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奇病逝 卢奇深切怀念因病突然逝世的特型演员古月
2005年7月2日,著名的特型演员古月因病突然离世,至今他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了。前些日子,我和卢奇小聚时,还聊到了古月的离世,大家都觉得很可惜,他走的太突然了。古月逝世前一个月左右,我曾去他的家采访过他,那一天,他还和我道出了要在影视剧中塑造100位毛泽东形象的愿望。为了寄托我们对这位特型演员的哀思,我将与卢奇聊天的记录整理出来,以表达对古月的深切怀念。
离世前古月表达出了浓郁的亲情
2005年6月26日,卢奇和古月应邀赴广西临桂县参加“中国电影百年走近临桂县影视之家基地破土动工奠基仪式”。从名字上也可以看出,临桂是紧傍桂林的一个小县城,风景秀丽,他们计划搞一个“红色旅游”开发基地,便请了八一厂的这些特型演员前去剪彩。
剪彩结束后,古月的儿子——正在英国读书的21岁大儿子胡斯特,利用暑期回国看望父母,他从北京机场直接转机来到了临桂县。
和古月一同前往临桂县的还有他的妻子——出演宋庆龄的特型演员张燕。好久没见儿子的古月,能和妻子一起与儿子在南方团聚,这让古月感到异常的高兴。胡思特对爸爸说,自己还没到南方玩过,特别想到处于国内经济前沿的广州和深圳看一看。
卢奇和出演刘少奇的特型演员郭法曾等一共四家人一起,陪着这兴奋的一家人在南方游玩。
卢奇说,古月这次显得异常开心与兴奋。每到一地,都要拉着妻儿的手一起照相,不仅自已照,和家人照,还邀请别人一起照。这与以往的他大不相同,过去,古月是十分不愿照相的。
7月2日,他们一行来到了广东省佛山市的三水区。卢奇当地的一个朋友安排了一场饭局,让古月吃得特别开心。古月说:“我很开心,这次来三水,我吃了四种过去从未吃过的菜。”卢奇介绍说,这四种让古月吃得特别开心的菜分别是:水蟑螂,癞蛤蟆胃,五爪金龙(看起来像是晰蜴的爪子)和老鼠鱼(鱼头看起来特别像老鼠的一种鱼)。从一开始吃到结束好久,古月对这四样菜一直是念不绝口。
三水的朋友帮卢奇一行安排了一个别墅式的酒店,吃过饭后,大家便回酒店休息。南方的天气特别热,或许是酒店考虑到如此热的天气,客人只需要凉水冲澡就可以了,便没有供应热水。古月在房间里打开水笼头想洗澡时,热水管里不流水,为此还叫卢奇过去看一看是不是坏了。最后古月提议说,干脆去洗个桑拿吧。
他们出门时是7月2日的晚上10点钟,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时后,古月便告别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古月在出酒店门的时候还在说,咱们快去快回,回来后打牌。妻子张燕也嘱咐古月:“冲一下就行了,夏天别洗那么久。”
卢奇还告诉记者,过去古月洗澡从来不洗桑拿的,这次因为天热,大家只是冲一下就出来了,古月一个人进了桑拿间。
卢奇在休息厅里没坐多大一会儿功夫,三水的朋友便这来喊他:“快去看看,老古喘不上气来。”
洗澡间的服务生对卢奇说,古月在桑拿间蒸了有20分钟,自己出来走到贵宾间里穿好衣服,躺到了床上后开始感觉不舒服起来,便开始喊人。这时古月的妻子张燕和儿子胡斯特也赶了过来,同时还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卢奇看到古月呼吸不畅,气特别紧,就问古月怎么样。古月当时对卢奇说:“我呼不了气,气不够用!”古月还对张燕说:“我不行了,这次我要死了。”张燕安慰他说:“不会的,你没事,你不会死的。”
卢奇赶紧问张燕:“带药了没有?”张燕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没有药。”卢奇对古月说:“没事,你别紧张,先深呼吸。”说完,便折转身到洗浴中心的外面等“120”的到来。
很快,急救车赶了过来。救护人员先是给古月挂上点滴,戴上氧气,然后和洗浴中心的小伙子一起把古月往担架上抬。古月一把揪下了氧气罩,在担架上翻了一个身想坐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行,我难受,我要死了,我要起来!医生,快、快,救我!”医生按住古月说:“别动别动” ,给他扶好氧气罩,然后抬着就往外走。卢奇扶着担架盯着古月的脸色变化一起向外走,就见古月翻了一个身后再也没动,脸色已开始发青,嘴唇发乌。
医护人员把古月抬到担架上后,卢奇看到一直摸着古月脉搏的医生松开手,开始用起搏器为古月按压胸部……
从发现他呼吸不畅,到在救护车上终止呼吸,卢奇说,只有20分钟,古月就离开了我们!
