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戏曲 77岁田野回忆父亲田汉:父亲把一生都献给戏剧
昨天启幕的“江苏庆祝话剧百年诞辰系列活动”,几乎每个参与者提及过去百年的历史,都不能忘却一个名字——中国话剧的奠基人田汉。作为一个革命者,田汉先生一生从事的戏剧运动与南京这座城市都有着割不断的联系。更让南京人觉得亲切的是,田汉先生唯一的女儿——著名话剧表演家田野就生活在这座古城里。
昨天,已经77岁却精神矍铄的田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采访中,田野老师数次泪光闪烁,让她感伤与感怀的,是她那伟大的父亲田汉。
全身心给了戏剧运动
田野一生,与父亲田汉朝夕相处其实只有短短3年。那时,田野才9岁,她被老祖母带到桂林,与当时正在此地展开抗日戏剧运动的田汉相聚。一生奉献给戏剧运动的田汉,当时正过着艰苦、清贫的生活。田野回忆说,狭小的房间里有一张书桌是由两个演戏用的平台搭起来的,另一个平台则放些柴米油盐,“生活非常艰苦,但我们一家从来没有怨言,因为我们知道父亲为了什么!
他是为了抗日、为了戏剧。”9岁的田野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姑娘,但是她没有像样的衣服穿,她的第一件衣服是祖母自己做的,“是用布景布染了色后做的一套学生服。”
一生都是为了人民
就像田汉先生的学生陈白尘先生所说的,“田汉就像一团火”,在女儿的心中,父亲不仅对戏剧事业抱着满腔热忱,更是对朋友热情、重情重义。
解放后,田汉在北京任文艺界领导,田野记得1954年他到江苏来视察,日程排得满满的,他亲自看望老艺术家,“他无比亲切,与大家坐在草地上聊天。”这次见面是女儿田野于1948年在上海戏剧学院与父亲分手后的首次见面,后来,莫斯科艺术剧院到北京演出《天鹅湖》,江苏文艺界人士选送了四人去观看,其中包括田野。
到北京后,各地文艺界人士也都来了,作为当时的全国文联副主席,田汉自掏腰包请全体人员吃饭,田野不解地问父亲,“你干吗要请他们啊?”田汉的回答让田野终身难忘,“因为他们是最接近人民的。”田野说:“我的父亲一生搞戏剧艺术,都是为了人民。”
女儿心中永远的遗憾
在回忆与父亲点点滴滴的往事时,77岁的田野老师常常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落下眼泪。她仍然像个孩子那样对父亲抱有遗憾的心情,“文革时,我父亲被批判,他写了20封检查都没有通过,后来他的秘书找到我,希望我去劝劝他。那时候我很傻啊,我觉得父亲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就去跟他说‘你是不是革命的戏写得太少了?’”
至今,这句责备父亲的话还让田野心痛,“我那个时候特别不懂事,其实父亲一直不看重个人荣辱,他一生没有别的私欲。”而在父亲在世的时候,田野因为与丈夫——著名话剧演员张辉居住在南京,因此鲜有与父亲相聚的日子,“我在江苏省话剧院工作,一直没有休探亲假,每次去北京出差,我也从不搞特殊主义去看望父亲,都是匆匆见一面,然后随着大队伍一起回南京。
”虽然有浓烈的孝心,但是未能够与父亲长聚也成为田野晚年很大的遗憾,“当时太老实,现在我后悔死了,应该多去看看他。”
继续父辈之志传承话剧精神
其实,在田野的心中还有另一份更巨大的遗憾,那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没有实现,“我是一直想当导演的,文革前我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导演系,但是,文革随后开始了,因为政治原因,我没有上成。”然而,到了70岁,田野的“导演梦”终于开花结果了。
“离休后,我住在锁金村,而邻近的南京林业大学正好要办‘水衫话剧社’,他们便聘请我去当艺术指导。”虽然名义上是“艺术指导”,但田野对大学生的话剧教育可谓是“手把手”的,她的责任里当然有“导演”一职。
“好在我有经验,更重要的是,我从父辈那里继承了一个传统,那就是对艺术极其认真。”虽然面对的是些非专业的学生,但田野一直是按照专业的要求来排戏的。7年来,她与搭档柏昱成就显著,水杉话剧社获得了全国十佳校园剧社,其所排的戏《热血》(周特生先生作品)等更在全国大学生戏剧节上获得佳绩。
这7年,也让田野对话剧的未来有了更大的信心,“话剧社不仅教学生排戏,更教他们怎样做人。其实,年轻人是非常喜欢话剧的,只是缺乏引导。”本月25日,为纪念话剧百年,南京林业大学水杉话剧社将在校园再次献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