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矿老板:王文银的“正威梦”
导读: 正威实际上是一个中国年轻小伙子实现中国梦的最典型的代表。从当初怀揣400元来深圳打工做到400亿美金,没有哪个故事比其更具有中国梦的代表意义。
正威实际上是一个中国年轻小伙子实现中国梦的最典型的代表。从当初怀揣400元来深圳打工做到400亿美金,没有哪个故事比其更具有中国梦的代表意义。
2014年10月12日,中国广州。王文银与云南省委书记李纪恒,就正威在云南的投资项目进行了会谈;
10月11日,中国广州。王文银与贵州省省长陈敏尔举行会谈,就正威在黔项目进行了深入交流;
9月14日至25日,美国。王文银在蒙大拿州和马萨诸塞州开展了为期12天商务考察;
9月10日至13日,中国南昌。王文银率团考察江西,受到江西省委书记强卫的热烈欢迎和亲切会见;
这只是王文银一个月内的部分行程。在其办公室内,悬挂着50多幅照片,都是与国内外高官、商界领袖的合影。而每次合影,并非简单的礼节性需要,其背后,无不代表着一个个大项目的实施。
而王文银,正威国际集团董事局主席,正带领着全球最大铜制造商之一、世界500强第295位、总部位于深圳的正威在一条高速发展的道路上披荆斩棘。
44岁的王文银如今有着令人艳羡的生活。其居所位于深圳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房屋的天花、地板、柱子、楼阶等等,均由来自世界各地的玉石制成,家具亦由紫檀、黄花梨打造。房屋周边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巨大的观赏鱼池和动辄千金的名贵盆景。王文银习惯在盆景下批阅文件,并在这里款待客人。他每天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修剪盆景。
“那棵树需要多长时间,我就给它多少时间。”王文银说,在8小时之外,他不希望自己太忙。
在他看来,“忙”攸关企业生死。“忙”字是竖心旁加一个“亡”字,心亡为忙。“忙就是心灵的死亡。因为太忙,就没有时间宁静和思考,没有时间和家人相处,这样的话,企业离倒闭不远了。”
事实上,王文银早年创业时的勤劳与忙碌,才换来了如今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和闲情雅致的心境。
王文银出生在安徽省潜山县的一个小镇,家境贫寒。和上世纪90年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王文银相当长的时间里,尚在为生存而发愁。即便是在与刘结红—他的高中同学、正威集团执行董事结为连理之后,王文银还要为温饱四处奔波。
怀着干一番事业的雄心,这个个头不高、貌不惊人的安徽小伙子选择离开上海 ,南下广东打工。90年代初,怀揣着400元人民币,他在深圳求得一职,在一家灯泡厂担任扣丝部部长,月薪数千元,手下有800个女工。用于灯泡的钨丝极细,需要女工压接到灯泡里去,很多人眼睛劳累流血。王文银因此带领工人罢工,结果这些参与者全被老板开除。
王文银只好将自己的薪水分给众人。他一度流落街头,和工友们捡拾废铜烂铁为生。“买米,买破瓦罐,生个火烧稀饭。一根酸豆角要吃三天。”后来,他拿着高中毕业证去找工作,“我没拿大学文凭去应聘,而是用的高中文凭。应聘的是中下层岗位,直到现在我还认为,要建立自己的事业一定要从基层干起。”一家港资企业收留了他。令人称奇的是在短短一年间,他就从仓库管理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连升七级,成了史上最牛的保管员。
正威集团采购管理中心总经理刘昭林曾是王文银管理仓库时的领导。在刘昭林的记忆中,王文银总是干劲十足,喜欢研究和总结,甚至能背出缆线、插头、连接件等数千件物料的编码。“他看上去就不像是来打工的。”刘昭林说。
刘发现,王文银非常渴望了解如何经营和管理一家工厂。很快,不甘于替别人打工的王文银开始了“单飞”。
1995年,王文银创立了一家名为深圳携威电线制品厂的工厂,利润微薄。王文银发现上下游厂商在他面前都很强势,自己的大量资金被占据,毫无话语权。这个时候,选择只有两个:要么退出另谋出路,要么打通产业链夺回主导权。王文银选择了后者。
在适当延伸PVC塑料和电源插头等新产品后,王有了更大胆的计划。他也开始赢得越来越多的志同道合者。正威集团总裁助理唐毅辉亦是其一。当时,唐是业务员,王是业务总经理。王习惯随身携带笔记本,即便餐桌上听到感兴趣的词句,都会立即记下来。
即使没有来电显示,仅凭电话号码,他也能轻易辨别来电者。唐毅辉因此认为王文银与众不同,视之为奇才。唐毅辉说:人才有三种,举一知一是人手,举一反三是人才,举一反九是人物,我们董事长就是举一反九之人。
王文银以分期付款购买100台机器,当时100台规模已是珠三角最大的电源工厂之一,对外声称设备由全款购得,以此赢得大批客户。当时,他身兼数职,经常白天送货,晚上与客户洽谈业务。唐毅辉则是其司机,偶尔累得呕吐。
“熬下来全靠意志力支撑。” 唐毅辉回忆说。为了给一个客户送货,两人一天之内曾在泥泞的道路上往返七趟。“我们这些人都不在意物质享受,在奋斗的过程中,互相以苦为乐。”刘结红说。
