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导演郑晓龙 《芈月传》导演郑晓龙:戏虽火我有点乱

作为2015-2016的跨年大戏,《芈月传》虽已落幕但余温未退,自从播出就每日飙升的收视率创下单台破4、加起来破8的记录,成为十年来卫视平台之最;同时,各种经由网络发酵的话题仍被媒体津津乐道。无论是涉及到的史实的考究、服化道的争议、先秦历史和生僻字的普及等严肃话题,还是娘娘的表情包、芈姝教育儿子的失败和被网友玩坏的张仪(及腰的长发和晶莹的嘴唇)等轻松调侃,都让《芈月传》成为当之无愧的话题大剧。

"我突然发现还有很大争论"

昨日,该剧在京举行了专家研讨会,包括总导演郑晓龙、总编剧王小平、总制片人曹平在内的主创均有出席。在与会专家高度肯定该剧,并称之为近年来最好的精品剧的时候,刚刚学会上网的郑晓龙却坦言有点乱了,"我突然发现还有很大的争论,而且还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但是现在这种传统的拍法和制作,看来广大公众还是买账的,因为什么呢,收视率和点击率证明了这个事,就是说这么拍还成。所以我现在是有点混乱的。"

根据相关数据统计,《芈月传》的收视率既超过了2014年卫视的收视冠军《红高粱》,也超过了同年播出的《武媚娘传奇》;在网络点击率上,更是超越《花千骨》和《武媚娘传奇》,跃居榜首。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剧红争议也多。

对于如此超高的收视以及由此带来的各种声音都是郑晓龙没有料到的。"因为收视率上来就有1.5,然后过几天就破2了,这个太意外了,不应该有的,但是就是发生了。然后就造成网络上简直就是一片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出来了,包括一些评论。

过去我们还讲你得看完了再评论,我们有一个老的观念就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得调查完了才有发言权,现在我们发现没有调查也有发言权,不看也可以发言,这个声音特别有趣,跟我们以前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拍成白莲花错了吗?"

电视剧毕竟不同于电影,一部剧集让网友全部看完后可能也就失去了打分的冲动,因此郑晓龙觉得很多人不看完片子也参与表达意见,以寻求存在感和参与感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有些评论就令他比较困惑,"《芈月传》出来以后,到现在为止也还是有一些我没有弄明白的地方。

第一,比如有人说芈月是‘白莲花’,‘白莲花’什么意思我最初不明白,他们说白莲花就是纯洁善良、忍辱负重。我说你们如果说芈月是‘白莲花’,那刘惠芳就是第一个‘白莲花’,我们拍成‘白莲花’错了吗?第二,我不认为芈月就是‘白莲花’,还有很多地方不是‘白莲花’的表现。

现在给芈月扣一个‘白莲花’,就开始骂,那刘惠芳是不是‘白莲花’,美国的灰姑娘是不是‘白莲花’,美国电影里面有大量的‘白莲花’,都去骂呀,又不去了。"

众所周知,影视作品不同于小说,投入成本更庞大、受众基础更广泛、审查标准更严格,因此对主角的定位和把控显得更为重要。"我为什么要把芈月拍的比较正面,我觉得她是那个时代的,是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化的人物,她是封建社会先进生产关系的代表人物。

如果按史书上去拍成一个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人成吗?这个价值观就有大问题,我一定要拍成正面人物,你们说成‘白莲花’,恐怕就只能这样了。她至少从小女子变成一个家国情怀的女人,坚持国家统一,坚持法制社会,坚持的是封建社会靠军功、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世袭的价值观和态度,我觉得这些地方她给了你必须这么做的方向,所以我这么写觉得没有错误,也可能我们以后的创作要写点坏才可能满足很多观众的想法,我就觉得这样成吗?"郑晓龙坦言,很多同行看到《芈月传》创下收视神话,既有羡慕嫉妒,又有高兴,因为至少从《芈月传》身上他们看到了什么样的戏有收视率、有话题度。

北京晨报记者冯遐

■大江东去

历史题材的非IP开发

在讲芈月之前,得先聊聊IP。在当下铺天盖地的概念中,IP是影视圈最热门的话题。无论是在昂首阔步杀入娱乐竞技场的网络巨头们还是从各个山头冒出来的形色投资人,都狂捧IP,仿佛有了IP,就拿到了摇钱树聚宝盆,从此稳赚不赔。

在这个语境里的IP,不是互联网初始概念的那个IP,如果用普通人能懂的话来说,其实就是有网络用户基础的娱乐题材的意思,这些题材大部分也还是文学作品--网络小说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热门游戏。说出来一点都不神秘。

如果套用这个概念,你可以发现,IP这个东西早就有了,虽然以前这个介质不是互联网,但是原理其实差不多,比如中国传统四大名著,无一不是流传广影响大粉丝多,在这个基础上的戏剧戏曲音乐美术不胜枚举,对于中国观众来说,还有比这四大更大的IP么?其他诸如日本的漫画,欧美的职业体育,都是产生影视开发的"IP"来源。

投资人之所以热捧IP,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IP开发的风险小。影视投资是风险性非常大的投资,比起工商业投资来说,其不确定性和可能使项目失败的因素太多。而一个有受众基础的题材,就使得项目的销售有了"基本面",不至于盲人摸象。

从古装或者历史题材的开发来说,比较热门的也以"热IP"居多,除了四大,其他类似杨家将白蛇传各种大帝,女人里面也是武则天慈禧之类比较耳熟能详的被反复开发。《芈月传》令人佩服的一点就是,虽然也是讲了一个太后,但是是一个对普通观众非常陌生的太后,这种故事,在讲之前,还得先科普,要把背景讲清楚讲透彻,虽然里面有屈原有春申有商鞅,但是仍然遥远,其难度不论是对观众还是对投资人,都大了不少。

可芈月不但讲了,而且还讲得非常好,超过了很多的IP,这一方面说明了,IP不是好项目的必要条件,更说明了,《芈月传》团队的能力和投入。

从《甄嬛传》到《芈月传》,"郑氏古装传奇"的风格已经逐步清晰,其依托于主流价值观主流历史观,以严肃的态度和真挚的情怀讲述活生生的人的故事,让角色活进观众心中的创作模式为后人定下了一个标杆。他们的探索,告诉了中国影视界的众多发愁题材的创作者们,浩如烟海的中国历史,才只被开掘了顶上浅浅的一层,如果你的项目效果不好,不是你的IP不够大不够热,而是该做的事情没做到家。 郁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