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溯宁离开亚信做小网通的背后故事
99年1月3日,我和张树新去候自强在中关村的办公室聊
当时坐下来胡侃,我说值得做一个宽带网络,因为当时整个互联网骨干网的宽带只有ATM165兆的163做,如果用思科的系统做千兆,直接用光纤做,效率会提高、成本会降低
政府要求田溯宁离开亚信做宽带,田溯宁也下了决心,重新再回到国有企业里面,现在能证明他做得很成功,他非常适合做这个项目的管理者。
主持人:公众了解纳斯达克是因为雅虎、EBAY、搜狐、新浪这些网站,但一些宽带电信公司大家了解得并不是很多,一些文章报道说,“小网通”的诞生实际是跟一份报告有关——《中国计算机高速互联网示范工程项目》,这个报告诞生是什么背景?
高红冰:电信的底层是传输网公司,提供光纤、技术传输网,这些公司包括电信公司、广电公司;第二个层面叫互联网接入,美国在线和中国的很多ISP在做这样的工作;再往上是雅虎、EBAY、亚马逊等等这些网站,有B2B、C2C等等非常多的应用服务商跟进。
为什么后来有一个“小网通”?只要那个时间点稍微错过一些,整个中国电信行业会走另外的路,虽然也会走出改革开放的路,但是不会走出这样的格局。
主持人:是特别偶然的一个结果?
高红冰:确实很偶然。
99年1月3号,张树新找我聊天,她当时已经离开瀛海威,也在做一些项目,策划一些投资。我说聊什么?她说我们都去侯老师(候自强)那儿,我说行啊。老侯我原来比较熟,就到他那儿去了,在他的中关村办公室,办公室很大,里面放了一些从西藏弄来的人头骨的化石,他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当时坐下来胡侃,我说值得做一个宽带网络,因为当时整个互联网骨干网的宽带只有ATM165兆的163做,如果用思科的系统做千兆,直接用光纤做,效率会提高、成本会降低。
侯自强也不说话,直接就把自己电脑里的一篇文章翻出来给我看,我一看这篇文章写的是中国科学院关于计算机高速网的请示。候教授问怎么做?我说给中央打报告啊。他说四个月前就已经打过报告了。
主持人:是几个方面都在分头推进这件事情?
高红冰:是,其实,都对宽带很重视,我也确实在机关里见到过这份报告,朱镕基总理批示,批给当时信息产业部的吴基传部长,请吴部长研究。吴部长请电子规划院研究,批过去了,没有结论。
候教授问我怎么办?我说再写一次报告。他问我管用吗?我说你的报告没写好,报告只有三页纸,没有具体的东西,没有具体的方案,无法决策。只是说这个事情重要,应该做。那具体怎么做?谁去做?花多少钱?你应该给一个很具体的东西。他一听就来兴趣了,后来我们就讨论怎么弄,他让我一块儿来写。我说没问题,技术方案你来写,文字我来写,送给国务院总理。
侯教授的动作很快,把加拿大、美国、澳大利亚几个千兆甚至十个G高速网的项目调出来,很快拿出方案。方案结论很重要——宽带网的成本比现有的线路交换的电路网络成本降低十倍、一百倍,效率更高,而且是方向。这样一种基于IP的方案能够带来网络发展的融合,使得信息商容易进入这个市场。后来总理开办公会,这个报告由科学院往上报,再报一次已经不一样了,
主持人:有了这么一个可行性报告是不是就很容易批了,小网通是不是就承担了这个工作?
高红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背景。97年下半年,国务院信息办做一项工作,关于中国CNNI网络规划整体工作,花了很多时间,最集中的一次在京西宾馆集中了13个技术传输网单位,包括电信、联通、教委、科技部、航天,只要有光纤、有卫星机构的全都参加,分了几个组,广电组、计算机组等等分别写报告,调动了当时国内网络界最强势的教授和研究员、以及运营商的主要技术负责人都参与进来,搞了一个多礼拜拿出一个报告。
主持人:这个报告实际是先于候教授那份报告两年?
高红冰:这份报告给我一个很重要的印象就是IP的趋势,就是一定要走宽带的路,构筑不是电信行业、也不是广电系统,而是把他们的资源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构架。当时是这样一个背景。
实际上候教授也在想这件事,也在做这件事,但是97年的时候没有请他去网络规划里面做专家,这是一个失误。但我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激起他来写这个东西,结合之后产生了那样一个结果,也是具体因素碰在一起。
要做全国的骨干光纤网,感觉电信不大会给光纤,那就把铁通当时的总经理彭鹏请来策划,看看能不能用广电的光纤,让他们去试,提了北京、上海、深圳、西安四个点,四个路由器一联就千兆了。原来的165兆跟千兆相比只能做接入网。
但我们规划的结果不是这个,而是直接干40个G——成本上千倍的降低,ATM165卖多贵?但基于IP的光纤带来这么大的带宽,成本肯定大大降低。
主持人:所以有了田溯宁离开亚信,专门做小网通?
高红冰:政府要求田溯宁离开亚信做宽带,田溯宁也下了决心,重新再回到国有企业里面,现在能证明他做得很成功,他非常适合做这个项目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