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农五牛图真迹 五牛图:重金购回的神妙绝品

韩滉《五牛图》:目前中国所见最早作于纸上的绘画。图上五牛的姿态各异,或行,或立,或俯首,或昂头,使这些牛也有了性情:活泼的、 沉静的、爱喧闹的、胆怯乖僻的。韩滉以淳朴的画风和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唐代画牛所达到的最高水平。

杨臣彬先生眼中的“镇国之宝”《五牛图》是中国现存最早作于纸上的绘画,作者韩滉是唐代名臣,字太冲,长安(今陕西西安)人。

最难画的是家畜

韩滉之父韩休在唐玄宗时当过宰相,他自己则历任监察御史、浙江东西都团练观察使等职,以公正廉洁著称。唐德宗时发生“泾卒之变”,叛军攻陷长安,拥立朱泚为大秦皇帝。韩滉时任镇海军节度使,他一方面“训练士卒,锻砺戈甲”,帮助平叛;一方面在浙江为出逃的唐德宗输送钱粮,为最终平定朱泚之乱立下大功。后官至宰相,封晋国公。韩滉死后,朝廷追赠其为太傅,谥忠肃。韩滉不只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更是有名的大画家。《旧唐书·韩滉传》说其,“尤工书,兼善丹青。”他的画艺高超,《唐朝名画录》说他“能画田家风俗、人物、水牛,曲尽其妙。”

相传有一次韩滉与朋友谈论绘画,朋友问:“近来论画者谈及驴、牛和马,皆认为是常见之畜,最难状貌图形,不知吾兄有何高见?”韩滉思索后回答:“此话有一定道理,因牛马都是人们熟悉的家畜,画家稍有不慎,或者偶有误笔,人们就能发现,所以一般画家都不涉及此类题材。”他停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以为自古迄今,农事为天下之本,而耕牛则为农家之宝。只要画家能够细心观察,还是可以画出特色的。” 韩滉由此就常在田间观察牛的活动,从而创作出了《五牛图》。

这幅《五牛图》为麻纸本,纵28.8厘米,横139.8厘米。画中的五头牛姿态各异,它们或行,或立,或俯首,或昂头。韩滉以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牛的骨骼,笔法练达流畅,力透纸背。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五牛都是目光炯炯,显示了既温顺又倔强的性格。

从右到左展开画卷,五头牛列为一行,缓步行走于田垄之上。右边第一头牛,把路旁一丛小草咬了一口,咀嚼得津津有味;第二头牛昂头向前瞻望,快步前赶;第三头牛却站在画卷中央不动,张口“哞哞”地叫。第四头牛回首顾盼,半伸着舌头喘息着;最后的第五头牛,穿上鼻环,戴着缨络,神情庄重,缓缓地向画外的天地走去。五头牛中每一头既独立成图,又首尾相连,彼此顾盼。整幅画设色清淡古朴,浓淡渲染有别,画面层次丰富,正可谓形神兼备。

周恩来指示重金购回

韩滉《五牛图》在北宋时曾被收入内府,宋徽宗亲自题词,或许是后人看徽宗的“瘦金体”能卖大价钱,所以就把这些字从画上给挖割走了,只剩下“睿思东阁”、“绍兴”的南宋宫廷印记。

南宋灭亡后,这幅画被赵孟頫收藏,留下“神气磊落、希世名笔”的题跋。明代,《五牛图》相继成为项元汴与宋荦的藏品。清代名列“扬州八怪”之首的金农曾两次见过此画,一再赞叹说:“愈见愈妙,真神物也!”乾隆帝搜罗天下珍宝时,《五牛图》被征召入宫。清末,这幅画被藏于中南海瀛台。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五牛图》被劫往国外。几经辗转后,被香港企业家吴蘅孙购得。

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吴氏企业面临破产危机,被迫决定将《五牛图》出手。消息传出后,有一位爱国人士担心国宝会被外国收藏家买走,于是给周恩来写信说,唐代韩滉《五牛图》在香港露面,画的主人开价10万港币,自己无力购买,希望中央政府出资尽快收回国宝。周恩来得知后,很快做出三点批示:一、派专家赴港对国宝进行鉴定,确定其真伪后负责收购;二、派可靠人员专门护送,以确保文物安全;三、文物返回后,交给收藏条件好的单位妥善保管。文化部专家小组赶赴香港,在确定其为真迹后,与吴蘅孙商定,以标价的60%由中国政府收购。

韩滉《五牛图》至此终于回归故宫,但画面上污垢遍布、孔洞累累。1977年1月,这幅画被送到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厂,由裱画专家孙承枝先生主持修复。专家们精心地为《五牛图》清垢、揭裱、装潢,先经过淋洗脏污,画心洗、揭、刮、补、做局条、裁方、托心等繁琐的步骤,又补全了画心破洞处的颜色,再镶接、覆褙、砑光等,最后以宣和式撞边装裱成卷。历时八个月后,这件稀世之宝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

自韩滉以后,中国画中的牛越来越多。韩滉弟子戴嵩有《斗牛图》传世,他画的水牛号为一绝。

【专家点评】  韩《五牛图》卷是少数几件唐代传世纸绢画作品真迹之一,也是现存最古的纸本中国画,因而受到广泛重视,堪称“镇国之宝”。《五牛图》画在一张窄而长的桑皮纸上,五牛姿态各异、身形逼肖,全图除了一丛荆棘之外,不设任何背景,着重突出牛的既倔强又温顺的性格。韩用粗壮雄健而富于变化的线描,表现牛的骨骼和筋骨,以赭、黄、青、白等色彩表现五牛毛色的不同,且根据牛体的凹凸施以不同颜色,具有立体感。“点睛”是牵动全局的关键,画家将牛眼适当夸大,着意刻画,使五牛瞳眸炯炯有神,达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所以元代大画家赵孟题道:“五牛神气磊落,希世名笔也。”韩由于画艺高超,又对牛的生活习性熟悉,才能留下如此神妙绝品。

专家简介:杨臣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国家文物局文物鉴定资格审核委员。生于1932年,祖籍安徽怀远,徐邦达先生入室大弟子,精擅古书画鉴定。上世纪八十年代,杨先生在民间收藏中发现吴镇《松石图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