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受戒》的写作背景

2017-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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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作者汪曾祺在本文结束后署明:一九八0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这一简单的注脚实际上为读者提供了一篇次本文.次本文也可以称为第二本文

作者汪曾祺在本文结束后署明:一九八0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这一简单的注脚实际上为读者提供了一篇次本文。次本文也可以称为第二本文,是与正式本文(正文)平行存在的、对其进行解构说明的另一本文。

正如《狂人日记》序言(以文言写成)对于正文(以白话写成)是一个次本文一样,汪曾祺在正文之后的这一说明,实际上解构了本文所提供的可能解释或表述。这一次本文意味着:本文所表述的可能只是一场梦觉,只是真实作者心目中的一种理想境界(一个理想国),它或许存在过,但已经永逝不复返了。

1980年的作者在当下借助语言构筑的这一话语空间实际上只是一种情感的操练,试图复活过去、重返旧时光的一次想象性的努力。次本文也可能说明了真实作者跟当年居住在密西西比河畔的马克·吐温梦想成为一名水手一样,梦想追寻一种理想意境中的人们的生活。

然而,梦既无从寻觅,唯有诉诸语言的想象才可能是真实的,于是《受戒》这一文本的产生,其全部用意似乎都在于圆满作者的那一个梦。汪曾祺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曾受业于沈从文,他在创作上很受沈从文的影响。短篇小说《受戒》与沈从文的《边城》有点相似,都是有意识地表达一种生活态度与理想境界。

《受戒》刚发表的时候,受到很多赞扬,也引起不小的争议,因为其写法确实与50-70年代人们所习惯的小说写法大相径庭。它不但没有集中的故事情节,其叙述也好象是在不受拘地信马由缰。

表现在小说文本中,就是叙述者的插入成分特别多,如果按照传统小说情节集中的原则,很可能会被认为是跑题。例如,小说的题目是《受戒》,但受戒的场面一直到小说即将结尾时才出现,而且是通过小英子的眼睛侧写的,作者并不将它当成情节的中心或者枢纽。

它只是一个“梦”,一个作者精心策划的“梦”,一个读者百听不厌的“梦”。梦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黑暗的社会制度。那梦里只有最纯真的少女,最简单的生活和最美好的爱情。它就是一篇文章,一篇极负有人性美的文章——《受戒》。

仔细地品味这篇文章,在最为平凡的生活中,在轻描淡写的故事中衬托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这篇文章正是以最平凡的人物表现出人间最不平凡的人性美。

人无论在什么年代,战争或和平都不能脱离人与人之间那复杂的关系,正是这样,作者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勾勒出人性美的光辉,说明人性美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受戒》意味着脱离世俗红尘,然而这篇文章却以“荸荠庵”里那些该受戒的和尚的不合常理的生活,以及“明海”和“小英子”的爱情向世人证明了一点“人性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爱是人性的甘露,滋润了干涸的心灵。小英子与明海之间那真诚的感情令人回味。小英子——一个整天叽叽喳喳像个“喜鹊”的活泼,可爱,质朴的姑娘。情窦初开的她最喜欢“崴荸荠”,因为那样“她可以用自己的光脚去踩明子的脚”去体会爱情,而小明子呢?一个英俊、宽厚、淳朴的少年,为了小杏子放弃了“云游挂撘”的机会,是因为真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