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大学生堕落的经历 (在线连载)

2018-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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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第二章我的小学我的小学来之不易,当刘老师第六次驻足我家门口,第五次和父母劝说的时候,父母终于妥协了.母亲从旧箱子里翻出一个60年代的黄书包,

第二章我的小学我的小学来之不易,当刘老师第六次驻足我家门口,第五次和父母劝说的时候,父母终于妥协了。母亲从旧箱子里翻出一个60年代的黄书包,好像是爸爸念书的时候留下的。古老却未褪色。妈妈用粗糙的手拍了拍没有灰的书包,似乎想抹去书包上岁月的纹理。


“呐,你命好哦,这书包,你爸那时可舍不可用哦,不要弄脏了,要是脏了坏了,看我不打死你这死女人。”她把扁扁的书包递给我,我的周围弥漫着浓浓的樟脑丸的味道。

还有挥之不去的羞辱感,她当着刘老师的面,又一次骂我死女人。我恨这个词,直到至今,我依然认为女人是女性的蔑称,不管女人前面的定语如何。
第一天上学,我全身上下唯一看起来新的东西,就是这个当年我爸都不舍得背的黄书包。


但就是这个新得和我不“和谐”的书包,让我在入学的第一天,受尽嘲弄。
刘老师第二次领我进了那个教室。这次教室里坐满了人,看起来都很乖很安静。
刘老师很郑重地站在讲台上介绍:“这是你们的新同学,叫做尹米米,以后你们要多多关照新同学。

”刘老师转身在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苍劲有力地写上“尹米米”。那也是我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名字“尹米米”。
“你去靠窗的那个位子坐吧。”刘老师弓着腰轻声对我说,沾满***笔灰的手指还捏着一节粉笔头。

我顺着粉笔头的方向看去,一个腼腆的有红苹果脸蛋的男孩的靠窗的座位后面空着。
我低着头背着我的黄书包走过去,过讲台的时候,我不自然地把书包斜跨在右边,努力不让同学看见我的崭新的60年代的书包。


可是经过我的前桌时,这个有着红苹果脸蛋的腼腆的男孩认真地说:“你的书包好土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茄子,这个有着红苹果脸蛋的腼腆的男孩叫茄子,10年之后成了我的男友,但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书包好土啊。


突然觉得所有自尊,在那一刻全部崩溃。
之后,课间操,那些嘻嘻哈哈的男生把我的书包当沙包丢来丢去,一边跑一边喊:“红卫兵,红卫兵~”
我不知道红卫兵是什么,我只是觉得恼怒,想要夺回我的书包,但是我却只是趴在课桌上,不说话。
男生们拿着我的书包丢在女生身上,用恐吓地声音大喊:“{红卫兵来了,红卫兵来了。

”女孩子便尖叫,疯跑。
我想这些学前班的女孩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红卫兵吧。她们为什么惊吓,为什么跑呢?是因为我的书包,或者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我变得沉默,不是因为男生女生拒我以千里之外,而是,之前我唯一注意到的一个红苹果脸蛋的男生攻击了我对小学的所有幻想。


突然觉察到那时的可笑,其实还只在上学前班的我,书包里从来没有装过书,除了偶尔会从家里,用劣质保温盒,带一盒到午餐时间便会冰凉的饭菜以外,别无他物。


可是却每天不厌其烦地背着,不厌其烦地被人嘲笑。
可能那时的小小的心灵认为,区别读书与不读书的孩子,唯一的界定便是,有没有背着一个书包。不管这个书包是城里带来的高级书包,还是带拉链的双肩包,抑或只是一个60年代的黄书包。


我背着书包呢,这就是我的小学,我的读书生涯。
从我第一次认识“尹米米”三个字开始,到背全九九乘法表,到开始学习深奥的鲁迅的第一部似懂非懂的作品。不知不觉我在这个学校已经呆了5年。
二年级极度渴望的双层文具盒已经锈迹斑斑,用新白娘子的贴贴纸和透明胶,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可是还是掩饰不了它破损的铁锈的味道,新白娘子端庄神秘的脸已经被铁锈磨得发黄。


那时正流行《还珠格格》,女生之间成天唧唧歪歪地谈论着五阿哥和小燕子,茶余饭后,乘凉的村民话题也开始围绕明清野史。
还珠格格的力量是强大的。
还珠格格不干胶,还珠格格刮刮贴,还珠格格明信片让人眼花缭乱。

