞的地方。进入大同学校第二年,苏曼殊结识了激进人士冯自由,并与青年会中的中坚分子陈独秀成为了好友,后又加入了廖仲恺、朱执信的“兴中会”,开始踏上了革命的征途。1903年,苏曼殊的表兄林紫垣生怕他闹出事,便断绝了苏曼殊的经济来源,逼迫苏曼殊回国。

青年苏曼殊

    回到上海,这个时候,故友黄兴正在长沙筹备武装暴动,这种刺激对于苏曼殊来说是致命的——平淡的尘世没什么好留恋的,参加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才能让人血脉贲张。

苏曼殊的山水画

    革命形势风起云涌,苏曼殊很快加入了黄兴创办的华兴会,然后自告奋勇,南下香港联络兴中会。就在他赴港期间,黄兴领导的起义失败了。而远在上海的朋友章太炎、邹容又因在《苏报》上鼓吹革命,被满清当局判以终身监禁。而在香港的康有为,仍在大肆鼓吹保皇立宪。苏曼殊盛怒之下,赶到《中国日报》馆向陈少白借了一把手枪,声称要只身刺杀康有为。

    在陈少白竭力阻挠下,这次刺杀行动终被取消,但苏曼殊为革命表现出来的胆魄已全然展现。

    遁入空门——情怀至真的“革命和尚”

    刺杀康有为不成,却与接济他的陈少白闹了一场,苏曼殊只能悻悻地离开香港。他辗转行至惠州,在街头书店偶然见到一册唐诗的选本,随手一翻,王摩诘的一首诗赫然入目——“宿昔朱颜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

    人真的是要讲佛缘的,或许苏曼殊真的与佛有缘。据说刚满15岁的苏曼殊,进入日本横滨大同学校读书,闲暇时常绘僧像,并以念经为乐,同学们笑称他为“苏和尚”。是一语成谶,还是在彼时苏曼殊的心里已经埋下了出世的种子?谁也说不清。但在惠州的这次顿悟,让苏曼殊一阵激灵。于是,他就地到惠州郊野的一所破寺,拜智向铨禅师为师,正式以曼殊为法号。

苏曼殊僧侣照

苏曼殊山水画

    虽然遁入空门,但苏曼殊一生却与革命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究其一生 ,他的朋友如孙中山、陈独秀、陈天华、廖仲恺、何香凝、陈其美、柳亚子等人,都是因革命而结识。冯自由也在《革命逸史》的《兴中会之革命同志》一文中,称苏曼殊为“革命同志”。

    革命几乎成为苏曼殊与朋友之间的纽带,甚至划分友与非友的界限。据说,好友刘师培当年甘做清廷的密探,苏曼殊当即愤然与之绝交。在南京路军学堂任教时,苏曼殊结识了青年革命者赵声,赵声曾请苏曼殊画一幅《长城饮马图》,却迟迟没能实现。后来黄花冈起义失败,赵声愤懑而死。苏曼殊在悲愤中完成了这幅“遗愿画”后,叫人捎至香港,在赵声墓前烧掉,并称从此不再画画。

《白马投荒图》——苏曼殊

苏曼殊的画和书法

绚烂文章——“鸳鸯蝴蝶”派的鼻祖

    革命是苏曼殊的天职,但文学却成就了苏曼殊短暂却光辉的一生。后人说到苏曼殊,认为他是一位“以革命为天职,以创作为余事,有心革命业绩不显,无意为文却成效甚高”的奇才。

    1903年,整个上海滩的文化界都在打听一个名叫“苏曼殊”的人。那时,由他翻译的法国大文豪雨果的巨作《悲惨世界》,正在《国民日日报》上连载,当时译名《惨社会》。经苏曼殊的发挥,让时居悲惨世界的中国读者,产生强烈共鸣。而彼时,苏曼殊的画已可令“洛阳纸贵”。

苏曼殊《清供图》

    在文学上,苏曼殊除了翻译了《悲惨世界》,还首次翻译了拜伦、雪莱、歌德等人的诗。1908年,经苏曼殊翻译,我国第一本拜伦诗歌专辑《拜论诗选》正式出版,由此确立了苏曼殊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首席地位”。而他的画更是萧疏淡远,极具风致,虽设色不多,但极有枯藤老树昏鸦的元人小品格调。

《梅图》——苏曼殊

    1912年起,苏曼殊又陆续创作《断鸿零雁记》、《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等小说。这些作品大都讲述爱情,并以自己亲身经历为题材,感情格调悲戚郁结。