他带着未竟的心愿离开了这个世界
同为八一厂的特型演员,卢奇和古月在银幕上搭档已经有16个年头了。那是1989年,在出演影片《开国大典》时两人走到了一起。随后,两人又开始相继在《大决战》、《大转折》、《大战宁泸杭》等十几部影片中的合作,近距离的在一起,卢奇和古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卢奇清晰地记得,古月曾不止一次地告诉他:“我一生只演毛主席一个人,我一定要演得最好,要演100部主席的电影。”
古月第一次出演毛泽东是在1981年拍摄的电影《西安事变》中,虽然片中关于毛泽东的镜头并不多,但经过造型师的精心打造,古月的第一次亮相既让观众感到兴奋,又让人大吃一惊――他太像毛泽东了!当时《延安日报》的一篇新闻报道标题就写着《“毛主席”又回到了延安》。
这让古月高兴的同时,还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为了继续演好毛泽东,给人们愉悦的享受,古月甚至放弃了自我,不分戏里戏外,时时模仿着毛泽东的一言一行,及说笑走路和吸烟吃饭时的各种神态,一点一滴地改着自己多年的习性。
也是从这部影片中,古月领悟到,演毛泽东不仅要形象,更要神似,神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在演四渡赤水河的戏时,原来的剧本写的是敌人的飞机轰炸,对岸的敌人扫射,战士倒下去镜头就完。而古月却“假戏真做”,他发现有个战士倒下去以后,别在脚底下,弄不好战士会有生命危险,就一把把那个战士拉了起来。
这个镜头保留了,后来总政首长审查时说:“这个戏加的好,比一般的问寒问暖,披衣盖被要好得多。”古月听说后,就更注重在细节上下功夫演好毛泽东。
为了演好毛泽东,古月还专门模仿毛氏书法,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并能以假乱真。2002年在拍摄《朱德元帅》时,影片中有一场戏是毛主席为朱德题词,古月毛遂自荐,在镜头前挥毫泼墨,让所有的人为之叫好。
1994年古月出演影片《重庆谈判》时是57岁,毛泽东参加重庆谈判时是58岁,这对古月来说正是演绎毛泽东最黄金的时期。那次,电影开拍之前,古月下了很大功夫对相龄时期的毛泽东进行模仿。为了模仿好毛主席那次著名的“挥手之间”,古月练了几百遍。拍完影片后,导演李前宽表扬古月说:“你演绎的挥手最像毛泽东。”
卢奇说,古月的身体一直很好。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演员的身材与影片的要求有差距,有时需要减肥。再开饭时,古月就主动坐到“减肥桌”上,要一份盒饭,吃几口蔬菜。古月工作起来是个玩命的人,特别是在参加电影节、电视节时,几个通宵不睡觉连轴转是常事。
他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打牌,有时打起牌来也可以熬上几个通宵。卢奇提醒他多注意休息。古月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熬夜利于减肥。”有几次见面时卢奇问:“最近锻炼没有?”古月还笑笑呵呵地说:“我身体好,不用锻炼,熬几夜体重就下来了。”
卢奇谈到,可能就是这样,古月的身体里埋下了隐患,但没想到的时,只一次病症,便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已经演完了84部主席的作品,只差16部了,太令人遗憾了,他离开的时候,也才刚刚68岁!
他是一个透明的人
十几年的交情友谊,让卢奇非常了解古月。他说:“古月是个透明的人,有着孩子般的脾气。”古月做事常随自己的心性来,不高兴的时候,谁也不理,高兴起来,又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古月不爱照相的一个原因是:他一次在陕西拍电影,一个当地女孩找到他,说是慕名而来,要求和古月合影。心里纯净的古月答应了那个女孩的要求。没想到的是,女孩竟拿着照片四处诈骗,不仅让古月的名声受损,还让他麻烦缠身。自此,古月不再与人合影,即使一定要合影,他也要求大家一起,绝不再单独与女同志合影。
也许是这件事种下的“祸根”吧,古月还不愿接受记者的采访,对来访记者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卢奇一次就劝他说:“什么事都要区分对待,人家记者来是宣传你,是好事,你对人家的态度要客气点。”卢奇说,古月还是较能接受他的意见的,从那以后,有记者来访,古月与记者欣然合作。拍电影外景时,一些当地百姓要求与他合影时,他也能区别对待,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了。
拍完电影《西安事变》后,为了表达对主席的热爱和自己对演好毛主席的追求,古月不再接别的戏,开始专一演好毛泽东。有人曾就此劝过他,提醒他这样走下去演艺的路子会太窄,不利于个人的发展。但古月坚持己见。他翻阅了大量历史资料,花大量时间来研究毛泽东的著作录像等,还接触了许多曾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人。在古月的心中,主席是个重感情、懂幽默的人。因古月醉心,每一个剧组与他合作拍摄时时,都极易沟通。
经过对毛泽东的醉心研究,古月拍戏时总是自己动手化妆。一会儿在耳朵后面垫一垫,一会儿把头发吹一吹,经他稍微那么一弄后,整个样子就非常像毛泽东了。
古月去世后,有不少与他合作拍过片的导演、演员评价他是中国影坛上拍革命历史题材中扮演毛泽东最像、演得也最好的一个演员。
卢奇也这样认为:“演毛泽东再也没有比古月演得更好的了,他的离去,是电影界的重大损失,是电影爱好者和影迷的重大损失!”
古月档案:本名胡诗学,1937年生,身高182cm,自小在孤儿院长大,10岁参军。共出演过《开国大典》、《毛泽东的故事》、《重庆谈判》、《大决战·辽沈战役》、《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豫东战役》《大决战·平津战役》、《一代风流毛泽东》、《浴血洛阳城》、《大决战·淮海战役》、《韶山情》、《西安事变》、《彭大将军》等毛主席作品84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