凭借着超人的毅力,王文银很快在这一行业如鱼得水。正当其准备置地扩大规模时,宏观调控突如其来,银根紧缩,王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必须及时偿还银行贷款。于是,他逐家登门拜访客户,请求延缓账期。所幸他的声誉极佳,支持者众。。
此后,王文银的事业一马平川,以每年新增一个工厂的速度迅猛发展。2003年是王文银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这时,其工厂已颇具规模。非典来袭之时,很多人认为投资风险很大。而王却认为生意不进则退,逆势加大了投资。铜陵全威铜业由此开始实质运作。
安徽铜陵是一座以铜闻名的资源城市,最出名的企业当属铜陵有色(000630,股吧)金属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它是中国铜行业举足轻重的公司之一。全威的进驻也是看好当地的产业资源,在发挥自身优势大力整合当地产业资源的过程中,全威迅速成长,连续多年成为安徽营业额最高的私营企业。
“这个年产25万吨铜的项目投资非常大,当时,我们的胆子太大了。”唐毅辉说。这也是王文银所下的最大一笔赌注。整个项目要投资30亿元,仅一期预算就要10亿元现金。王文银希望用这个超级工厂连接铜矿开采、电线制造的两端,在长江边上的一块荒地上,王重重下注。工厂就在这艰难的环境下开始。
为了尽快投产,王文银吃住均在厂区,历时长达两年。刘结红也身兼数职,既当行政总经理,又当财务总监,几乎什么都做—尽管财务并非其本行,但是她很快就游刃有余。由于压力太大,王文银的头发开始脱落,此后再也没有长出来。
铜陵项目是王文银竭力打造的标杆。他曾走访全球数以百计的铜线杆制造厂,参观了35条德国生产线、67条美国生产线。他要求一切都必须是最好的—最好的原料、最好的设备、最好的人才。从投产至今,正威一直使用全球最高等级的“A+”级铜板—这些铜板都要经过伦敦金属交易所(LME)注册和认证。
在铜陵工厂,每天都有800吨铜板不间断地注入高约10.2米的竖炉,在超过1100摄氏度的高温中融化为橘红色的铜水。再经由紧密连接的铸机和轧机,迅速变成直径8毫米的铜线杆。铜线杆可被继续拉伸为细如发丝的铜线,有些被用来制造笔记本电脑、空调中的电路,有些变成了用来连接苹果手机的数据线。
在扩大规模的基础之上,王文银要求将产品品质做到极致。“所有的问题都是从细节开始的。”他说。
早年,正威为IBM供货插头。王发现市面上所有的插头金属表面均有流纹,于是思索如何才能祛除。工程师们在模具表面以45度角再打一排气孔,然后将所有插头塑形之后置于冰水之中,最终解决了这一难题。
关于细节创新的重要性,王文银告诫员工:“细节决定成败:丢了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
正威目前达到的水准令业内惊叹—除去必要的维护时间,铜陵工厂的设备可以做到全年满负荷运转,年运转时间超过350天。
正威不是唯一重视产品品质的铜制造公司,但它可能是唯一为了制造一流产品而牺牲利润的公司—工程师们会尽量拉长设备维护和检修的时间,并解决那些隐藏的问题。例如在最近一次例行维护中,工程师们发现一台轧机的一项运行参数略微偏高1%,原因来自内部的乳化液。“这在别的工厂真的不算问题,很多会用到下季度检修。”正威集团铜材事业部总裁特别助理王文华告诉记者。
但正威的最终决定是提前更换乳化液,仅此一项就有4万元的维修支出。“为什么我的产品总比别人(每吨)贵几百块?这就是一种取舍。如果想要长久的品牌和回报,就必须这么做。正威的产品其实已经打造成了"毒品",很多客户和供应商都难以拒绝,从产品的排队提货,到金融机构的排队给钱,再到各地政府部门的排队招商足见一斑。”正威集团董事局副主席巫冠逸说。
高举高打的模式正在奏效。中国已是世界铜消费第一大国,铜材一直处于进口状态,其中线材、母材占据40%以上的进口份额。自2009年铜陵工厂投产至今,其每年25万吨的产量一直供不应求。这一切都在王文银的预料之中。“我给自己规定,如果哪个行业不是排队提货,我就不做了,把这个工厂卖掉!”
很多人认为铜线杆行业利润很低,但王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创新有两种。一种是以规模颠覆原有的链条,另一种是发明创造。他很快占据了全球超过10%的铜线杆产能。如此做大规模之后,王再向铜供应商大幅压价。以200万吨采购额为例,仅压低1%的价格,就有超过10亿元的利润。
“99%的企业都是靠差价赚钱,那个赚的是最苦的钱。”王文银说。他甚至总结了“五差赚钱法”,即时间差、利率差、汇率差、积差和价差。“比如说今天伦敦的铜大跌,明天上海一定大跌。但是这个时间差很少有人能够把握,我们就要把握住,而且也能够把握住。”王文银解释道。
2008年,伦敦铜价格跌至10年来的最低点。正威果断买入十几万吨现货和30万吨铜期货,成交价仅2万多元每吨。这已经低于铜的开采成本。转瞬间,铜价急速上扬,王以4至8万元一吨的价格出手,获利丰厚。
他的另一个发展路径在于先市场后工厂,以庞大的订单驱动产能。为了扩大加工规模,王文银曾希望能收购华南某个铜工厂,但因各种机缘未能促成。但此后,该工厂的运营业绩下滑,王在此时加快与对方的合作。现在这家工厂的营收非常可观,年加工铜超过20万吨,“在别人手里,它就是一堆废铜烂铁,但在正威手上,有足够的订单,它就是一个印钞机。”王文银说。