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一的丈夫 怡然不服老从容度晚年——访柳直荀烈士的夫人李淑一
春节前夕,我们访问了柳直荀烈士的夫人李淑一同志。 李淑一同志的儿子柳晓昂同志把我们让到客厅,边倒茶,边说:“妈妈近来身体不大好,住了一个多月医院,最近才回家。你们等等,我去里间叫她。”我环顾了一下客厅。
只见客厅西面墙上的正中挂着柳直荀烈士的生前照片,两边挂着用镜框镶嵌的两首词,一首是毛泽东主席1957年所作的著名的《蝶恋花·答李淑一》,一首是李淑一同志1976年12月为毛主席诞生83周年所赋的词。这两首词是上海一位书法家特为李淑一同志手书的,笔力雄浑、苍劲。
正当我默默吟诵着这两首词的时候,李淑一老人在柳晓昂和顾阿姨搀扶下走过来。她今年八十二岁高龄,步履有些不便,但精神尚好。她从毛主席赠送的那首著名的词谈起,称赞柳直荀烈士的为人和品质,继而回顾了自己在那腥风血雨的岁月里艰苦备尝的经历。
李淑一同志记忆力尚好,她回顾往事时,不仅记得时间、地点、人名,而且对事件中的一些重要对话也能复述出来。她说: “1928年,直荀到天津任中共顺直省委秘书长。
在他三十岁生日时,他托在上海的二弟给我转来一张化了装的照片,照片的背面题有两句唐诗:‘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既表现了他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信念,也是对我这个做妻子的激励。
“1929年上半年,直荀写信给我,让我设法去天津。长沙的国民党特务偷拆了直荀的来信,随即逮捕了我。特务们极力想从我口中得知我丈夫的下落,他们蛮横地斥问我:‘你能感化洋人,为什么不能感化你丈夫?’他们说我能感化洋人,是因我当时在长沙有名的艺芳女子中学教授外籍教师学习中文。
我严正地驳斥了特务的诘问。特务们见从我口中得不到什么,就把我关入长沙市司门口女子监狱。 “半个月后,父亲和公公凭着他们在当地的声望,找了三个铺保,才把我保出狱。
此后,我就和直荀失去了联系。特务们监视我,不准我离开长沙。在这种逆境下,我一边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一边继续教书,直到长沙解放。“直荀殉难的消息,过去我只听到过传言,一直未得到证实。
1952年4月26日谢觉哉同志给我回信,我才知道直荀是1932年在洪湖牺牲的。捧读来信,我决心化悲痛为力量,为党为人民努力做好工作,告慰忠魂。”李淑一同志告诉我们,解放后她继续在长沙任教,直到1959年退休。
坐在一旁的柳晓昂同志插话说:“那时我妈妈58岁,身体不好,退休后搬到北京住。” 说到李淑一同志退休后的情况,在场一直很少吭声的顾阿姨插话了,她说:“李大姐虽然退休了,但她哪里闲得住。
她既和湖南文史馆保持联系,还义务担任了居委会学习小组长,定期组织街道的家庭妇女、退休职工学习政治,学习文化,一直坚持了十多年。” 顾阿姨来自江南水乡,跟李淑一同志已有25个年头了。
她接着说:“‘文化大革命’中,学校不象学校,孩子们不好好念书,李大姐就把院子里左邻右舍的孩子叫到家里来,辅导功课。李大姐是个热心的人,什么事都愿意管,院子里有些双职工的娃娃们没人看,她就义务帮助带娃娃,孩子们亲切地叫‘奶奶幼儿园’”。
“粉碎‘四人帮’后,妈妈的社会活动更多了”,柳晓昂同志接过话茬说,“她既要经常接待来访者,或被人请去作报告,还要在中央文史馆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她尽管年纪大,还坚持读书看报,坚持写日记。
有时兴味高起来,还喜欢作作诗,有的诗还被报刊编用了。” 我问李淑一同志,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李淑一同志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这些年,党和政府对我很关心。在住房、医疗、副食供应诸方面都给予我照顾,逢年过节,还派人看望我,或请我参加招待会、茶话会,等等。
我感谢党和人民对我的关心,经常勉励子孙们为四化事业努力工作和学习……” 我们起身和李淑一老人握手道别时,不禁想起她近年来发表的诗作中的两句:“怡然不服老”,“从容度晚年”。这不正是李淑一同志晚年的写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