那个双层文具盒上的新白娘子也被小燕子取代,然后再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新的透明胶。
但是对赵薇的热衷的同时,我对二年级就拥有的这个文具盒的喜爱也还依旧狂热,我总在看完小燕子打开文具盒学习的时候,抽空回想当年拥有这个双层文具盒的骄傲。


我二年级的时候,拥有一个双层文具盒是每一个孩子的梦想。因为双层文具盒的中间的铁片背面是一个九九乘法表。当老师抽背乘法表时,可以理直气壮地假装找笔,然后偷看,每次都可以过关而且屡试不爽。


所以如果二年级能够拥有一个双层文具盒,是一件非常引以为豪的事。
但是对于我的家庭,对于还在背黄书包的我来说,想要一个双层文具盒的难度,相当于一个应届大学生想要一辆宝马车。


但是我拥有了。虽然很艰难,但是我拥有了。
那天回家,我就斗胆扔了妈妈给我缝的笔袋,还有所有的笔,并且把黄书包弄出一个笔袋大小的洞。
其实笔我是舍不得扔的,里面有在一年级期末考后刘老师奖给我的第一支钢笔,还有好几节没有用完,插着水彩笔套的短铅笔,还有上次小考茄子用刀割给我的半截橡皮。

可是为了我的双层文具盒,我扔掉了。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撒谎,我丢掉了所有当时我最珍惜的宝贝。
还没回家,我就开始哭,一直大哭,我知道只有来势汹汹,妈妈才会问我怎么了。


其实眼泪不是装的,丢了那些东西之后,我情不自禁地难过。
我一路哭到我家的田埂边,泪眼朦胧,我已经看不清田埂和水渠。

不小心踩了空,掉进了水田里。
我在田里滚了一身黄泥,头发也沾满了泥水,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突然想起忘了继续哭。可是现在的样子不哭也已经很不堪了吧。
妈妈在井边打水,弟弟蹲在旁边看。他们没有发现我的狼狈,我躲到了阿婆家的屋檐下不敢前行。


我看见弟弟站起身往井里张望,妈妈大喝一声,把他推开。却没有回头开骂,因为妈妈回头间看见了我。
妈妈用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把桶往旁边一丢,桶撞到了井沿,水翻了。

妈妈气急败坏地把桶摆正,又顺手折了一节树枝,跑过来揪着我的衣领,不停地往我脸上抽打:“你这贱女人,你这死女人,造孽呦~”
她一边抽打一边哭喊,每一句最后的那个字一定会拖得老长。


这时的我居然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可能那时的我就懂得,如果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承受某些东西。
不记得她打了多久才停手,可能后来累了吧。她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回房去了。
我带着弟弟,生火,弄饭。

直到饭熟,她也没起床。
吃过晚饭,父亲用菜碗端了一碗饭进房了。
我默默地洗干净衣物和书包,书包上的洞,扔掉的笔袋和笔的谎言没来得及编造。
第二天公鸡还没有打鸣的时候,妈妈尖戾的嗓音就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你这死女人,贱女人,教不变的死女人,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呦,生了你这么个贱女人。”妈妈拿着半干的黄书包,书包上的洞,很醒目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睡意全消,开始在脑海完善昨天未说出口的理由,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圆谎吧。我不是个爱撒谎的孩子,可以说我这辈子只撒过只一次谎,而且理直气壮。儿时的经验告诉我另一个处事秘诀:不择手段,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

但是我没有把这句奉为经典,相反在之后的人生道路上,我一直拒绝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我开始哭,回到了昨天放学回家的情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爹(南方人读ya)哎,你要整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哎。”妈妈又开始哭喊,头还一直不停地撞着床柱。
“不,不是,我,我,我昨天,昨天~”我抽泣着,也许我不善于说谎,过了很久我都没有把一句话说全。


爸爸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给我好好说话,再不好好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被撞蒙了,害怕了,“我,我说,我,我说,我昨天,昨天,~”我想要好好说话的,可是我才发现人抽泣的时候无法好好说话。


最后,我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地,后来,也许是为了弥补,也许是下手太重心里有些歉疚,父亲破天荒地主动问我问我想要什么吃的,我没做声,“苹果要吗?”
那时的红苹果要2块多一斤,在我们当地是奢侈品,很少有人家吃苹果。

如果那个小孩吃苹果了,一定会一点一点地咬,而且一般会先吃皮,吃光了皮才会开始吃肉,但是那时的肉已经变成铁红了,但并不妨碍其他的小孩的眼红和羡慕。
我也破天荒地说了句:“不要。