在行文上,苏曼殊的文章清新流畅,文辞婉丽,情节曲折动人,写到男女情种生离死别、情话绵绵、伤心欲绝之时,他会配上日月无光、狂风怒号、暴雨倾盆的场景,为情景交融之说别开生面。他的文章直接影响后来流行的“鸳鸯蝴蝶派”。

苏曼殊的小说大都讲述爱情,并以自身亲身经历为题材。

    有趣的是,据陈独 秀和章士钊回忆,20岁时的苏曼殊,不仅写字时常缺笔少划,作文亦文理不通,但稍加点拨,他的文笔就判若两人,很快就“出语殊妙”、浑然天成。苏曼殊的画更是精致细腻、风格独特、难觅来处,即便当代影响极大的画家,也纷纷赞其“精妙绝伦”。

《秋思图》——苏曼殊

“天才与白痴仅一墙之隔”,何况才华横溢的文人!据说苏曼殊在日本与友人刘师培同住时,曾在深夜一丝不挂闯入刘师培夫妇的房间,手指油灯大骂不止;他还时常月夜泛舟,面对湖上月影涕泪纵横,哭罢又歌咏古人词句,恍如神游幻境……有人说,苏曼殊从彼岸而来,是一只迷失在阎浮提(佛教梵语,阎浮洲)的断鸿,他的悲心和情感,此岸众生是无法理解的,他早晚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1916年,苏曼殊从日本回到上海,住进孙中山在莫里哀路的寓所。期间,他有钱时挥金似土,喜好请客,每次都喜欢叫上许多人,甚至托朋友辗转相邀,理由是“人少,不能尽欢。”客人来了连姓名也不用问。无钱时,他会跑到杭州西湖,住进白云庵,白天睡觉,晚上短褂赤膊,脚拖木屐,孤星伴月游步苏堤, 、白堤,直至天明。

苏曼殊的相和字    白水青山未尽思——苏曼殊之死    1918年5月2日下午,位于上海法租界金神父路边的广慈医院肠胃科的一间病房内,病骨支离的苏曼殊躺在病床上,由胃病引发的顽固痢疾即将把他带到35岁的人生终点。

    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结识了年轻的蒋介石——这位当时身为民国军政府粤军支队司令的青年将领,因受排挤,此时正离职滞居上海。

在苏曼殊的学生陈果夫的引见下,蒋介石和苏曼殊这位被孙中山先生引为“同志”、赞为“革命和尚”的天纵奇才相识,很快成为了“吻颈之交”。在苏曼殊贫病交加的生命晚期,蒋介石和陈洁如夫妇将苏曼殊接回了自己的寓所悉心照料,但仍然未能延缓死神的到来。

    在最后的时刻,苏曼殊强忍着病痛,最后一次拿起了毛笔,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下了告别的遗言——“一切有情,都无挂碍”写完这八个字,苏曼殊用尽最后的一丝交待众人,“佛衣藏我……以塔葬我……”,语毕头颅滑向枕边,一代情僧、诗僧、画僧和革命僧阖然圆寂……今天位于杭州西湖之畔的苏曼殊墓, R: rgb(62,62,62); WORD-SPACING: 0px; PADDING-TOP: 0px;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align=center>苏曼殊的相和字

    白水青山未尽思——苏曼殊之死

    1918年5月2日下午,位于上海法租界金神父路边的广慈医院肠胃科的一间病房内,病骨支离的苏曼殊躺在病床上,由胃病引发的顽固痢疾即将把他带到35岁的人生终点。

    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结识了年轻的蒋介石——这位当时身为民国军政府粤军支队司令的青年将领,因受排挤,此时正离职滞居上海。在苏曼殊的学生陈果夫的引见下,蒋介石和苏曼殊这位被孙中山先生引为“同志”、赞为“革命和尚”的天纵奇才相识,很快成为了“吻颈之交”。在苏曼殊贫病交加的生命晚期,蒋介石和陈洁如夫妇将苏曼殊接回了自己的寓所悉心照料,但仍然未能延缓死神的到来。

    在最后的时刻,苏曼殊强忍着病痛,最后一次拿起了毛笔,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下了告别的遗言——“一切有情,都无挂碍”写完这八个字,苏曼殊用尽最后的一丝交待众人,“佛衣藏我……以塔葬我……”,语毕头颅滑向枕边,一代情僧、诗僧、画僧和革命僧阖然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