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聂卫平盼来父子团圆

15年前聂卫平孔祥明离婚,孔祥明带着10岁的孔令文远赴东京;2003年孔令文与小林清芽成婚,婚礼上,孔令文拒收了聂卫平托朋友送来的礼金;2004年孔令文的儿子孔德志出世,聂卫平盼着能见到孙子;4月2日晚上,孔令文携妻儿回北京探望父亲,聂卫平亲自到机场迎接;昨日中午,聂卫平在自己家请儿子一行吃团圆饭。昨晚,老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感叹:“这是我们父子俩吃的第一顿真正的团圆饭。”(记者胡创)

15年前,聂卫平父子经历了人生中最难过的时候——父子分离。

1991年,聂卫平孔祥明离婚,回忆当时的情形,最让聂卫平揪心不已的是儿子聂云骢(后改名孔令文)的哭声。“在办事处,骢骢哭得很凄惨,不让我们离,我当时很心痛。”尽管儿子早已改名孔令文,但聂卫平仍然习惯喊儿子为“骢骢”。

因为王静怀孕,聂卫平负责任地选择了和孔祥明离婚,但世上的事情就像一柄“双刃剑”,当初对王静的负责任却深深地伤害了孔祥明母子。“办离婚手续那天,我们把骢骢也带去了,那年他10岁,他在办事处大哭,他的眼泪让我的心都碎了。”多年来,这一幕一直让老聂内疚:“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心情很矛盾”。“儿子判给孔祥明,是事先商量好的,我也舍不得啊,但儿子跟着母亲总是好些的。”此后,孔祥明带着孔令文远赴东京,聂卫平与儿子远隔重洋。

在孔令文幼小的心中,父亲给自己所带来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当年仅10岁的孔令文不能原谅爸爸。

孔令文回忆1991年的事——和妈妈去日本,“那一天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们走出机场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和妈妈打车赶到住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来到异国他乡,再加上这么恶劣的天气,我有一种非常凄凉的感觉。那一年我刚好10岁。刚到日本时,母亲为了能让我好好念书,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负担,每天都去教棋,有时还要为别人打短工,生活压力很大,也让我深刻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尽管有一个名声赫赫的父亲,但孔令文却在异国他乡过着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爸爸”这个词,成了孔令文的禁忌。

作为一代棋圣聂卫平的儿子,孔令文在五六岁就开始接触围棋,但在他身上似乎也并没有继承父亲下棋的天赋。现在作为日本职业五段的孔令文坦言:“真正开始学棋是到日本之后,当时学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要超越父亲,因为一个原本非常和睦的家庭彻底破灭了,这对于妈妈和我来讲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所以可以说我之所以要去学习围棋就是在心里憋着一股气。”

日本每年的升段名额很少,只有3个,而且要经过预选和本赛,通常预选赛就有20几盘对局,进入本赛后还要再下20几盘,达到胜率后才能入段,艰难可想而知。“我开始并不知道当职业棋手有多难。”孔令文说,“日本把入段赛叫‘升段试验’,我打了好几年都没有成功,一度也有些灰心,但好在我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下来,终于在1997年打进了职业初段,我记得在本赛中我是17胜6败,那一年和我同时入段的还有武宫阳光(武宫正树之子)和高野英树。现在看来我是这一批棋手中实力最差的一个吧,我能入段真是个奇迹。”

16岁在日本打上职业初段,对儿子的围棋造化,聂卫平这样评价:“他永远也不可能超越我,这是境界问题。”不过,聂卫平同时也很自责,“如果他在我身边,我会尽心尽力地指点指点他,可能进步会快些。”

2005年6月,聂卫平父子终于有了一次“手谈”的机会,那是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中日围棋对抗赛上,父子二人对弈了两盘,“那次是他教我下棋。”孔令文说,“我的水平和他没法比,差距太大。”现在谈到父亲,孔令文说:“父亲是一个下棋很努力的人,他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他是一个伟大的棋手。”

2003年11月30日,孔令文与日本棋手小林觉的大女儿小林清芽的结婚仪式在东京举行,代表两位新人家长出席婚礼的分别是孔祥明和小林觉夫妇,而父亲聂卫平没有到场,更让人意外的是,孔令文拒收了聂卫平托林海峰带去的礼金。

