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过阿里地区变死马的体验 打火机烤肉呵呵哒
对于很多文青的西藏梦我不怎么感冒,几张照片或者一台自行车,吃点土受点晒频繁骚扰藏民就是一场很有内涵的来去了。说不上不屑也说不上推崇。至少借我这辆车的小哥我看着比较顺眼,他是浙江温州人,在当地有个小厂,内外贸什么订单都接,严格来说是很不正规很乱来的家庭作坊一类的工厂。不过东方犹太人们是不会被这些小事难住的。这哥们接了一单山南地区的小商品订单,顺路来瞧瞧这个传说中的地方。然后很干脆的是变卖了财产,在八廓街外头的北京路开了家小店。经营秘诀就是偶尔贴老本补一下房租,死皮赖脸跟藏族房东商量着便宜个三块五块,看着房东坚决不肯气的喘气的样子偷偷笑着。
听说豪情壮志决定五点起身去大昭寺门口跟着喇嘛们的节奏摇摆,却实在抵不住雪域的风寒无情。姑且就当这回事听了吧。总之情绪来了去庙里翻一番书籍,有藏文有汉文,有漫画有诗词学了几个月是可以用藏文看书了。后来我翻译了一句诗,把藏文那块给他,有模有样有节奏地飞快念了一遍,铺好纸提起笔来——从我身后把另外半张纸拿走,上面赫然写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小哥怒了:“汉人知道你鬼画符个什么吗?藏人又能知道这个西东是什么东西了吗。”总之他是能看懂藏文的。然后就是去到处的酒吧酒馆酒楼搭讪泡妞;背着画夹画完哲蚌寺画药王山,估计别的都不会画,那几个地方却画得像照着透明纸摹的。
题外话却说了这么多。这哥们变卖了一起资产换现金,唯独留着那辆挂着浙牌的骚红H2。其实悍马这东西在西藏是越来越少见,越野外越少见。不管这东西看起来多么威武雄壮多么专业越野,总之在西藏不是它的福地。不吹不黑,大家都尽量客观。其实他们很有主仆像,敞开了晒太阳,对着雪域寒风的瑟缩也是同一个娇羞姿态。——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众望所归地在路上抛锚了。跟哮喘马拉松式的,也只能停车了。就着黄昏的星光和手电。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谁在乎呢,既然处理不来就不去理会徒耗精神。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让人更加不爱理会破车哪里不舒服。阿里跟拉萨之间相距一千多公里,绕开限速的塔防的路段之后又多了不小的一段。不用沟通也能知道最近的救援站也要大概天亮的时候才能赶到。之前没有接触过这大家伙,西藏是小日本车的地盘,虽然这个情况不那么令人高兴。日本车和日本人倒是挺像的,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未必身强却各种体键,总的来说就是耐操。又跑偏了,只不过说不在意,其实还是对眼前这个徒有其表的东西不满的。
眼下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保温。这真的不是玩笑,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一直保持汽车启动是非常愚蠢的,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自燃也不是不能,何况考虑到工作人员的意外因素,留一点余地比较明智。说得阴暗一些,这等荒郊野岭的祖宗级别的地界,其实特定情况下遇到人要比遭遇野兽更危险,还是老话,留点余地。而没有空调的车内就是个冰柜。把车开上山坡——事实上西藏大部分的路况是这样的,出了路面就是野地,过了桥就是盘山路。顺着地势做了一个闭风空间。
从后备箱拿出工兵铲,果然一铲子下去蹦出一坨石块样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仍旧大是不爽,这冻土果然名不虚传,何况这一月的天儿。想了想放弃把一壶热水灌在地上,也放弃了强行刨坑的想法。毕竟要呆上一夜,热水未必够用也不想再用车上的电源烧水。在西藏这样的极端气候即使过分小心翼翼其实也没多少丢人的地方,如果强行刨开一个坑,那么结果是我会得到一个篝火坑,吃到热乎乎的食物,有了一个取暖的地方。
那么付出的代价也很明显。用热水辅助挖坑尚不可知效果如何,也不可能拼尽燃料隔着厚厚的不锈钢烧一壶水。不用热水强行刨一个足够大足够深的坑,一身汗会不会着凉,手臂会不会受伤,或者即使着凉受伤也未必能把坑整好。还是作罢。即使受了风寒,也不能把手搭进去使处境火上浇油。于是想了想,从水壶里把一瓶子伏特加拿了出来捂进胸口的衣服里——这是惯用的方法。用热水温着一瓶烈酒在寒冬里是非常好的,驱寒保暖甚至能充饥保持体力。而伏特加比起白酒优势明显,效力更加简单粗暴。就这样带着一瓶酒,尽量矮着身顺着山势走。不与风力抵抗也是尽量保持体温。一望无际的伪平原,晦涩莫测的深空。和,满天星斗璀璨银河——似乎伸手可及。那种错觉无数次勾引我做出幼稚的举动——举手摘星辰。
车子自是不能驱动,好在简易雪橇是必备的。藏族的孩子把这种四方形,底下用冰刀近乎粗暴的以木材拼在一起的东西当作雪海里的舢板来充当玩具。大多数时候这东西会拴着一根结实的绳子,需要的时候把东西放在上面,把绳扣搭在或者牦牛或者马匹的鞍具上就是不错的货板车了。此时我就充当那只雪地里的黑毛羊,拖着货物顶着风前行。真是祸兮福所倚,冻土之上拖曳很省力,因为冰刀足够锋利,地面足够坚硬。然后就顺利找到一个天然山坳,搭起帐篷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