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湘西大匪首姚大榜
风靡全国的电视连续剧《乌龙山剿匪记》中的田大榜,其原型叫姚大榜,是湖南省西边的一座山城晃县(解放后改为新晃侗族自治)的一名贯匪头目。
我就是新晃侗族自治县人。看《乌龙山剿匪记》引起了我对姚大榜的一些回忆,我还在家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有关姚大榜的一些神奇的传说。当时给我的感觉,他是个警惕性很高行踪诡密的人,也是一个无羁之马啸聚山林的贯匪头子。解放前,国民党政府也在抓他,所以他经常出没在丛山密林之中。睡觉时,手里捏着一截点燃的香,待香燃到手边觉得有点痛时,及时惊醒,马上换一个地方睡觉,所以要抓到他亦非易事。
有一次姚大榜与一个少年从村子里出来,往山上走,他忽然叫那少年回村去取个火来抽一袋旱烟,当那少年拿了一根点燃的香回来时,姚大榜却不见了,少年以为他又遛了,正打算回去,刚一起步,只见姚大榜在十几米以外的树林喊道:“我在这里!”那少年走过去问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他说:“青年人不懂事,怕你带人来捉我。”
又一次,姚大榜在一个熟悉的村子里抽大烟,有人告了密。当时的政府马上派了一队宪兵赶到这村里来搜查。姚大榜闻信后,不慌不忙地下了床,趿拉着布鞋,抓过一件家机布衣服披在身上,顺手拿了根旱烟杆,走到村口,蹲在一旁抽旱烟。
那队宪兵冲到村里看一个老农蹲在那里吧嗒旱烟,高声喝道:“姚大榜在哪里?”那人指着另一户人家说:“在那家吃大烟”。那些宪兵立即把那户人家围住,进去部分人搜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他的影子也没找着。当宪兵追问这家人时,才告诉他们:“刚才蹲在村口吃烟的就是姚大榜。”当宪兵到村口时,姚大榜早已无踪影了。
有一天晃县中心广场上挂了十几个人头,说是土匪的头,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见第一排挂着一个胖胖的圆脑袋,标明是姚大榜的头。我以为这回姚大榜被捉住砍了头了。事隔不久,宪兵队又把他的三个独生子抓了起来,目的是想逼他就范。这时我才明白姚大榜并未被国民党抓去砍了头,那个标明是姚大榜的头,原来是个替死鬼。
1949年11月7日,晃县解放了。人民政府对这位在湘西独霸一方拥有武装的贯匪头子姚大榜,首先是尽量争取,晓以政策。当时二野留守处通过地方关系,把姚大榜的大儿子姚应科叫来。接待他的是侯科长,侯科长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对他安慰一番之后说:“我们有力量解放全中国,何患消灭不了几个土匪?认清形势,莫存幻想,好好劝劝你父亲,只要他愿意缴械投诚,不继续与人民为敌,我们保证他和你们全家的安全。
许多国民党投诚起义的,我们都不咎既往,宽大优待。
我们的话是算数的,不要犹豫。”当姚大榜听了他儿子姚应科的传达后,马上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右手叉在腰上,说:“解放军的话虽然好听,但谁敢保证他们的政策能够兑现?要我现在放心,出去投诚,是不可能的。”
湖南黔阳县匪首潘壮飞,于50年代初向人民政府投诚了受到很好的优待。姚应科乘机再次向姚大榜进言:“大局已定,形势逼人,迟投降不如早投降,再观望就会贻误良机。为了全家你就应该深思。”姚大榜勃然大怒,吼道:“你晓得什么?只看人家表面做得好看,骨子里是什么用意,你知道吗?你怕连累就给我滚!”姚应科无可奈何,只好与其父分道扬镳,投向革命的怀抱。
50年间,湘西土匪又猖獗起来,姚大榜又趁机招集残匪。继续与人民为敌。劝降工作无法再做下去,我人民解放军只好进行清剿。1950年12月上旬,姚大榜被我军击溃,他带着残匪准备连夜偷渡舞水河,逃往贵州省境内。就在他偷渡时遭到我人民解放军和民兵有力的阻击,土匪们纷纷落水,姚大榜被逼于河中淹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坚持反动立场的大匪首姚大榜,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遭到如此的毁灭的下场,正是他一生作恶的必然结果。
作者舒莫,80岁,侗族,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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