没有出席儿子的婚礼,聂卫平的解释是“时间太紧,来不及办理签证。”其实,早在2003年8月,聂卫平就知道儿子将在年底举行婚礼,几个月过去了,却因办理签证的原因赴日受阻,当时,记者采访老聂的时候,问他会不会出席儿子的婚礼,他曾支支吾吾:“很可能不会去吧,我在国内的事很多……”

而孔令文在自己结婚这件事上,也没有把聂卫平放在父亲应有的尊贵位置上,结婚的事是“托人转告”父亲的,并且,直到结婚仪式举行,孔令文也不曾亲自给老聂打个电话。这不可能不让老聂“耿耿于怀”。而在结婚时拒绝了父亲的好意——拒收礼金,也实在是让聂卫平很没有面子。

父子之间的隔膜在这缺席与拒绝中显现无遗,孔令文的强硬有其理由:“那么多艰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不想接受父亲的帮助。”但站在老聂的立场上,他原本想借这次机会补偿一下儿子,让自己心头的重负减轻些,没想到儿子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对过去,聂卫平深知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天伦之乐的向往日益深切,他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深情地说:“我现在最看重的是两件事,一是骢骢,二是为国争光。”他为孔令文在北京买了一幢别墅,“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看重这个儿子,多爱这个儿子。”而最近,老聂更是公开表示:“后悔当初对不起孔祥明。”

所以,当老聂得知儿子要来北京看自己时,乐得连电话都拿不稳,雪山融化,亲情如山洪迸发。

与儿子一家团聚,叱咤风云的“棋圣”还原成了父亲,这是他此刻惟一的身份。

一个月前,当聂卫平得知儿子孔令文要带着妻子和小孩孔德志回北京看他时,简直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并口无遮拦地把消息公布给媒体。整个3月份,老聂每天都盼着儿孙归来。对于儿子提到的条件:住宾馆、不要媒体采访,老聂也都一一应允,并20年来头一次亲自去机场接人。

据孔祥明介绍,孔令文一家将在北京住四天。期间,他们将去老聂家探望,还要去中国棋院。

4月2日晚上,在首都机场,聂卫平终于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儿子和孙子,当怀中抱着不到两岁的孙子时,老聂一直不舍得放下,一个劲地夸:“我孙子真漂亮。”并得意地说:“我儿子像我,我孙子也像我……”从机场出来,老聂和孔祥明分头行动,老聂和儿子一车,而孔祥明和其他女家眷带着大孙子坐了另外一辆车。到了酒店,老聂还惦记着要抱孙子,可这回,孩子一见他,便“哇哇”大哭。老聂就一直耐心地等着,直到晚上11点多又抱了一次才满意回家。此前,老聂到处问人:“我要给孙子包个红包,哪有那种红包纸,我要大的。”

3日中午,孔祥明在当年她和老聂住过的地方,也是孔令文长大的一个老三居室请小林清芽几人吃饭。下午,孔祥明在家看孩子,其他几个人去逛秀水2号,小林清芽花六七百块钱买了个皮包,还买了裙子。昨天中午,聂卫平在自己家请儿子一行吃团圆饭,老聂刚2岁的女儿聂云菲和比她小半岁的老聂的孙子孔德志一起玩,老聂尽享天伦之乐。今天,孔令文将到中国棋院参观。

现在,老聂满心都是儿子:“大儿子回来我太高兴了,还带了孙子,这一家人在一起太好了。我儿子能指使我,我现在什么都听他的……”

●1979年,聂卫平与棋手孔祥明结婚,随即进入职业生涯的巅峰,中日围棋擂台赛创下十一连胜。1981年儿子聂云骢出生。1991年与孔祥明离婚,孔祥明母子东渡日本,儿子改名孔令文。

●1991年聂卫平与演员***的妹妹、歌手王静结婚,当年儿子聂云青出生,期间老聂的围棋生涯进入低谷,以屡出昏招闻名棋坛,逐渐丢掉所有冠军头衔。1999年与王静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