父亲有些狐疑,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笔袋丢了,我想要一个文具盒。”
“恩。”父亲点头,看来他一定会给我买。
“买个双层的好吗?我同学用的都是那种。”我急忙加了一句。
“单层的不能用吗?”父亲有些恼怒了,口气没有之前温和。


“双层的中间有九九乘法表,如果有双层文具盒我可以随时背。”我的声音变得好小,明显中气不足。
“恩,以后要认真读书,知道吗?你妈和我都没怎么读过书,你要给弟弟做个样子看看,知道吗?”爸爸语气又缓和下来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能下床的次日,我依旧像往常一样背着60年代的黄书包去上学了。
不一样的是我的黄书包不再是那种绿油油的新,而是水洗的颜色,书包的一角用弟弟小时候的尿布,打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补丁。

而且书包里面装着一个崭新的双层文具盒。
那堂数学课我上得特别认真,似乎有了这个文具盒,所有的算术题对我来说,突然间变得超容易。
我开始喜欢被老师抽中,背乘法表。
每次数学老师要点名时,我总是坐得很直,用渴望的眼神和老师对视,然后老师毋庸置疑地抽到了我,而我每次起身,都会假装找一下铅笔,然后看一眼文具盒,然后流利地背出老师所抽的内容。

每次都会得到老师赞许的目光,但是更让我骄傲的是同学们看我的羡慕的眼神。


二年级的某一天我找回了丢失的自尊,不仅仅是同学羡慕的眼神激励着我,而且前桌的茄子,就是那个有着红苹果脸蛋的男孩对我说:“你的文具盒好厉害啊,我们可以换着用吗?”我骄傲而果断地说:“不可以。


之后的每天我都祈祷着数学课,祈祷着数学老师抽背乘法表的时刻,没有抽到我的时刻,我的心都空了。这种心情只有在我后来爱上了某个人才再次出现。
我不放过每一个机会,每次都故弄玄虚地翻文具盒,然后站起来回答问题。

我整个小学最美好的记忆都定格在了那个学期。其实后来九九乘法表,我已经烂熟于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在起身之前先翻弄文具盒。
直到那天,我又一次习惯性地翻开文具盒,老师便要我坐下。
我莫名其妙地坐下,老师走到我的座位旁边,翻开我的文具盒,高高地举起中间那层铁皮,高声对全班同学说:“大家看清楚,尹米米之前回答问题那么准确,都是因为作弊,老师不仅仅是要教书,而且还要育人。

老师情愿你们脑瓜子笨得不开窍,也不希望你们作弊来欺骗师长,那是对你们自己的不负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数学老师的话,我还能原原本本记下来。
我趴在桌子上,哭,不敢出声。当眼泪和鼻涕湿透课本的时候,老师拍拍我说:“文具盒没收了,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我听到铅笔,圆珠笔撞击文具盒的声音。
那堂课剩下的时间,我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再抬头。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推了推我的脑袋,说:“睡着了?跟我去办公室。”
我红肿着眼睛,没有看他,低着头跟他去了办公室,不小心踩破了我散落在地上的其中一只也是唯一一只圆珠笔。


老师和我说了很多,大意和之前在课堂上讲的差不多。
我只是一直在说:“我没有作弊。”
老师露出很鄙视的眼神,他说:“不诚实的学生最可恨了,你不诚实还狡辩。”
可恨和狡辩,是我在数学老师这里学习到的词汇。

三年级开始写作文时,我屡屡用到它们,总是会得高分。有所失必有所得吧。当我的尊严被再次践踏之后,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发现了我写作的天赋,也是后来被人称作有才情的中文人的际遇吧。
我说:“我没有狡辩,我是真的都会背。

”哭得太久声音还是略带沙哑
老师再次露出了鄙视的眼神,冷笑着看着我,“那你背。”
我就在课间的忙乱的办公室,在所有老师诧异的目光下,看着天花板,强忍着泪水,大声得背起了九九乘法表。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哭,爸爸的那一顿打让我懂得了,哭着是说不好话的。
门口成群的学生,在嬉笑,连厨房的老大娘也凑过来张望。我终于体会了,小时候妈妈追牛的心境,那一次挨打,那一次挨饿,终于在我心里尘埃落定。


而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吊扇的叶子不停地转,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事无处安放,声音却大地响亮。
我用力地背着九九乘法表,整个校园变得静静的,我竭斯底里地喊着
“ 一乘一等于一
二乘二等于四
三乘三等于九
四乘四等于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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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一个都没有背错,云朵里穿透着我沙哑的童音#8226;#8226;#8226;#8226;#8226;#8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